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准备回家。

“我送你。”

商渡像从前那样,习惯性地要上她的车。

结果姜穗宁堵在车门口,不让他上来。

她冲他笑得干巴巴的,“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不用送我了,反正就这么一段路,很安全的。”

商渡眸光暗了暗,单手握着车辕,低低说了句:“真的安全?”

“嗯嗯!”姜穗宁使劲点头,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刻意,显得太假,又补了一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要多休息,没事就别来回折腾了。”

“行。”

商渡松开手,目送她钻进马车,很快走远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有意思,她居然想跟他保持距离了。

*

马车渐渐驶离听风楼,姜穗宁拍着胸口,悄悄舒了口气。

她刚才表现得应该还行吧?

彩秀突然来了一句:“小姐,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姜穗宁敲她脑袋一下,“瞎说,我好着呢。”

回到自己院里,她刚坐下没一会儿,姜瑄忽然说要见她。

姜穗宁一头雾水地去了姜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姜瑄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她下意识地转身退出去,隔着门低声道:“不知道三哥这里有客人,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姜瑄走到门口接她,“无妨,周公子不是外人。”

姜穗宁一头雾水地跟着进去,还以为姜瑄找她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他只是要送她一根簪子。

“阿妹喜欢这个样式吗?”

“挺好看的,谢谢三哥。”

姜穗宁拿着簪子,又一头雾水地走了。

姜瑄跟妹妹说话时,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周公子。

他只是在姜穗宁第一次进来时抬了下头,看到是女眷后,便立刻移开目光,始终盯着自己面前的书页,很是守礼的样子。

姜瑄在心里暗暗给他打分,不错,不是那种见了美色就走不动道的轻浮子弟。

他可不想再引来第二个萧仲礼。

晚上姜瑄就主动来找姜穗宁摊牌了。

“下午你在我那里见到的那位周公子,是我以前在外做生意时认识的,他是家中独子,父母都已经去世,孑然一身,又性情温和,端方守礼,样样都符合你对未来夫婿的要求,怎么样,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

姜穗宁吓了一跳,“三哥,你怎么不声不响地给我相看起来了?”

当然是为了隔开你和那个图谋不轨的死太监啊。

姜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扬起和煦笑容:“大哥就快成亲了,我怕你一个人孤单啊,你提的要求那么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姜穗宁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哥成了亲,我就能天天和湘湘姐在一起了,还会孤单?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她都是成过亲的人了,姜瑄可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呢。

姜聿已经躲去泉州,阿娘的下一个催婚对象就是他。

果然,姜瑄露出吃了苦瓜的表情,嘟囔了一句要不他也躲出去算了。

“三哥,我现在每天忙得很,百雨金马上就要开业了,紧接着又是大哥成亲。这么多事,我哪有心情认识什么周公子啊。”

“行,那就等你忙完这阵再说。”

姜瑄打定主意,反正周楚在京城也跑不了,正好他还可以多考察考察。

他临走前又忍不住叮嘱姜穗宁:“你以后离商渡远点儿。听说他最近又带人抄了几家官宅,还抓了人家家里未出阁的小姐,说不定是要金屋藏娇,满足他不可告人的癖好呢。”

“啊?不会吧,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他要女人有什么用……”

姜穗宁惊讶了一下,随即突然反应过来。

差点忘了,商渡要女人可能还真的“有用”。

她兀自出神,姜瑄也不想用那些荤话脏了妹妹的耳朵,“总之你听我的,三哥又不会害你。”

姜穗宁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以后肯定会慢慢远离商渡的。

*

韩延青回到百子巷小院,明日他就要随大军出发,而且是以最微不足道的小卒身份。到了战场上,这样的小兵总是最先牺牲的。

家里一片愁云惨雾,陆锦瑶给他收拾了一大包行李,自从接到旨意她就哭了好几场,眼睛现在还红肿着。

韩延青把包袱打开,里面大半东西都拿出来,“我只是个小兵,带不了这么多东西,有两件换洗衣裳就够了。”

韩延青难得对她态度温和,又冲着王氏深深一躬,“我不在家的日子,劳烦大嫂多多照看陆氏,若我能活着回来,必有报答。”

“三弟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一定会照顾好三弟妹的。”

王氏一反常态的热情殷勤,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三弟从小就学武,到了战场上一定能大放光彩,建功立业,咱们韩家的将来就全靠你了!”

韩延青勉强笑了下,没接这话。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韩邦板着脸教训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你求来的机会,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封明德答应过他,等韩延青到了边境,自会想办法帮他立功,重振平远侯府的荣光。

众人正依依惜别,有人在外面敲门。

“三弟,三弟我来给你送行了。”

韩延青过去开门,见到韩佩芸时吓了一跳,“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韩佩芸瘦了不少,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病恹恹的,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还不是听说你要随军出征,戴罪立功,愁得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她给韩延青送来不少东西,御寒的衣物,急救的药材,打点上官的银子等等,收拾出来一大包。

韩邦见状赞许地点头,“芸姐儿有心了,知道拉拔你兄弟,三郎若是能立功归来,你在孙家才有依靠。”

“父亲说的是,三郎,姐姐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韩佩芸满脸期待,不光是她,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盼着他建功立业,沉重的担子一层接一层压上来,让韩延青开始怀疑,他真的可以吗?

只有陆锦瑶,她抓着他的衣袖依依不舍。

“延青哥哥,立不立功的无所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要是陆家还没出事就好了,陆锦瑶记得她爹有套护心甲,穿上了能保命的。

韩延青心底一软,正要安慰她两句,就见韩佩芸柳眉倒竖,狠狠瞪着陆锦瑶:“呸,你个乌鸦嘴胡说八道什么,三郎必定能立大功!”

真是好汉无好妻,她可怜的弟弟,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差劲。

陆锦瑶不服气,挺着肚子怼她:“谁的男人谁心疼,你怎么不让姐夫上战场去?”

韩佩芸气得冒火,“你敢跟我顶嘴?”

陆锦瑶又把肚子往前挺了挺,“有本事你打我啊?”

韩延青连忙拦在二人中间,让她们别吵了。

韩佩芸见他都没向着自己,气鼓鼓地回了孙家。

一进门就被向来不睦的妯娌嘲笑:“刚才我就看二嫂大包小包地出了门,是回娘家去了?怎么也没留你吃顿饭啊。哎呀,我给忘了,二嫂娘家获了罪,听说现在一大家子都挤在小宅子里,估计也没准备你的碗筷吧?”

她婆婆也是一脸不善,“老二家的,你又偷偷往娘家送东西?别忘了你现在是孙家的人,少干那吃里扒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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