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德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却并不理她,又大声道:“我心里想,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让老爷的骨血出事,当下忙跟了过去,却见二姨太身边的贴身丫环将男婴抱了出去,我一路尾随,二姨太虽然恶毒的要杀老爷的孩子,可是那丫环却是个心善的,一时间竟是下不了手,我便给了那丫环十两银子,让她回去跟二姨太说孩子已经死了,那丫环答yīng

了,所以二姨太一直以为孩子死了!夫人也有一直以为那个女婴是自己的孩子!我见那孩子可怜,当时整个楚家都是二姨太在掌柜,我知dào

她心肠恶毒,怕这件事情被她发xiàn

会杀我灭口,我一时间也没有证据,便将那孩子当做亲骨肉养在身边!”

他的口才甚好,这几句话说的清晰而又流利,将他自己说成是那种大仁大义之人,刘氏简直就是恶毒的让人发指。

陈婆子忙问道:“那小少爷如今在哪里?”

顾宗德指着站在他身边的顾荣辉道:“他就是小少爷!”

顾荣辉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跪倒在楚老爷的棺材前大哭道:“爹,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来不能伺俸膝前〖*中文网

M.35zww.!因为这些个恶毒的妇人,我连给你送终都不可以!爹!你在天之灵可一定要好好的惩罚那一对恶毒的妇人!替孩儿做主啊!”

他哭的极为真切,仿佛真的死了父亲一般。

他这一哭,满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重,那些宾客一时间也难以分得清真假,想起楚晶蓝往日的手段,又想起楚晶蓝将顾荣辉赶出楚家的情景,一时间便议论纷纷:

“楚家一直由楚大小姐掌权,顾荣辉以前一直都在替楚家做事,前段日子却被楚大小姐赶出了楚家,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些关系?”

“楚大小姐心思一向缜密,做起事来也极为狠毒,我听闻前段时间因为于家和楚家竟争,她竟将于三公子害得功名尽失,于家倾家荡产,也不无可能。”

“我听说楚老爷病重的时候,她就将楚夫人禁了足,这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女儿?这其中只怕是有些事情的,楚夫人说的有些道理。”

“我看她将楚夫人禁了足,摆明了就是想掩饰一些事情,好胁迫楚老爷休了楚夫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恶毒的女子!”

“……”

马氏听到那些议论声,眼里有一抹难掩的得yì

,当下冷冷看了楚晶蓝一眼,目光却落在了刘氏的身上,她看着刘氏道:“这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刘氏,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

刘氏气的伸手指着马氏,却由于这几日太过劳累,此时被马氏这么一气,一口气便上来,登时便晕了过去,楚晶蓝大惊,忙将她扶好,郭品超上前来替她把了把脉后道:“无妨,一会便会醒来。”

楚晶蓝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已将这仇给记下了。

马氏又大声道:“你以为你装晕就能掩盖你曾做下的事情吗?你以前就是用这种装可怜的方式搏得老爷的同情,将老爷骗得团团转!真是无耻啊!”

她说罢又跪倒在许知府的面前道:“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这恶妇心肠恶毒至极,再将她留在楚家只怕会让楚家永无宁日!”

许知府点了点道:“你说的甚有道理,来人啦!将刘氏带回府衙,择日审训!”

他的话一说罢,几个官差便欲来拉刘氏,楚晶蓝拦在刘氏的身前道:“只凭他们几个人的话就来抓人,知府大人,你行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许知府还未说话,马氏又道:“她根本就不是楚家之人,行事恶毒,其行径比起刘氏更让人发指,从不知孝为何物,这样的人若是让她们逍遥法外只怕会让天下间的孝子孝女们寒了心!”

许知府看了一眼楚晶蓝,他知她是安家的儿媳妇,而安家现今已是皇商,现在手上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实不好抓人,当下便有了一分犹豫。

顾宗德看到许知府那分犹豫,心里微急,便走到刘氏的面前道:“以为这个时候装晕就能遮掩当年的事实吗?你一定没有想到我当年将小少爷抱走吧!当年你见我和夫人走的极近,又一心为夫人着想,所以你的心里也忍不下我,就设下毒计离间我和老爷之间的关系,让老爷将我赶出楚家,然后楚家就是你的天下!还有落枫,就是你当年让她抱走小少爷的丫环,你知dào

她知dào

你的秘密,你怕事败,就寻了个由头将她从楚家赶走,赶走了也就罢了,你竟狠心的派人将她杀了来口!你做下的那些恶毒之事,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二姨太,你怎么能那么狠毒!”

他的话说的义正严辞,字里行间满是讨伐的味道。说完之后,又满是痛心的跪下楚老爷的灵前道:“老爷,我对不起你啊!当年我应该拼死说出实话的!若是当年你就知dào

这些事情,将这一对恶毒的妇人赶走,你又岂会被人如此逼迫!”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直抹眼泪。

他这一哭,似带动了情绪一般,马氏带来的那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突然大步走到楚晶蓝的面前,然后大声道:“女儿,娘当年真的不是狠心的要将你卖给楚家的,只是家里实在是太穷,你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你了!”

她这一下抱的甚是用力,楚晶蓝的身子原本就未大好,她这么一抱,她一时间竟承shòu不住,身子往后便倒,安子迁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扶住,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妇人的手,只觉得那妇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马氏知dào

许知府心中所想,见那妇人如此机敏,当下忙道:“大人,你也看到了,现在人证物证俱齐,可以将这恶毒女子抓起来了!”

洛王认楚晶蓝为义女的事情并未公开,是以许知府并不知情,上次在千叶林的事情虽然闹得极大,但是洛王认为那是家丑,实不能外扬,只说杜如海刺杀了世子,洛王胸襟宽阔,饶杜如海一条命,但是杜如海却一生都不能参加科考。

许知府听到马氏的话细细的权衡了一下,觉得安府虽然是皇商,可是安子迁却并不得宠,安老爷和安夫人也并不喜欢楚晶蓝,此时将她抓走,然后再将楚家的家业没收,再将楚晶蓝放出来,中间再加之恩威,料想安老爷和安夫人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他。

他这般一想,心里的算盘便已打定,当下正欲着人去抓楚晶蓝,却听得安子迁笑眯眯的道:“大婶,你可别乱认亲戚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便是常年在春盈街的前门乞讨的乞婆,你是三年前辽西大旱才到杭城来的,据我所知,你的几个子女也都在辽西大旱时全部病故,你又哪里来的女儿?”

他的话一出口,那妇人便吓了一大跳,楚晶蓝被她那么一抱,只觉得如泰山压顶,伸手想推开,不料到那妇人常年做粗活力qì

大的紧,楚晶蓝一时之间竟推不开,安子迁见状,手指轻轻弹了弹那妇人的曲池穴,那妇人一吃痛,手便松了开来。

郭品超就站在两人的身侧,安子迁的动作他尽收眼底,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惊讶,看向安子迁的目光深了不少。

许知府听到安子迁的话后愣了一下,当下眼睛扫了一眼马氏,马氏也在看他,他的眼里一片凌利,暗骂马氏真是一个浑人,竟是连做假都不做好!而他那未出口的捉人的命令也不好下了,只能在旁先看看情况。

安子迁却又看着那个妇人道:“你今日里这一套衣服倒是新的紧,不过你可别以你换了衣裳,把头发洗干净了我就认不出你了!”他的话一说完,一把将那妇人转了个身,将她的脸对着所有的宾客,他大声道:“各位宾亲们都看仔细了,她是不是春盈街前的那个乞婆?”

他这一问,人群里立kè

有人道:“还真有几分像!”

“什么像,我看就是一个样,那天那乞婆去我家偷东西,被我家的小黑咬了一口,把她裤脚拉起来看看就知dào

了!”另一个宾客笑嘻嘻的道。

安子迁的眸子微微一眯,伸手一把就将那妇人的裤脚拉了起来,上面果然有几个牙印。

一时间满坐哗然,顾宗德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妇人却吓得脸色都变了,正欲承认这件事情,顾宗德忙将挤出来的眼泪擦干,然后低声道:“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她住在杭城西冲郊,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什么乞婆!她腿的牙迹是她昨日里为小孙子捡风筝,然后不小心被狗咬伤的!”

安子迁双手环在胸前,伸手托着在下巴道:“捡风筝被狗咬的?这可真是巧的紧啊!”

他这句近乎吊儿郎当的话一说出口,满坐的宾客也起了犹疑之声。

楚晶蓝恨那妇人方才推那一下太过凶狠,当下冷冷的看着那个妇人冷冷的道:“你说你是我的母亲,也为当年将我送出而后悔,既然是如此重yào

的事情,那么你可否告sù

你,我的生日是哪一日?那一天的天气又是怎么样?那一年可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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