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市,高宏宇的幡然自首,让整座城市都为之震惊不已。

街头巷尾,茶寮酒楼,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都变成了这桩大案。

上一次“高宏宇”如此名声大噪还是在他刚刚出任的那年。

“贪了三千万?快别扯淡啦,我老家一个远房侄子,过去给高宏宇当司机,两年在市里买了八套房,他还属于第四也不知道第五司机,更别说排在前面的了?”

“听说老高不光贪财还好色,给她当秘书起步必须是模特。”

“那肯定啦,我邻居据说就是他的姘头,车库里的奔驰、宝马都快仍烂了,用的化妆品最起码都得五位数起步。”

毗邻高速口附近的一家露天烧烤摊上,几个四五十岁的壮汉煞有其事的高谈阔论,那架势就好像他们全都亲眼看见一般。

而伍北、孟乐和刘自华恰巧就在隔壁吃饭。

“擦,真是墙倒众人退、鼓破万人捶,昨天满市还在嚷嚷学习高宏宇的讲话精神,今天就恨不得要把他抽筋剥皮。”

刘自华撸了一口肉串,满嘴油渍的轻笑。

“正常,如果每个人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战争。”

伍北端起酒杯笑道:“来吧,咱们共同举个呗。”

吃完这餐,伍北和刘自华就打算各自上路,这估计也是哥仨短时间内的最后碰面。

“华子,按理说我不该让你走,但你非要自己闯一闯,当哥的也不多啥了,但我还得絮叨你两句,混得好,记得扬起虎啸的大旗,混不好,哥这始终都是你最后的堡垒!”

孟乐抿了口酒杯,咳嗽两声道:“小伍,你也一样,万事都没有保全自己重要,开疆扩土的目的是为了财源滚滚,可人特么都没了,要再多钱有个卵用,我不敢保证别的,但绝对会拿命你替守好崇市!”

“都在酒里了哥。”

“哥,我敬你!”

伍北和刘自华同时捧起酒杯。

“伍哥,导航上说再有半小时崇市路段可能会起大雾,咱再不抓紧时间出发,高速可能就得关了!”

就在这时,黄卓快步走过来低声呢喃。

“走啦,再喝下去又得多。”

伍北点点脑袋,依依不舍的冲孟乐和刘自华道别。

“叮铃铃”

孟乐的手机猛不丁也响了起来,他看到号码,随即笑呵呵接起:“喂孟局,我们伍总出差啦,知道您在公司等着呢,再稍微等几分钟哈,我处理完眼前的事情马上就回去。”

挂断通话,孟乐浅笑着冲伍北努嘴:“去吧,一路顺风!我也得赶紧回去打发一下这局那主任,自从老高进去以后,咱们虎啸公司算是真正站起来了,光是这两天我的通讯录上就多出来几十号崇市大咖,这特码放在过去,咱就算上赶着求人家,估计都多少人爱搭理,人呐,真是猫一阵狗一阵。”

“关系必须交,我干爹那块必须好,哥你懂我意思吧?”

伍北压低声音叮嘱。

正如老爷子伍世豪说的那般,老高的锒铛入狱属实给虎啸公司带来了一次原地腾飞的契机,除去即将上位的闫明跟伍北那层关系,高宏宇最后一面是跟伍北见的,谁都不知道这个在一年间平地而起的年轻人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

“放心吧,哥虽然没有老邓精明,但好歹也这把岁数。”

孟乐胸有成竹的打包票。

与此同时,虎啸公司的门前,车水马龙,时不时能看到一些车辆打着双闪停留路边,大部分车辆并没有多名贵,只是比较常见的大众、奥迪,但是车前风挡玻璃上的通行证,又无一不在证明车内主人的不平常。

以至于多年后,不少社会大哥形容虎伍北鼎盛景象时候,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逢年过年,虎啸公司门口的00字头车比咱们市政大楼还要多,你们品品什么叫地位吧。

片刻后,伍北和黄卓准备上车。

“伍哥,不送你了啊,自己多注意。”

孙泽风风火火的开车停下,手里拎着满满两大塑料袋子东西。

“啥玩意儿啊?”

伍北狐疑的瞥了一眼。

“牛嫂连夜给你做的面,全部真空压缩过的,她说往后你馋了,自己煮一包就好,还说她根本没怪过你,让你别往心里去。”

孙泽苦笑着呢喃。

听到这儿,伍北的心尖禁不住一阵颤抖。

“哥,照顾好自己,这两天我是真感受到什么叫人言可畏,老高在位时候,各个歌颂赞扬,这还咋地没咋地,就已经变成了落水狗。”

孙泽重重的跟伍北拥抱在一起,担忧的出声。

“孙子,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落水狗,你千万记得也要上来踹两脚,不然我怕他们难为你。”

伍北贴到孙泽耳边嘀咕。

“不可能!”

“听我说完,你替我守得青山在,将来咱们才不怕没柴烧!”

伍北笑着拍打几下孙泽的后背。

高宏宇事件,不光让他明白了什么世态炎凉,更是无端端生出一股畏惧。

所谓盛极必衰,没有人可以保证长胜不败,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顺风顺水时闷声发财,四面楚歌时又能扭转乾坤,而“乾坤”就在于平常的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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