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是没有听到恒娖的话,低头看了眼恒娖高耸的腹部,移开目光,扫了眼她身后问,“恒娖你怎么走过来呢,皇额娘不是给你准备了软轿吗?你怎么不坐,况且,如今你这身子重,实在不宜多动…”
“皇上多虑了,恒娖时隔多年再入宫,自然是想要从宫门口一步一步走着回去,就如同当初从这里出嫁一般,亲自再走一遍才能记住来时的路。”
她说完话便目不斜视的往一边走去。
皇帝看着恒娖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方才伸出去的双手,不由的握紧拳头,低嘲一声,“朕的妹妹,终究不会原谅朕了!”
不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说给旁人听的。
福珈扶着恒娖往慈宁宫而去,她明显感觉到恒娖的情绪自从见到皇帝之后便有些不一样,她低叹一声,倘若她是今日的恒娖,又如何能够坦然的面对皇帝,还是一个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兄长。M..
岂料恒娖仿佛猜到她心里怎么想的,说道,“福姑姑是否觉得方才我有些过分了?”
“不,换作任何人,未必有公主您做的好,老奴从小看着您长大的,知晓皇上还未登基时,与三阿哥一样,最是疼爱您的,如今这样,想必您和皇上心里一样,都不好受。”
恒娖冷笑一声,“福姑姑,恒娖有些话只能与您说,不吐不快,憋在我心里许多年了。”
“公主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老奴能够入得公主的眼也是老奴的福气,公主请说吧。”
“本宫一直在想,若是当年三皇兄成了皇上,如今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福珈头皮一紧,紧张的一把捂住恒娖的手,四处张望道,“公主慎言!”
“姑姑莫紧张,这里没有外人,这些话我也只说给你一人听,当初三皇兄明明是景仁宫皇后的养子,也算是名义上的嫡子,可最后登上帝位的却是皇上,他只不过是皇额娘的养子,生母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宫女,哪能如此巧,直至很多年我才明白,他就是扮猪吃老虎,若非不是他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三皇兄又如何会遭皇阿玛厌弃,最后被削除宗籍。”
她抬头望向高高的红墙碧瓦,隐去眼底的晶莹,“身为皇家人,从小就在尔虞我诈中长大,见到的都是各种手段,他真是藏的够深啊,最宠爱我的三皇兄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折损在他手中,如此还不算完,借着皇额娘势力登上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将我远嫁科尔沁和亲,我身为皇家公主无怨无悔,因为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可当我的额附被杀害时,他没有选择救我,而是转头便同意了蛮贼达瓦齐的要求,让我委身下嫁。”
说到这里,她手掌抚摸向自己的腹部,眼里的厌恶藏也藏不住,“姑姑,你可知晓他是如何来的?”
福珈不解,恒娖自顾自说道,“就在皇上的书信传到准噶尔的当日,他不顾我的反对,对我用强,还是当着他属下的面!”
恒娖说完,一滴眼泪滑落脸颊,福珈浑身一震,满是不可思议,“他怎么敢如此对公主,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