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平素为人清冷,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很少能让她动容,两人在一起的这些岁月里,她主动抱他的次数少的可怜。
此时这般被她抱着,他只觉得心里都是暖暖的,他伸手圈住了她,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秀发,他轻声道:“嗯,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楚晶蓝微笑,头埋在他的颈间吃吃一笑,她柔声道:“夫妻之间,原本就是需yào
互相取暖的,有你一路陪着当真是极好的。”
安子迁也轻轻的应了一声,那眉间的轻愁已尽数消散。
圆荷见时辰不早了,在外间又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便准bèi
来伺候楚晶蓝更衣,一走进来,却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当下羞的脸都红了,却也知dào
时辰不早了,不能再拖了,当下便硬着脸皮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楚晶蓝听到那一声轻咳浅笑着从安子迁的怀里钻了出来,安子迁却若无其事的看了圆荷一眼,圆荷顿时羞的脸都红了。
昨夜搜德留居之后,搜出了一些麻绳和白衣,以及装神弄鬼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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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些东西,除此之外,便一切如常,只是这些东西也足以定三少夫人的罪了。楚晶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命人将那些东西收好,却没有去看三少夫人。
大少爷出殡之前,依例是要做祭文的,不料还未做祭文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连城带着苏家的众位庶子出现在安府的时候,可结结实实的让安府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却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他如今是朝庭五品的官员,安府只是皇商,两者一相较,差别还是有的。
安府的众位少爷看着他走入灵堂,一个个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苏连城淡定无比的大少爷的灵前先是鞠躬,然后又跪下来磕头,那所有的规矩一个都没有少,他的表情淡然无比,无悲无喜,礼成之后,安子迁带着安府庶出的少爷回礼。
苏连城将安子迁了起来,安子迁才看清苏连城近日也瘦了不少,他的头微微低下,却没有说话。
安老爷看着两人的举动,也没有说话,一双老眼里却有了一抹精光,那光华里有了无边的寒意。
苏连城的头也微微低下,二少爷却在旁道:“苏大人今日到安府来吊喧,可是想趁机来看笑话的?若是想看笑话的话,就请先回苏府看一看苏壁城的牌位。”
苏连城看了二少爷一眼,却也不恼,他缓缓的道:“原本苏府和安府是至亲,只因为壁城和大表哥的事情而结了怨,可是说到底,两家终是表亲,壁城殁是因为大表哥,而大表哥也因为壁城受了不少的罪,如今大表哥也去了,苏府和安府的恩怨也该一笔勾消了。”
他的话说的其为大度,那些庶出的少爷听到他的话都微微一怔,有些话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极清楚的,苏壁城的死和大少爷是脱不了干系的,若不是有楚晶蓝在衙门里的打点,大少爷只怕也得落个秋后问斩之刑。可是如今还未到秋后,大少爷一回到安府却没了,他们心里不由得想所有一切只怕都是注定的,大少爷欠了苏壁城的性命,只怕是要还回去的。
安府的众位少爷没有说话,苏府的众位少爷却抬起头看着安子迁,那一双双眼睛里却分明还写着恨。
安子迁自始自终都一片淡然,听到苏连城的话后终是抬起了头,却看到了苏连城微微有些热络的眼神,不知为何,他一看到苏连城这样的眼神心里却冷了三分,也大致能猜到苏连城今日来安府的真zhèng
意图了。
他缓缓的道:“死者已矣,苏府和安府原本就没有什么大恨,有的也只是误会罢了。只是我今日终究是佩服苏大人的勇气,这般放下身估委曲求全实不像是我记忆中那个爱恨分明的表哥。”
安子迁和苏连城自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性格彼此都是极为熟悉的,苏连城虽然满腹诗书,平日里行事却还是极为果duàn
的,而且对那些藏污纳诟之事最是看不过眼,这样的性情说好听一点是正气凛然,说难听一点便是小肚鸡肠。
纵然苏连城和苏壁城之间并不亲厚,可是终究是亲兄弟,那些恩怨说放下就放下,当真也是极需yào
勇气的。依着安子迁以往的性情,是不太会去计较这些事情,只是此时他的心情早就和往日大异,他看了一眼大少爷的灵枢,心里没来由的生了几分闷气。
苏连城听到他的话之后眼里有一抹吃惊,却只是吃惊的看着安子迁,那眉眼之中却有了一分陌生,他浅浅的道:“表弟……”
“安府实在是攀不起苏家这样的表亲!”安子迁冷着声拒绝道:“我知dào
在苏大人的眼里,安府是欠着苏府的,所以今日的吊喧是大度至极的举动,我安府就必然要感恩戴德的接爱。只是在我看来,我大哥之所以有这样事情,却还是和表哥你脱不了干系。”
苏连城的脸终是变了,安子迁却又行了一个礼后道:“我大哥原本就是枉死,死前也多有不甘,却一直都不明白是何人害得他如此。如今苏大人前来,只怕会让他猜晓其中的一切,我怕日后苏大人会日日恶梦不断,更怕有些不该跟着苏大人的东西经今日之后就跟着苏大人了。”
苏连城咬着牙道:“你变了,竟变得如此偏执!”
“是我变了还是表哥变了,苏大人心里只怕是再清楚不过。”安子迁看着苏连城道:“我不敢胡猜苏大人的心事,但是苏大人若是觉得不好对你上位之人交待的话,就是我只想保全安府一家人的平安,实不敢再有其它的奢求。”
苏连城听到他这一句话里眼里有了一抹异色,然后缓缓的道:“我知dào
你是极聪明的,什么事情若是用心去做,就没有做不好的。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想害大表哥,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安府。相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安府着想。”
安子迁的眸子里终是泛起了一抹寒气,他冷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苏大人的好意了!只是安府只是一介商贩,纵是成了皇商,却也终究只是商户,是断断不能和苏大人这样平步青云的朝庭大员攀上关系的!还请苏大人不要为难安府!”
许知府和安府的关系甚密,大少爷出殡,他也早早就到了,此时听到安子迁和苏连城的对话,只惊的心头乱跳,他因为想要升官,在朝中早有打点一切,知dào
近日皇上和洛王已经生隙,那样的嫌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此时听到安子迁那样的话,只觉得安子迁这个纨绔子弟当真是极不知dào
轻重,竟是连那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当下便阴着脸走过来道:“安贤侄,苏大人可是一番好意,再说了苏家和安府原本就有姻亲关系,本官知dào
大少爷去了你的心里不好受,可是也不要太过意气用事了。”
安子迁淡淡的看了许知府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道:“多放许大人提醒,只是这原本就是苏府和安府的家事,大人还是少操心比较好。”
许知府听到安子迁这一句话,只差没有气的吹胡子瞪眼了,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下一拂袖忍不住低声骂道:“纨绔就是纨绔,根本就扶不起来!”
安子迁听到许知府的这一句话心里暗笑,明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轻哼了一声,正欲说话,一直坐在一旁的安老爷却突然起身道:“远溪,不得无理!许大人和苏大人都是一番好意,还不快向他们道歉!”
安子迁看了一眼安老爷,眼里有了一分淡淡的怒气,只是那怒气来得极快,消失的也极快,他的眸子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当下把下巴微微一扬,眉眼里有了一分不悦,轻哼一声却将头扭至一侧。
安老爷当下忙道:“远溪和子轩兄弟之情深厚,今日子轩出殡,他的心里极度难受,出言无状,还望两位大人包含!”
许知府忙道:“好说,好说!五少爷和大少爷兄弟情深,当真是让人羡慕至极!此许小事,本官自不会放在心上!”
苏连城却对安老爷施了一个礼后道:“姑父说的甚是,我和远溪自小一起长大,自是知dào
他的脾性,又岂会与他计较。再则大表哥新逝,我的心里也甚是难过。”
安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里已是深重的伤感,他轻声道:“子轩他……”他说到这里,却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老泪纵横。
苏连城忙一把将安老爷扶住道:“姑爷节哀!若是让大表哥看到姑父这副样子,只怕是走的不安生!”
“连城啊!这些晚辈之中,还是你最懂事!”安老爷抹了一把老泪后道。
苏连城看了一眼静立在一旁的安子迁一眼后道:“表弟这段日子也长进了不少,如今整个杭城都在夸赞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安府的米铺在他的打点下也是一日强过一日。”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