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的眸光温柔如水,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眸子微微一眯,轻轻的倚在他的胸前,低低的道:“远溪,对不起,今晚我让你为难了。”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看着他,他终是缓缓的道:“你没有让我为难,只是帮我做了一个决定。”
两人说的是今夜安子迁指证俞凤娇的事情,楚晶蓝在怡然居里等安子迁回来,他却迟迟未归,她心知今夜的事情万分凶险,她并不清楚洛五的心思,没有太大赢的把握,若是有安子迁的帮忙,那赢面便又大了几分。所以便让秋韵在飞燕楼后等着,红绫在悠然居里等着,只要一看到他就将她写的一封信交给他,信里的内容大致如方才安子迁在飞燕楼里说的事情。
她却并不知dào
俞凤娇的确派了人在安府的大门口守着,也确实给他下过药,只是那些药又如何能放得倒他!于是他便装晕躺在怡然居里,便将俞凤娇的计划听了个真切,心里那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从飞燕楼里偷得东西之后,在飞燕楼旁见到了秋韵,他接过楚晶蓝的那封信后感叹万千,于是便有了方才在飞燕楼里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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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sp;两人互望,眸光里满是幽深和无可奈何,正在此时,只听闻外面一阵喧哗,楚晶蓝觉得奇怪,便让圆荷去打探一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之后,圆荷匆匆忙忙回来答道:“世子出事了,被怀素扛了回来,这会老爷正派人去请大夫!”
乐辰景的武艺楚晶蓝是见识过的,他那一日杀那三个毛贼时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在她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世上只怕是没有人能伤得了乐辰景,此时听到圆荷说乐辰景被怀素扛了回来不由得一惊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dào
,现在飞燕楼那边忙成了一团,只说世子旧疾复发,老爷已派了好些个人去请大夫了,我去的时候都还在听诊,还未有结论,我怕小姐担心,所以就先回来了。”圆荷轻声答道。
楚晶蓝闻言眉头微皱道:“旧疾复发?他那样的人会有旧疾吗?”
安子迁的眸光微微闪动,低低的道:“我听闻乐辰景虽然战功累累,但是战场上原本就凶狠的紧,他在战场上了也负过几次伤,许是那些旧伤落下了陈疾,所以才有今日之事吧!只是他那副性子倒真是活该!”
他因着楚晶蓝的事情已和乐辰景闹了几次,又被乐辰景取笑是娘娘腔,心里自对乐辰景存了几分怒气,此时听到乐辰景病了,他不禁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理,倒巴不得那乐辰景真出个什么事情,那么他日后也就少了许多烦恼。只是乐辰景在安府里旧疾复发,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安府却也是不好的。
楚晶蓝听到他那有三分孩子气的话忍不住掩嘴轻笑,安子迁见她笑他,心里也知方才那句话说的真有几分小肚鸡肠的味道,当下掀了掀眉毛只淡然一笑。
楚晶蓝见他那副模样心里倒又生出了别样的情愫,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倚在他的胸口上道:“远溪,不要怪我替乐辰景说话,他的性子是可恶了些,可是我这几次出事都亏了他出手相救,若不是他,我们此时只怕都不能站在这里好生说话了。而如今洛王已认我做了义女,我和他之间是再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如今算来,他也是我的四哥了。日后我虽不指望着他能替我撑腰,却也盼着他好好的,省得让父王担心。”
安子迁想一想楚晶蓝的话,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当下却轻叹一口气道:“乐辰景那副性子,只怕是没少让父王担心,若不是王爷没有其它的嫡子,只怕那世子之位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那的身上去,不说别的,光说他那副脾气,嚣张拔扈,一点都不稳重,在西京只怕没少给父王添麻烦!”
楚晶蓝早前因为乐辰景的事情,心里一直存了几分懊恼,又存了几分无可奈何,一直如避瘟神一般的避着,这一次洛王将她认为义女之后,便是将那些个烦恼尽数丢尽,想起今夜里乐辰景对她的维护,她的心里倒又有几分感念起他的恩情来了。
她当下又轻轻的道:“他生事是他生事的,我们盼着的是我们盼着的。”
安子迁浅浅一笑,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光华转动,想着楚晶蓝虽然说的颇有道理,但是他和乐辰景的梁子也算结下,就算是有这一层关系,两人日后只怕都极难好好相处。而他一想起乐辰景看着楚晶蓝的眼神就又莫名的有几分火气,寻思着日后若要寻个机会,还是得好好的教xùn
一顿乐辰景,好好杀了他的锐气,省得他整日里都是那副自以为人的模样。
他不说话,楚晶蓝却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这男人之间的事情,她就算是的想过问也没有办法,而安子迁平日里看似行事荒唐不着调,却是一个极稳重的人,就算是他想要收拾乐辰景也必然会想出稳妥的法子,心中便也微安。再则她的私心里也盼着能教xùn
一下乐辰景,让他好好收收性子。
于是,她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时间竟觉得心里莫名的就有了依靠,只觉得这个不算太宽厚却结实的肩膀真的能给她带来幸福一般。
她又想起今夜里安老爷和安夫人的模样,知dào
她现在这个身份,他们日后必然不敢太对为难于她,她日后在安府里的日子再无需像以前那样惶恐不安了。再想起俞凤娇今日的模样,她的心里又有了三分寒意,那俞凤娇倒也不是个蠢的,竟懂得在那个时候装晕,只是她再怎么装晕,也改变不了她已被休弃的事实,就算她是官府的千金小姐,也不会令她的身份再高贵几分,只怕反而会因为她的身份,被杭城里的贵妇们更加的看轻。
而俞凤娇离去时那一双冰冷的眼神,倒真真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三分寒意,看她的那副样子,只怕是还想着要报复她。她的心里又不禁有了一分冷意,俞凤娇若是示弱的话,若是求她的话,她或许会看不起俞凤娇,或许手下会留一会情面,可是俞凤娇的那副样子,倒更加让她心里生出了一分怒气来,俞凤娇日后若是不再犯到她便好,若是再犯到她……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么她必定不会再给俞凤娇留生路。
今夜里她最初是存了要取俞凤娇性命的主意,只是后来转念又想安子迁和俞凤娇是多年的夫妻,她若真是取了俞凤娇的性命,他的心里只怕会很难受。而且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她也太过狠心,才进门短短数月,就逼死正室,只怕会让她原本就不是甚好的名声更加的难听。
而对一个女子而言,若是被相公休弃,那么这一生便是毁了,娘家好一些的或许会接回家去养着,却在娘家也是个惹人嫌的人,日子只怕会过得凄苦,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若是那娘家怕丢了脸面拒接回家的,那便更加凄惨,要么寻死了事,要么长伴青灯古佛。
一想到这些,她便真有些累了,一时间竟觉得这个世界对女子而言当真是极不容易的,而今夜里赢的人若是俞凤娇的话,那么她只怕此时已被浸猪笼了。她的心里不禁又对这些宅斗烦上几分,同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她初进安府的时候,原本也曾想过要和俞凤娇好好相处,没料到她才一进门,俞凤娇就处处下绊子,几次都欲夺她的性命,她是那种有愁必报之人,若不是前段日子被楚家的事情绊住了,她只怕早就收拾了俞凤娇。
只是她转念又想,这世间的女子当真都要依靠男子而活吗?她的心里不禁有了几分烦闷。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问道:“远溪,你今日去了飞燕楼没有?”
安子迁自是明白她问的有没有去过飞燕楼的意思,当下淡淡的道:“方才光顾着和你说话,险些便忘了正事。”说罢,他轻轻的拉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到里间。
楚晶蓝见那红木的柜头之上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她的心里一喜,忙将那盒子打开来看,只是才一打开盒子,便闻一股淡淡清香,里面放着不少已经晒干的花朵,那些干花的花朵纤小,花瓣层层叠叠,竟是漂亮的紧,不像是寻常见到的花。
她伸手拿起那些花朵放在鼻子边轻轻的闻了闻,便轻轻皱起了眉头,安子迁并不识得药草,便问道:“怎么呢?有何在不妥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有没有哪里不妥,毕竟那异域莲花极为珍贵,我也从未见过,这些花虽然漂亮,我却也是未曾见过,一时间也吃不准这些花是不是异域莲花。只是以前听郭品超说起过这异域莲花,只说那花朵极大,此时这些花看起来却是有些不太像。”
安子迁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楚晶蓝又问道:“远溪,你在哪里拿到的这个盒子?”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