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姆豁然起身,动用万机之神权柄召唤禁军部队的同时,对身边的菲奥莉娜说道:“我离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欧姆语气非常平静自然,但是菲奥莉娜本能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立刻伸手握紧了腰间爆弹手枪的握柄:“发生什么事了?”

“去见一个老朋友而已。”

欧姆按住了她的肩膀,既然邓布利多以原本的形象只身出现在这里,且空间里没有丝毫现实扭曲之力的波动,那就说明他起码现在并没有开启亚空间裂隙,召唤恶魔的意图。

既然如此,那他故意现身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想要与自己进行谈话。

菲奥莉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按在欧姆胸口,认真地看着无形的他眼睛的位置,说:“我会……做好准备!”

欧姆揉了揉她的头发,涌动的灵能将全身包裹,整个人从地面上漂浮起来,凌空朝着邓布利多的方向飞去。

须发全白的老人像是没有发现欧姆的靠近一样,他乐呵呵地独自坐在观众席的棚顶之上,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面前悬浮着的托盘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不时因为魁地奇运动员们的惊险动作发出赞叹之声,看起来将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热爱魁地奇的老人一样。

当欧姆降落在他身边之时,老人也只是和蔼地笑着,转头对欧姆举起手中的骨瓷茶杯致意:“早上好啊,孩子。要不要来上一杯墨尔本红茶呀?”

见邓布利多的态度如此放松,欧姆眉毛微不可查地一皱,用变形术为自己做了张椅子,与前任校长并肩而坐,说:“加一勺牛奶,不要糖,谢谢。”

“噢,你应该多吃点儿糖的,孩子。”邓布利多不由分说地往一杯新茶里夹进去五六块方糖,抬起胳膊把它举到欧姆的胳膊肘边上,“糖分能帮助你分泌多巴胺,这个小东西能舒缓你心中的压力。相信我,你用得着。”

欧姆接过了茶,但是没有喝,只是偏头看着邓布利多皱纹横生的侧脸,问道:“你是在指代什么?今天的现身又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斯莱特林的冠军兼追球手——格拉汉姆·蒙太用能以假乱真的假传动作骗过了守门的奥利弗·伍德,将人头大小的鬼飞球狠狠掷进了格兰芬多的球门之中,为斯莱特林追回了十分。

邓布利多在观众席上的蝰蛇们欢呼的同时,矜持而和善地小幅度鼓起了掌,同时微微偏过身,对欧姆说:“作为一名在霍格沃茨度过了绝大部分人生的老人,偶尔回来看看学校的发展和学生的进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看周围吧,欧姆。这段时间霍格沃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新的城堡,新的魁地奇球场,甚至连我们可怜的凯特尔伯恩教授都拥有了一具叫做‘无畏’机甲的新身体。他甚至还给自己的新身体取了个名字,叫做‘蔑视者’,蔑视残缺、蔑视停滞、蔑视死亡……这对于我这名老头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新奇的变化,以至于我差点儿不能接受,觉得这里不再是霍格沃茨了。”

“但是啊,孩子。坦白来说,我很高兴这座古老的城堡在你的领导下变得越来越好,原本已经几乎要‘枯死’的魔法界因为你的到来而焕发了新的生机,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顺便一提,虽然当年我还是校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呼吁青少年巫师应该自觉保持一个健康的良好体型,但是现在这些小家伙们看起来稍微有些……呃,健康过了头?”

像是回应他说的话一样,当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凯蒂胳膊底下夹着鬼飞球,操控悬浮摩托强势突破斯莱特林防守线,为格兰芬多再次赢得十分的时候。这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姑娘猛地扯下动力甲的臂铠,在狂狮般的咆哮声中朝着观众席和对手们展示自己发达无比的肱二头肌,赢得了一片海啸般的喝彩和口哨声。

李·乔丹的解说声也恰时响起:“好吧!事实证明,分院帽还是有两把刷子在它那深邃、幽黑、奇幻的帽子洞里的!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凯蒂用事实向我们证明,她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现在我只希望她能跟几百年前那个格兰芬多一样宽宏大量,不要记我平时上课拽她辫子的仇……”

凯蒂大大方方地解下头盔,朝着解说台的方向甩过去一个飞吻,这一举动顿时让观众席上雄性牲口们的喊叫声愈发炽热和露骨了起来。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羞红了脸的她主动拔高了悬浮摩托的高度,从观众席的顶棚上绕了一大圈回到格兰芬多的半场上。

欧姆看着凯蒂从自己身前飞过,却对近在咫尺的自己和邓布利多一无所觉。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对显露出怀念神色的邓布利多说:“一名混沌的信徒,遮遮掩掩地来到这里,获得了如此多新情报,还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邓布利多,你这是在主动向我求死吗?”

“请允许我纠正你一点,孩子,虽然我是一名混沌信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背叛了人类。”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给自己又满上了茶杯,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对面容逐渐肃杀的欧姆说:“不,我并没有哄骗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人并不是正反两面的平板生物,而是有着复杂多面体的几何图形。你,欧姆,预言中的救世主,你实在是太过纯粹,也正是这种纯粹促成了你的强大。但是过于纯粹同样会导致人性的流失,会让你纯粹从利益的角度去看待一个个复杂几何图形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你在失去圣吉列斯的时候已经体会过那种感觉了。”

欧姆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因为邓布利多说的是对的。

那一晚,如果不是他将圣吉列斯当作纯粹的工具去使唤,甚至想要让他带着一名无辜的老妇人去死,以减少撤离压力的话,圣吉列斯是可以陪着自己杀出重围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剩下片缕残魂,幽幽燃烧在亚空间之中,连完整清晰的意识都没有。

欧姆转头,看到了邓布利多那双蓝得惊人的明亮眼睛,老人捋了捋他的胡子,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将自己的造物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这很好,保持人性与理智的平衡,这是与混沌抗衡的关键所在。你心里最大的问题已经被你自己解决了,但是你至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我。”

沉默片刻,欧姆开口道:“伏地魔的魂器,拉文克拉的冠冕,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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