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你你你想干嘛?!"展大状惊恐地撅着屁股、伸着双手拦着向他逼近的电锯狂魔,"你别过来!"
"别走啊!"萧晨单手举电锯,齿轮朝天,冷笑声比锋利齿轮还利:"你刚才不是说,你要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吗?"
"我那是等我明弋姐姐!谁特么等你了?!"展曜跳着脚对着她身后门口呼救:"明弋!"
被他堵门三天,明美人一贯纤秾合度的盛世美颜稍显憔悴,此刻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疲惫地看着展曜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以后别再来找我。"
萧晨闻言停住了脚步,冷眼看着展曜等他答复。谁知展曜愣了一愣,竟然挺起了胸膛,一双风流桃花眼、难得地充满了血性:"我不!我就要找你!"
呵呵,萧大魔王冷冷笑了起来,电锯像枪一样对着他胸膛瞄准。
血性展大状一秒钟变回土狗,缩在走廊角落里狂叫:"明弋你就看着她弄死我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明弋!咱俩都日——"
"日……"大魔王启动了电锯。
走廊中间电梯这时停到了这一层,门一开走出来一个戚鹤尧——他刚才见萧晨那样举着电锯冲下山,实在放心不下,开车跟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展曜如见救星,扑过去逮住戚鹤尧,躲在他身后,"快快快快拦着这个疯婆子!"
戚鹤尧:"……"
你他妈说谁疯婆子呢?!黑着脸的戚鹤尧反手就是一个肘击!
一记打懵了展曜,戚鹤尧冷酷地把他揪出来,反剪他双手往萧晨电锯下推去——裴知从另一部电梯走出来,就看到这刺激的一幕。
"哎!"裴知眼里冒火,快步过去扭开戚鹤尧的手,把狗大状救下来往身后一扔,他怒不可遏地指着电锯狂魔:"把电锯关掉!"
他一出现,萧晨浑身杀气都漏光了,尴尬又心痛地将目光凝在咆哮着的电锯上。可裴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那么凶地吼她——"我凭什么听你的?"萧晨怒从胆边生,昂起下巴高冷地看向她的前男友。
"关、掉。"裴知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妈的!萧晨恨恨瞪着他,手指却不由自主轻拨开关,电锯立刻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裴知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的人留着最后慢慢骂,他转脸先骂狗大状:"你他妈抽什么风?要不要我叫你家里人来领你?"
展曜被戚鹤尧那记肘击打在嘴巴上,嘴唇皮被牙齿磕破了,一嘴的血,被裴知骂了也不吭声,隔着走廊和人群哀怨又深情地望着明弋。
"你,"裴知的下一个雷砸在了戚鹤尧头上,"再让我看见一次你给她火上浇油,"盛怒的裴知手一指萧晨,目光里的雷电却准准对着戚鹤尧:"我他妈饶不了你!"
戚鹤尧还不知道面前的人暂时已经不是师爹了,默默站在那里挨骂。
"明弋,"裴知骂完两只狗,转向明弋时语气变得很好:"抱歉,打扰你了。"
明弋正被展曜的小眼神盯得浑身过电,苦笑着抬手对裴知挥了挥、示意她不要紧,可紧接着就听到裴知说:"能不能请你和展曜单独聊一聊,把话说开。"
展大状躺地打滚耍无赖三天都没能进的门,被裴知这么一句话给送进去了!展曜顾不上给好兄弟比心,迫不及待地往屋子里钻!
萧晨提着电锯就要过去,被裴知拽住后强行卸下电锯。
"还给我!"萧晨瞪大眼睛凶他,"把你的手拿开!分了手就是陌生人,你再拉拉扯扯我告你性骚扰!"
"你们分手了?!"一旁戚鹤尧眼睛里亮得像着了火。
"有你什么事儿?"萧晨吼他,"你给我滚!"
怎么没有?!戚鹤尧气炸了:"他刚才端着师爹架子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我是不是师爹,你都已经不是贺家山的人了,"裴知冷声提醒,"请吧,柳先生。"
"……"被戳中痛处的戚鹤尧,无话可说,灰着脸默默走了。
"还给我。"只剩两人单独在走廊里了,萧晨臭着脸向他伸手讨要她的电锯。
裴知冷着脸靠在墙边,既不看她,也不还电锯。萧晨气得咬牙,上前两步想要动手硬抢,掰他手半天掰不开。
裴知垂着目光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些天一直揪着的心总算痛快了一些。
可她很快就放弃了,丢开他手,退后两步,用仇视和不屑眼神瞪着他。
"哐"!裴知松手将电锯轻轻扔在她脚边,"德性!"他冷声讽刺。
萧大师血压一下子飙高,指着他怒声叱:"裴知你别以为我真就不敢跟你动手!"
"你试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只要敢,我连着你刚才说分手的账、一块跟你算!"
"我说分手怎么了?说错了吗?"倔强的女孩子语气硬的像铁,那双清澈得藏不住情绪的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水汽。
裴知你他妈不准干蠢事——握紧了双拳的裴知、在心里对自己狂吼:你他妈敢这个时候上去抱她试试!有没有点理智了你?!
"你这几天就光想着分手?"裴知清咳两声,调整自己沙哑的嗓音,"分手就能解决问题了?"
不能吗?萧晨疑惑又警惕地看向他,"那不然呢?"
"你——"裴知一忍再忍,最后只说:"行,我认真、我输了。"
他是了解她性格的优缺点、欣赏她的事业成就与努力、见过她许多的不同面并且都能接受,慎重考虑后开始的这段感情。可萧晨似乎一直停留在十二年前他救她的那一夜,她对他的喜欢、对爱情的幻想,好像都只出自那一夜的裴知。
然而那只是裴知漫长人生中的一夜而已,远远不是全部的他。
"算你狠!"裴知一字一句盯着她说。
萧晨懵了,刚意识到他似乎没打算分手,却又听他语气这样决绝,她一团乱的脑内、以及一颗有勇无谋的心、都不知拿他如何是好,这一秒决定了冲上去不顾一切抱住他,下一刻又想起她的不配。
不过是弹指一瞬,萧晨却像度过了谁的漫长一生。
"裴——"她白着脸犹豫开口,可明弋家的门突然开了,明弋和展曜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都脸带红晕,眼神里像是有蜂蜜甜甜黏黏的丝牵着连着。
裴知和萧晨都立马看出来了,这是和好了。
暴君和魔王都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咳……"展曜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看向他的好兄弟,"那个,裴知啊,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啊?"
这家伙嘴上这么问,脸上写满了"你俩积点德、滚回去吃自己好吗"。
萧晨不能松懈扮演恐吓者的角色,虎视眈眈地瞪着展曜:"晚饭明弋是给我做的!"
"晚饭之后她给我做啊。"展大状无耻地对萧晨笑,企图用他的淫荡膈应得萧大师待不下去。
但裴知显然比萧大师更介意,面无表情揪住展曜后衣领,不多废话,拖着就走。
"哎哎哎哎……"展大状的惨叫声消失在电梯门后,"明弋!我爱你!晚上等我睡觉!"
萧晨:"……"世间怎会有如此淫荡之人?!
明弋倚在门边,大美人难得地羞涩笑得像个怀春小少女,萧晨用嫌弃地目光扫射她,"你就这么快原谅他?他答应你跟他家里说清楚了吗?"
"嗯。"明弋尽力克制,却还是掩藏不住笑容里的幸福,"哎呀……我总不能因为他曾经是我的炮友就歧视他,给个恋爱机会总是要的吧?"
萧晨赞成地点点头,她讨厌展曜轻浮,但是明弋那么喜欢他啊,有什么办法。"你回头跟他说,"萧晨认真地举起电锯,"他再敢辜负你一次,我是真的会把他绑起来,用电锯把他衣服一道道割下来——一件不剩、割光光的那种!"
萧大师练过,在气球上放一张A4纸,她能割破纸而气球不破。不过届时到了展曜身上,就算她不手抖,吓都能把展曜吓晕过去。
磨牙嚯嚯的萧大师太可爱,明弋笑得满心欢喜,宠溺地对她招招手:"快进来,我给你做晚餐——意大利面好不好?"
一向垂涎明弋手艺的萧晨却没有立刻欢呼一声,而是磨磨蹭蹭在原地抓耳挠腮。
"怎么了?"明弋转念一想,"刚才裴知对你说什么了?"
"他……"眸色清冷的女孩子,白净的脸上浮起来两片红晕,"明弋,裴知他好像没跟我分手耶?"
"……"明弋要被她可爱哭了:"你以为裴知是你啊?人家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吓唬吓唬你而已,等着你去跟他撒娇认错呢。"
"那、那我去了怎么说啊?"萧晨情绪低落了下去,牙齿用力咬着下唇,"我应该要去吗?去找他,又还是说不出口的话,他更生气。"
"你试试看跳开你现在绝对说不出口的那部分,"明弋建议,"比如他开价一百万,你给不起,先给十万总可以吧?"
明弋家楼下停车场,展曜和裴知也正讨论着类似话题,展曜怪裴知拖错了人、应该拖走萧晨才对:"你真打算跟萧晨分手了?那你去帮我相亲好不好,反正我爷爷那里介绍的姑娘、跟你外公中意的肯定都是一个路线的。"
裴知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猛加油急蹿出去、右转弯时霸道又精准地甩尾,一句话也没说,用实际行动把没系安全带的嘴炮狗大状教训了一顿。
展曜的狗头在车窗玻璃上撞了多少下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七荤八素地摊在副驾驶位上哼唧,再也没法念叨萧晨的名字和刺耳的"分手"两个字。
分手?不把话说清楚、她休想!裴知扶着方向盘的手,暴力地握紧。
早知道她这么混账,刚才趁没被她气得昏头之前,就应该顺从内心暴动、把她狠狠圈到怀里吻一通……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人,真的是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