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喜子和石锁儿就买年货带回家的问题展开讨论,兴致盎然。
来顺儿听得有些不耐烦,三两口将手中的半块葱花鸡蛋煎饼下肚,又仰头把一碗小米粥喝光。随后站起身,交代了一句你俩收拾碗筷,自己则进洞午休去了。
喜子二人聊了个尽兴,大体确定了采购清单。直到饭菜都凉了,这才宣告结束。
收拾洗刷碗筷,完事儿后又去洞中歇息了一阵。喜子拎起食桶前往鸡舍进行补充。
天凉了,树叶凋落,草地半枯黄,那些虫子们是完蛋的完蛋,冬眠的冬眠,基本上消失了踪迹。
鸡群失去了活食儿,只能觅食草籽之类,但主要就得依靠人工喂养了。
小鹅威威这会儿精神正好,于是摇摇摆摆地跟在喜子身后,一路东张西望,好不快活。
路过葫芦洼下池的时,它被清澈的泉水所吸引,哼哼叫着,走过去想跳到里面畅游一番。鹅鸭类天生就是游泳健将,不用学就会。
喜子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制止。现在可是大冬天,小家伙没轻没重的,要是冻坏了可没法儿跟晨子哥交代。对了,还有它的大后台晴哥儿,那丫头就更不好惹。
威威不情愿地改换了方向,跟着喜子来到了鸡舍前面的草坪上。它头一回光临这里,自然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由于这个时间段阳光充足,那些公鸡母鸡们正在外面三三两两、懒洋洋地享shòu
日光浴。看上去也十分惬意。
喜子走进鸡舍,将里面的木质食槽搬到门外,与普通农家那脏乎乎、大量食物残渣剩余的状况不同,这儿的食槽内部干干净净,一点儿多余的东东都没有剩下。看来鸡们也是美食家,懂得好赖舍不得浪费。
桶里装着由碎菜叶、棒子面再加上营养水调成的糊糊,喜子用木勺舀上几大瓢倒入食槽中。
然后直起身,单手拢在嘴边,冲周围散落鸡群唤道:
“咯咯咯,咯咯咯。”
鸡群听见就餐信号。立kè
兴奋地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扑到食槽边上,一通猛啄。
不多时,长条食槽一圈儿便被公鸡母鸡们挤满。
喜子任由它们自由取食,自己则拿起扫帚簸箕。进鸡舍清理。
呃儿。呃儿。嗯嗯,小鹅威威瞧着眼热,也不知轻重地凑上前想分一杯羹。
谁知悲剧立时发生了。本来几只公鸡刚才早已经盯上了它,扁嘴儿呆头的,明显与鸡群不是同类。但美食当前,也没功夫搭理。
此时见它竟然敢上来争抢,突pò
己方的底线,顿时大为光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可是鸡类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一只雄壮的大红袍公鸡,就是被来顺儿和喜子钦定为第一种公的那家伙,为了捍卫种族的荣誉,领土的神圣,于是愤然出击了。
只见它的翅膀猛扇,突然腾空而起,两只利爪像苍鹰搏兔般冲小鹅抓去。
威威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躲闪。
大红袍一式落空,后招紧跟而上,锋利的尖嘴瞬间啄向敌方脑袋上那个最明显的标志。
威威的反应终究慢了半拍,脑门上的鼓包当即被啄个正着。登时现出一道伤口,血丝溢出,疼得它连声音都变了,发出接近大鹅发怒时那种“杠杠”的叫唤声。
大红袍得势不饶,继xù
进攻,还有两个兄弟伙也上来帮忙。对待外族入侵者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大家一起联手痛击。
要单论体重,威威显然是最大的。但它终究还处于幼鹅状态,哪儿能是久经战阵的成年公鸡的对手,扁嘴面对对方又硬又锋利的尖嘴更是毫无优势。一时间连连中招,几撮白毛乱飞,吃亏不小。
喜子正在鸡舍中打扫卫生,忽然听见外面的惨叫声,赶紧冲出来。循声望去,发xiàn
原来是可怜的小鹅正在被三头野蛮的大公鸡群殴。
“滚开,滚开!”喜子见状勃然大怒,挥动扫把向行凶者猛抽。
三只公鸡灵活地躲开扫把的攻击,扑打翅膀飞快逃窜至远处。
威威委屈地凑到喜子腿边,不停地哼哼,如果是人,估计此刻早已经泪流满面。
它从小受人宠爱,还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大罪。这次的事件让它认定公鸡们都是世间最凶恶的坏蛋,甚至远超小区花园中的狗狗,用那啥书面用语讲,就是在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仇恨的种子。
喜子将威威抱到一边,检查它的身体。还好,脑门鼓包和脖子上受了几处轻伤,掉了几撮毛。伤势并不要紧,待会儿回去抹点儿药水就行了。
“你这小呆头鹅,还敢招惹那些家伙。要不是我在这儿,你可就完蛋了。稍等我一会,带你回去上药。”他一边说着,伸手在威威的扁嘴上点了几下。
威威再也不敢靠近鸡群,紧跟在喜子的脚边,寸步不离。
一直到喜子干完了活儿,才带着它离开。
回到岩洞驻地外平台,喜子找来棉签碘酒给威威上药,药水的刺激下,小家伙自然没那么老实,连连叫唤,脖子脑袋上下乱动,以躲避棉签。
“老实点儿,不知好歹。”喜子呵斥道,一只手摁住它,另一只手继xù
上药。
来顺儿听见动静走过来,连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搞清楚原来是小鹅惨遭公鸡欺负后,不禁苦笑。岛上的动物种类有限,而空中也很少见到鹰、雕之类猛禽的踪影。自从上次消灭了那条大蝮蛇之后,鸡群再也没有了天敌,目前在这几百亩的地盘上可是属于无法无天的存zài。
这母鸡还老实些,公鸡却是个个嚣张跋扈得很。小鹅触犯了它们,自然没有啥好果子吃。
于是他交代喜子,以后别把小家伙往鸡舍那边带,如果它要跟着轰开就是了。
“唉,真是麻烦。不过想开点儿倒也没啥,鹅长得快,再过上俩月就是大家伙了,起码得十好几斤重,到时候瞅瞅谁怕谁。”喜子摇摇头,将上好药水的威威放开,任其自由活动。
威威拍拍翅膀,跑到坡下的草丛中,伸嘴使劲儿叼半黄半青的草叶子,拽下来就吐到一边。又像玩耍又像是在发泄愤nù
情绪一般。
鹅与牛羊之类不同,只喜欢食用嫩草,而当前这个时节的草已经是粗糙不堪,难以下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