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认为安子迁根本就不可能将米卖掉,此时当他看到那本帐册时也只当做是安子迁在例行公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向他交待,便随意编一个理由和借口罢了。
他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浅笑,大少爷见安子迁笑的淡然心里微微一惊,这一个月正值他醉生梦死之时,他实在是不知dào
安子迁能弄出什么事来。三少爷看了一眼安子迁,却只是淡笑而立,那双眸子却又有了一抹复杂。
安老爷缓缓将帐册打开,他是从最后一页翻开的,当他看到那个数字时,顿时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原本有些慵懒而不屑的目光顿时变得慎重了起来,他有难以置信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只是淡然浅笑,那模样仿佛和那些数字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安老爷的眼里满是震惊,惊道:“这不可能!”
“可能的!”安子迁微微一笑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米铺,那些银子此时正好好的放在那里!”
大少爷见安老爷的面色古怪,他便在旁淡淡的道:“父〖%中文网
M.35zww.亲怎么如此惊讶,五弟难道卖出一千两银子的米不成?”
“大哥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安子迁不以为然的道:“一千两银子能做什么,就算是我再不济,也得弄多一点银子才成。父亲是做大生意的,又岂会被区区一千两银子吓到,怎么也得一万两才可以吓到父亲吧!”
“一万两银子?”大少爷满是震惊的道:“怎么可能!那个米铺最好营收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千两,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一万两!”
“一切皆有可能!”安子迁淡淡的道:“就好像我以前觉得大哥从来不会在女色的事上犯浑,可是事实是大哥在那件事上犯了浑了!而那些从来都不可能会在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我的身上发生?”
他的话说的有些懒散,却凌厉如刀,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也透着十二分的冷然,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大厅之中,便如一棵挺拔的劲松,让人不敢有任何小视之心。
大少爷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他咬了咬牙,却又无从反驳,憋了半天之后才又冷着声道:“就凭你也想和我比?”
安子迁闻言却笑了,他那双眼睛笑起来便有了三分妖异的味道,却又抱着饶有趣味的样子的看着大少爷道:“方才父亲一直夸大哥极好,我们兄弟间是兄友弟恭!可是大哥这句话说的似乎有欠妥当,真zhèng
友好的兄长是不会说出这样打击自己亲生胞弟的话来的,大哥这样的行事似乎担不起兄友之名,又如何能要求我们这些对弟弟的对你恭敬呢?”
大少爷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从小到大都不争气,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拿得出手的事情!”
“我是没有太大的出息。”安子迁缓缓的道:“只是大哥方才也说了,那是以前的事情,又不是现在的事情,人嘛,总是会变的,当经lì
过一些事情之后,心绪也会产生微妙的变化,就好像到今日,我对大哥的尊敬也是一日淡过一日了。”
大少爷冷笑道:“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良心的人,竟是为了安府的家主之位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要算计!”
安子迁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大少爷道:“我算计你?如果你真要那么认为的话,那么就那样认为吧!在我的心里也曾一度认为大哥会是极为疼惜我的,可是上次的事情大哥却真让我失望!我从没来没有见到那个做哥哥的会动手杀自己的亲弟弟!”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一屋子人都愣了一下,安夫人之前听安子迁说起过那件事情,只是她当时心里牵挂大少爷,而安子迁并没有事情,所以她也便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此时听到安子迁这么一说,心里才隐隐意识到那件事情的重yào
性,却又生了一丝恼怒。她只觉得安子迁是极不争气的,竟当着这一些庶出的少爷面前数落自己的亲哥哥,当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安老爷却有些恼了,他看了大少爷一眼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何不去问大哥!”安子迁的嘴角满是嘲弄道:“这一次佩兰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大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可是又有谁知dào
我所承shòu的一切。父亲可曾想过当大哥的丑事被揭穿之后,便要伙同外人杀我灭口又是什么样的滋味?我自问这些年来对大哥甚是尊重,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曾想过要息事宁人,因为大哥也不容易。可是今日我听到父亲说到兄友弟恭时,我的心里终究有些难过,那些话便再也没有办法憋在心里了。”
安老爷闻言大惊,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大少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dào
是怎么回事?”大少爷的眼里满是冷意,他看着安老爷道:“五弟自小巧言令色,平日里说话是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假话同,还有两句也是杜撰出来。他这一次在五弟妹的鼓吹下,想要得到安府的当家之位,所以才会想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大少爷说罢眼里满是疼惜的道:“五弟,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却没有料到你竟如此狠心,为了得到家主之位,竟是连这样的谎言都能编得出来,你这样残害手足之情,就不怕老天爷给你报应吗?”
安子迁以前觉得于文远很无耻,可是此时却觉得大少爷比于文远还要无耻的多!竟是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他原本心里因为这件事情难过是因为那分残存的手足之情,而此时他才发xiàn
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只怕在大少爷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是亲弟弟过!
而这件事情已过去许久,佩兰和屋子里的丫环都已不在杭城,这件事情也算是没有对证了!大少爷平素甚得安老爷的欢心,在安老爷的心里,只怕也站在大少爷那一边的。
他以前便觉得对于这件事情不用太过冲动,他也不是冲动的那种人,可是今日里他终是冲动的说出了口,如今被人反咬一口也再正常不过。
他冷笑道:“大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可以用安府祖宗起誓吗?”
大少爷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扭过头看着楚晶蓝道:“我明白了,是五弟妹!五弟虽然奸滑,可是平日里却还心地善良,那些大逆不道、昧着良心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而五弟妹素来以心肠狠毒闻名整个杭城,这件事情一定是你教五弟这样说的,对不对?”
楚晶蓝的眸子里满是寒气,当下把脸一沉,冷冷的看着大少爷道:“心肠狠毒?大少爷这一句话我可生受不起,昨夜里母亲还和杭城里的名门闺秀在夸我温婉善良,今日里大少爷便说我心肠狠毒了!我倒想问问大哥,我到底做过什么心肠狠毒的事情来?大哥今日最好是能说得出来,也能让所有的人信服,否则光凭这一句话我便可以治大少爷污蔑王族之罪!”
大少爷愣了一下,他想起楚晶蓝如今已是二品的郡主,这样的身份,在整个西凤国也没有几人,而且为官者要做到朝中的二品大员也是一件极不容易之事!他方才之所以那样说话,不过是因为他知dào
安老爷和安夫人并不喜欢楚晶蓝,而楚晶蓝平日里行事也不失狠厉,以为如此一来便能搏得安老爷和安夫人的信任,却忘了楚晶蓝如今已是堂堂郡主的事实!
他还未说话,安夫人却在旁插嘴道:“我们都知dào
你是王府的郡主,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如今也是安府的儿媳妇人,你的身份是尊贵,可是也用不着动不动就把你的郡主身份亮出来!这是在家里,可不是在朝堂之上,要耍横出去耍去,这荣华堂可容不得你放肆!”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寒气,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安夫人道:“母亲这句话我可不敢认同,国家国家,是有国才有家,就算是在家里,也是先国礼再家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才我进来父亲和母亲可都没有向我行礼,这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只怕先说父亲和母亲虽然是皇商的家主,可是却是一点都不知礼!再则大少爷方才说我心肠狠毒,这样的话已经是对我人品的质疑,我是堂堂御封的郡主,大少爷这样说便是指当今圣上识人不明,竟将一个心肠狠毒之人封为郡主,这是藐视圣断!王爷是何等英明之人,若是收了一个心肠狠毒的人为义女的话,那便是王爷识人不清!这件件桩桩都事关国体,容不得我不问!我知dào
母亲心里向着大少爷,但是还是母亲顾念国法!若是母亲不懂的话,父亲应该会懂,也该好好教孝母亲才是!”
她这一席话可谓掷地有声,而且字字和皇权国法扯上了关系,又指出了安老爷和安夫人的不是,他们一时间可谓是自身难保,又哪里还能帮着大少爷说话!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