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天中气十足的发问,不止何彪和老唐傻了,就连前排座位上的一大堆相关领导也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在场的记者和媒体们更是一片哗然。

“是啊,既然明知道发言人存在精神方面的问题,为什么还一定要让他来呢?”

“究竟是发言人有问题,还是这起案件存在猫腻?”

“许队,麻烦您再深挖细讲一些吧,民众具有知情权,尤其还是此类重大、恶性事件,希望您能本着负责人的态度,将实情如实告知。”

紧跟着,劈天盖地的提问响彻整个大厅。

“我确实喂!喂喂!”

站在发言台上的许诺端起麦克风想要出声,结果却发现电源已经被掐断,随即清了清嗓子,操着自己最大的嗓门吼叫:“我非常愿意将我知道的全部告知各位,再通过大家扩散给每一个锦城的百姓,可我只是个基层工作者,对于上面的操作,知之甚少,大家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直接将话筒和镜头对准我的直接领导和咱们锦城的要员何领导!”

说着话,他伸手指向老唐、何彪。

“不要拍了!你们未经允许,胡乱采访一起,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见无数长枪短炮似的摄录机器瞄向己方,老唐左手挡在脸前,右手冲着空气抡摆咆哮。

“谈一谈吧领导!”

“您作为许队的直接领导,绝对更清楚其中的内幕。”

一大波本着爆料大新闻,抢先拿到第一手信息的新闻工作者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将前排的大拿们团团包围。

而大拿们要么避而不语,要么就是打算起身走人,再加上他们的秘书、司机之流帮忙掩护阻挡,很快不少人便推搡在了一起,现场瞬时间变得嘈杂无比,兼职就跟农贸市场有一批。

杵在老唐身后的何彪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这辈子曾无数次的站在闪光灯下,但从未有哪次如此刻这般狼狈和惊慌,尤其是当看到几个司机竟跟记者打成一团,并且还粗暴地摔烂对方的摄像机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自己的前路算是彻底断裂了!

“别吵!都稍安勿躁!”

沉寂片刻,何彪突兀提高调门,他先是伸手用力推在一个正跟记者抢夺摄像机的司机身上,接着直接距离他最近的一支话筒,气沉丹田,表情愧疚的高声嘶吼:“诸位,都请先安静一下,不论是想到得到猛料的记者朋友们,还是其他人,我相信大家的出发点全是好的,我就站在这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解惑!”

“刚刚许队说的那些是真的吗?白家镇枪击案是否存在隐报瞒报的情况?”

一个刚刚在争斗中被打飞眼镜框的记者气鼓鼓的质问。

“是!”

何彪深呼吸一口气,竟出人意料的点头承认。

刹那间,全场人全都愕然的瞪大眼睛。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狗是吃屎的,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至于为什么我们让许诺说谎,其实说穿了还是为了民众们的心情和整个社会治安考虑,我将心比心的问一句大家,倘若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个穷凶极恶的凶匪藏迹于你们之中,各位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工作生活么?当惶恐如梦魇一般萦绕大家心中,正常的秩序是不是将被彻底破坏?”

何彪舔舐两下嘴唇片,接着又道:“我承认这样的做法是失德且不负责的,但诸位请相信我们从未放弃过抓捕逃脱的疑犯,也从未想过要将此事不了了之,我也在内部会议上下过军令状,务必要将案件的所有疑犯缉拿归案,否则原地请辞!”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何彪的立时间莫名变得铿锵有力,给人一种无比信服的感觉。

该说不说,老货虽然挺不是个玩意儿,但毕竟经历的太多,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一边倒的风向出现了转机,不少记者甚至暗暗点头称好,这份力挽狂澜的能耐远超大不多数人。

而身处发言台上的许诺却禁不住皱起眉头,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作为当事人再明白不过,这老货分明就是在混淆视听,废话白话讲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是在正面回应他刚提出的种种问题。

“何领导,没人质疑您的这份家国情怀,更没人说您不是个称职的领导,我们大家更想知道的是已被击击毙的两名疑犯真实死因,他们又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麻烦您说一下!”

就在许诺犹豫要不要提醒记者们的时候,罗天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双目赤红的凝视何彪,顷刻间所有的镜头全都对准了他,很多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差点被何彪给带偏。

“我”

何彪吞了口唾沫,满脸尽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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