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眼神让韩威特别不舒服,丢下一句狠话,他就准备开溜。

“你别走,赔我琴!”

青年猛地爬起来,一把拽住韩威的胳膊。

“别特么拉拉扯扯得!”

韩威粗暴的甩开对方臭骂,旁边几个狗腿子立马冲上前,将青年推搡开。

“我要报警!我要将你们这群恶人绳之以法!”

青年被撞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叫,同时拿出手机:“有人砸坏我的东西,求求你们救救我!”

“傻逼!”

韩威鄙夷的冷笑一声,信步朝楼口走去。

这边的嘈杂立时间引起不少其他人的注意,很多正搬家的男男女女全都围了过来。

毕竟都是老街坊,可能互相不认识,但多多少少有点眼熟。

有的规劝青年,有的帮忙将坏掉的钢琴堆成一团。

伍北看了眼歇斯底里的青年,心情复杂的摸了摸额头。

整个过程他全看在眼里,韩威确实让人作呕,可真的没对青年动过手,如果他冒冒失失上前,可能就沾上事儿了。

这年头,做好事需要勇气。

太多怀揣善良的好心人,最后被坑的找不到北。

更何况伍北本就不是什么圣人,父亲生病那一年多的光景,早已经让他尝遍人情冷暖。

“王总还是不够性情呐!”

王峻奇似笑非笑的看向伍北。

“没有助纣为虐就是善!”

伍北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蹭着他的身体,先一步跨进楼梯,因为他看到不远处邓灿等人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对于这帮人会出现,伍北其实并不意外。

本地新闻昨天就开始滚动播放这片地皮将成为未来三年崇市“创城”的重中之重,他既然有渠道找到,傲雪集团、邓灿这类将项目视为囊中之物的大咖又怎么可能不时刻关注。

照着任叔给的地址,伍北来到曾经租房的对面。

门框处,原本贴对联横幅的地方挂着一块很小的广告牌“实惠租赁公司”,精致到让人哭笑不得。

防盗门是敞开的,里面传来“突突”嘈杂的马达声。

原本客厅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摆了一张老旧的办公桌,韩威领着几个狗腿子站在桌子对面,正好将伍北的视线挡住,看不清楚桌子另外一头人的长相。

靠墙角的地方,有一台柴油发电机,噪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伍北挪动脚步,来到办公桌的左侧。

当看清楚办公桌那头人的模样时,他惊诧的瞪圆眼睛。

那人剃个精神的短发,鼻梁上架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尽量嘴唇上多了不少胡茬,可透过他臃肿的身材和微微上翘的嘴唇,伍北还是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禁不住脱口而出:“任叔?!”

任叔明显也看到了伍北,轻描淡写的瞟了他一眼,又低头捧起大茶缸子,吹散白蒙蒙的热气。

看清是任叔后,伍北心底的很多疑团顷刻间解开,轻轻松松的靠墙点燃一支烟。

“任老板!我们是带着十足诚意来的,价格方面您可以随便开,只要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发电机杂音太大的缘故,韩威只能扯足喉咙大叫。

桌子那头的任叔老神在在,仿佛没听清一般,微微歪动脑袋。

“任老板!我们是带着十足诚意来到”

“咳咳咳,麻烦您能不能先把发电机关掉!”

话说一半,韩威无奈的指向发电机,这个傻狍子到现在都没认出来,面前人竟是曾经讹了一笔医药费的那个臭保安。

与此同时,王峻奇、邓灿一行人也分别走了进来。

不大的客厅里,顿时人头攒动,好不壮观。

当看到任叔的那一刻,邓灿第一时间瞄向了伍北。

之前在虎啸公司,他也见过老头几次,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能感觉到他的不凡。

面对邓灿投来的疑惑,伍北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头,表示他也是刚刚知晓。

迟疑片刻后,邓灿领着孟乐、黄卓来到伍北的旁边,让人感觉他们好像才是一伙的。

而这时,任叔不慌不忙的起身,关掉了发电机,重新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韩威:“想买地,你资格不够,让罗雪亲自过来!”

“不是任老板,我们罗总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拆迁款我完全可以说了算!”

韩威急忙辩解。

“呵呵,随你吧!”

任叔笑了笑,从桌下拎出个暖壶和几个一次性纸杯,朝邓灿等人招招手:“不好意思啊邓先生,寒舍简陋,只能粗茶伺候,不嫌弃的话,咱们一块喝两口。”

“承蒙抬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邓灿何其聪明,马上顺杆上爬,走到了桌边。

任叔从抽屉里随手抓了两把茶叶丢进纸杯,而后续上水。

盯着桌上的两个纸杯,韩威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任老板,你有点看不起我们傲雪集团啊?”

“你也可以看不起我,来不是我让你们来的,走我也不会挽留,告诉罗雪,想聊就把臭架子放下,地是我的,我可以卖给张三,也可以卖给李四!如果你们敢对我用什么脏手段,我不介意免费把地送给你们的对手!”

任叔毫不留情的硬怼一句。

韩威表情僵硬的立在当场,咬牙切齿的怒视几秒种后,走到门口拨通罗雪的电话。“寒舍太狭窄,不相干的人士麻烦出去!”

任叔接着又扫视王峻奇一伙,口气生硬的下逐客令,他就差直接指着那群马仔嘲讽,你们不够档次在我面前晃荡。

自觉没面子的王峻奇冷哼一声,领着齐金龙几人退到门外。

“老哥哥,你这真是让我太意外啦!”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伍北、邓灿、孟乐和黄卓,邓灿抓起纸杯轻碰一下,语气格外的客套。

“你也挺让我意外的。”

任叔慢条斯理的将另外一个盛满茶水的纸杯推向伍北,捧起自己的大茶缸子嘬了一口。

接着“呸呸”两下将茶叶末子吐在邓灿的衣服上。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哈,你看我这个嘴,有时间就是没个把门!”

任叔装腔作势的拍打两下。

“老哥哥,您给个明话,想要多少钱?”

邓灿面色不改,拦住任叔的手掌。

任叔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又捧起大茶缸子,惬意的吸溜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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