话落,乔安笙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乔明东一眼。
乔明东身子一颤。
就见林文昌带头鼓掌起来:“好,那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乔安笙小姐成为我们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啪啪啪!”
原本安静又气氛凝滞的会议室内,随即响起一阵轰鸣的掌声。
让这沉寂了许久的公司,再次迎来了新的生机。
乔明东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中难掩愕然在之色。
可现在他,被排挤在外,根本融入不进去,也插不进一句话……
乔氏,就这么和他无关了?
当乔明东踩着踉跄的步伐,走出人声响动的会议室时,脑子里,仍旧是发着蒙的。
他想不通,乔安笙是怎么获取其他股份的?
为什么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现在乔氏无法被卖出去,如果三个月后,乔安笙真的让乔氏重新步入了正轨,那他乔明东岂不真的要变成一个行走的笑话了?
不甘,不愿,恼恨,种种情绪,在乔明东心底蔓延,逼得他又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他不想就这么被狼狈驱逐出公司,可如今有乔安笙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一想,乔明东聋拉着脑袋,一脸的颓然。
再继续留在这里,他也只能自取其辱,可回家,他又无法向家里交代今天发生的事……
乔明东站在会议室外,觉得自己仿佛被推上了悬崖,进退两难。
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地朝乔明东走来:“明东,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要不晚上我们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毕竟相识一场,也要好聚好散。”
沈沛香温柔的嗓音从前传来,可对现在的乔明东来说,这道以往动听的声音却如同魔音绕耳,让他只想逃避。
沈沛香是早就知道乔明东今天会在这开股东大会的,她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不放心,想来看看公司是否卖得顺利!
虽说乔氏这个供养她富贵生活的钱楼子败了,但没关系,能在破产前再捞笔钱也是好的。
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到时用这笔钱再盘一家店做做小生意,这样赚来的钱至少能先应付一下他们一家的基本开销。
这两天,她正准备去实地看一下几家位于闹市中心的店面,
“我们还是回……”
迎上沈沛香那蔓延的希冀,乔明东刚语调艰难地想说回家再说,身后就冷不丁传来了他最不想听见的那个嗓音。
“好聚就算了,好散么,正如你所说,我们已经好好的散了,餐馆的位置我已经订好了,晚上我请各位叔叔伯伯们好好吃一顿,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乔安笙的身影从会议室内探出,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票的人。
刚才沈沛香说得那番话,她可是听得很清楚。
挖墙脚这件事,可以发生在乔明东身上,却不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乔安笙?你怎么在这儿?”
见乔安笙也在这儿,沈沛香下意识开口道,一脸的愕然。
“公司也有我的一份,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倒是乔夫人,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是来接乔明东先生的吗?”
乔安笙挑着眉头,意味不明的说道。
沈沛香还不知道在刚才股东大会上发生的一切,习惯性地在别人面前换上了那张伪善的后母嘴脸:“安笙,这是你爸,你这孩子,就算再不懂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话呀!”
沈沛香轻声呵斥着,并未留意到乔安笙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揶揄和讥讽,只当乔安笙是来闹事的,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展露一下她为人后母的贤良和宽容。
“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就不服管教,任性惯了,请大家多多包容,若她说错什么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沈沛香微曲着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歉意。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乔安笙对此早已熟悉透顶。
看着是在维护她这个继女,实则这番话中大部分言辞,都在阐述着她的任性和无礼……目的,自然是要抹黑她的名声了。
不服管教?
呵。
她不是不服,是根本不需要这对夫妇的管教。
连自己都活不明,任凭一颗心被黑墨浸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她?
所以他们根本不配。
乔安笙就这么目光含笑的站着,看着沈沛香如同一个小丑般,活在自己的戏里,完全不知,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有多么可笑!
此刻,连员工区仅存的几位员工也在听到动静后凑了过来。
他们远远的站着,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行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你爸今天是有正事要和这些叔叔伯伯们谈,你就别再这添乱,赶紧跟我回去吧?”
自导自演地说了一大通话后,有些口干舌燥的沈沛香伸手就要去扯乔安笙的胳膊。
若换做是在别的场合,除非必要,她也懒得去管。
可今天这个场合不同,她不能放任乔安笙继续留在这里添乱。
她必须要带走乔安笙!
“……”
沈沛香扯了半天,手上更是使足了劲儿,可任凭她怎么拉扯,乔安笙就是巍然不动,连一步都不肯跟随她卖出去。
跟在乔安笙身侧后方的林文昌见此,适时挺身而出,整个人半挡在乔安笙面前道:“乔夫人,您这话说得可不太对,要走,也是您和乔先生走!”
无论是对乔明东,还是对沈沛香,林文昌都是无感的。
这些年,乔明东的所做作为,早已让他失望透顶,所以对他来说,乔安笙才是他眼下最该也是最想护着的人。
思及此,林文昌的语调少有地强硬起来:“我们小乔董等会还有要事得留在这处理,就没有时间再招待你们了!”
“……”
“你叫她什么,小乔董?”
沈沛香一愣,随即睁大瞳孔,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而乔安笙也趁势,将自己手臂从沈沛香陡然松懈的力道中给抽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