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伍北满脸堆笑的跟郑凯碰下第三杯酒。
瞅着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桌边的其他人心底同时闪过一抹错觉,这小子恐怕是借着周拐子的名义来特意巴结郑凯的吧。
另外一边的周拐子同样瞅着气不打一处来。
他之所以喊伍北来镇场子,就是看中这家伙在崇市时候那股神鬼不惧的虎劲儿。
可现在打眼一瞅,狗日的似乎压根没有要掀桌子、撕破脸皮的意思,反倒把他给晾一边,不上不下的特别尴尬。
位居正座的郑凯好不欢喜,他和周拐子的闹剧已经持续了很久。
对于这个老友,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也清楚他前两天回老家指定是搬救兵去了,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不惜开打,今晚整个餐厅都有他安排的小混子,只等一言不合,直接把周拐子和他的援兵送进ICU。
可没料到,周拐子越混越回去,竟然找来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平事儿。
青年满打满算也就俩人,都不够他小舅子一个人塞牙缝。
还好青年识趣,不然铁定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三屯乡的夜晚究竟有多黑暗。
一定是自己最近又霸气了!虎躯一震,直接给小家伙给唬住了。
“后生啊,你在崇市是做什么的?”
面对伍北递过来矮自己半截的酒杯,郑凯心里暗道。
“我啊?我没啥正经职业,干点小买卖,混吃等死,呵呵”
伍北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矿上缺个工段长,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看看,你和老周是好朋友,相信老周肯定也不会拒绝,是吧周矿长?”
郑凯操着夹生的普通话看向周拐子。
这种直接了当的挖墙角行为,无异于赤裸裸的扇了周拐子一个大嘴巴子。
如果伍北再感恩戴德的点头应承下去,那么这次周拐子要跟自己“分家”的想法就算彻底流产了。
“哼!”
周拐子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来之前,伍北特意交代过他,今天甭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伍北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千万别离席,此刻他真恨不得摔门走人。
“哎呀,那就太感谢郑凯大哥抬爱了,不过在入职之前,我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咱们矿上的企业文化,比方说您搁矿上占多少股,我怕怕被人穿小鞋!”
伍北一听,瞬间喜笑颜开,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周拐子。
“伍北,你什么意思?!”
周拐子的火爆脾气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子厉喝。
“老周你看你,怎么能和自己的忘年交说翻脸就翻脸呢,不过也正常,你这种人没什么感情,连我都容不下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面对伍北的临阵倒戈,郑凯几乎快要笑出声,强忍着笑意吧唧嘴:“后生啊,你别怕他吹胡子瞪眼,在这三屯乡,还没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碰谁,刚刚你说我在矿上占多少股份是么?我不多,也就百分之三十,但是我能说了算。”
“哼,算我看走眼了,祝你们友谊长存吧!”
周拐子就算有再大的心眼也肯定没脸再继续呆下去,抓起桌上的分酒器一饮而去,起身就要走。
“坐着,伍哥没让动弹,谁也不能出门!”
可他身体还没站稳,双肩就被文昊一把按下去。
文昊面无表情的蠕动嘴唇,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再明白不过。
周拐子倒抽一口气,脸颊也变得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本意是让伍北来给自己处理事儿,结果看架势,自己快要变成“事儿”被处理。
悔不当初呐!
出发前,邓灿就曾劝过他三思,说伍北这个人并不像一般的小混混,根本别想把他攥在手心里,可自己当时太着急,完全没细琢磨,此刻伍北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证明,自己恐怕不但要人财两空,说不准还得付出点什么,才能离开。
“哦哦!”
伍北并未理会周拐子的窘迫,继续附和郑凯的点点脑袋,慢悠悠道:“郑凯大哥,我没什么文化,也不太会算账,你帮我算笔账哈,照您的说法,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值三千万,那您手里那点股份也就一千多万,是这么个意思吧?”
“嗯,差不咦?你什么意思后生?”
郑凯条件反射似的点点脑袋,冷不丁反应过来,两撇粗重眉梢瞬间皱起。
“周哥,我替你当个家,你和郑凯大哥也风里雨里走了这么多年,临分家啦,咱大气一点,您直接砸给他一千五百万得了,哦不OK?”
伍北话锋一转,直视周拐子。
原本已经在嘀咕如何将伍北撕碎的周拐子听到这话,当即愣了几秒钟,随即马上兴冲冲的狂点脑袋:“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后生,你耍”
郑凯此刻也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低吼。
“我”字还没来及说出口,他的嘴巴就被一团瓜果给堵住。
伍北随手从桌面上的果盘里抓起一大块西瓜胡乱涂抹在他腮帮子上,歪脖大骂:“曹尼玛,是不是给你点脸了,一晚上一口一个后生的喊我,周拐子没告诉你,我俩同辈儿交往么!你搁我这儿冒充你麻痹什么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