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不断说着狠话,手上的力气也加了几分,常年干活的手劲大的让人难以想象,春蝉的脸变的有些苍白,不断的从喘着气从鼻腔中吸气。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被扼住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她脸上的惊慌随着气息的微弱也消退下来。
“春蝉,春蝉,你死哪去了?”
声音由远及近靠近假山,魏嬿婉这才听出声音正是那个往日不断压榨自己干活的管事嬷嬷,她回头看了一眼春蝉。“暂且饶过你,若是你敢和那个老虔婆乱嚼舌根,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还有那个老虔婆,早晚也会收拾她。”
她收起刚才的眼里的凶光,继而放缓声音对春蝉道,“去吧,该如何与她说你要明白。”
春蝉打了个寒噤,听到她虽缓和的语气,却犹如身在冰窖之中,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没让她有丝暖意,忙不迭的点点头,向着管事嬷嬷跑去。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跑哪偷懒去了?”
魏嬿婉只躲在假山石后面,静静的听管事嬷嬷扯着春蝉的耳朵,一路骂着往回走。
听到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她这才从假山石旁走出来,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皇上也许是心中对永璜有些愧疚,也意识到自己那日说的话可能重了些,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看永璜,也会与如懿说说话。
可到底也没有传召再传如懿侍寝,这些日子最得宠的也就是意欢了,一个月里有大半的时间皇上都在意欢的景阳宫中。只是意欢侍寝之后,皇上便会吩咐身边的进宝端来一小碗的坐胎药看着意欢喝下去。
就连意欢身旁伺候的荷惜都调侃,皇上看重意欢,更是看重意欢身后的叶赫那拉氏,就连坐胎药都是亲赐的,可见意欢在皇上那里有多得宠。
新人里,相对于意欢来说,住在太极殿的阑贵人就没有如此的待遇,不要说得宠,就是太极殿中,皇上也只踏入过一次,还只是匆匆去了便出来。
想必皇上因金玉妍之事对北国玉氏还在耿耿于怀,就是阖宫众人也不明白皇上是何意,明明那时候瞧见皇上分明是对那静安公主很是喜欢的,却不知为何都已经成自己的嫔妃了,反而是将人晾到一边。
永璜也在太医的看顾下,慢慢好了起来,如懿不放心他,便让他好好歇息几天才去尚书房。
意欢也会时常往延禧宫来,渐渐的海兰也与她相熟起来。看着永璜乖巧的坐在如懿身旁看书,她不禁笑道,“姐姐真有福气,有个大阿哥这般乖巧听话的孩子在身旁养着,真是羡煞旁人。”
如懿笑着又指点了永璜几处。才回道,“妹妹你还年轻,皇上经常去你宫中,想必很快就能有好的消息,依着妹妹的聪慧,生出来的孩子定会如同妹妹一般。”
意欢却是有无限哀愁一般,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是啊,我都伺候皇上快大半年了,也总也没有消息,虽皇上亲赐了坐胎药,也没见得有一儿半女。”
如懿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一世意欢摆脱了太后举荐这一层身份,却依旧被皇帝忌惮叶赫那拉氏的出身,她不经在心里冷笑,这样的皇帝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旁人,面上他亲赐汤药是恩典,可背地里却做着算计人的事。
海兰向来都是通透的,只笑着对意欢道,“你才十几岁的年纪,恰是花开正好的年华,孩子总会有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且好好养好身子,以备来日才是真。”
“姐姐说的我都明白。”
这日,慧贵妃往长春宫去,见到皇后正在陪着璟瑟写字,也凑上去看了看,上面正是,“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
“皇后娘娘也爱这首水仙子夜雨,怎好端端的写起了这样伤春悲秋的词曲来,臣妾看了也不禁有些感触。”
“本宫不如你与娴妃通晓汉家诗词,只读得几首,这首词虽写的是悲秋感怀之作,但全曲语言简洁,风格自然清雅,意境优美,本宫却是最喜爱的一首。”
“皇后娘娘虽不通汉家诗词,但知晓的东西臣妾未必会,您也不应该妄自菲薄才是。”
皇后听罢也只淡淡的一笑,“璟瑟,你与素练姑姑出去吧,皇额娘与你慧娘娘有话要说。”
素练知晓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带着璟瑟就往外面去。见到璟瑟出去了,皇后这才放下心来,“你今日来找本宫,恐怕也是询问那件事吧。”
慧贵妃神色一凛,随即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懂臣妾的心,臣妾心里总打鼓,总有些怕怕的。”
皇后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才不意味深长道,“贵妃也有怕的时候,当初不是你来找的本宫吗,现在是想打退堂鼓了不成?”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皇后随即笑的更深了,“本宫虽在皇宫,可贵妃难道还不信本宫背后的富察氏,只要我富察氏一日不倒,本宫在这宫中就还是说一不二的中宫皇后,本宫的事就是富察氏的事,你且放宽心,只管好好待在你的咸福宫中听着好消息就是。”
慧贵妃微微欠身,笑道,“臣妾不是不信皇后娘娘,既然听皇后娘娘如此说来,臣妾心里便也安了,那臣妾就只管好好等着皇后娘娘给臣妾的好消息。”
“你与本宫素来一心,都是痛恨乌拉那拉氏的,只要咱们一起,就不会让她在这宫中好过,还有她乌拉那拉氏一族,早在景仁宫皇后被禁足之时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竟然还敢将她们的人送去王府,本宫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达成目的了。”
慧贵妃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得有厚重的帘子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神色紧张。皇后更是一阵后怕,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