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楚晶蓝又低低的道:“我以前觉得父亲的病是极难治的,终年缠绵病榻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身子已跨。

而今日里我见到二姨娘对父亲的态度,以及父亲的精神状态之后,我便不这么觉得了。母亲常年只知索取不知付出,父亲是注定要吃些苦的。我原本想只将母亲禁足月便放出来全了和父亲的夫妻之情,和我的母女之情,可是如今看来,母亲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合适。”

马氏大急道:“你这不孝女难不成想将我关辈子!”

“那倒不会!”楚晶蓝的手握成了拳头,眼眸里有了丝泪光道:“父亲大限之后,我会解除禁足令。而在此之前,就只有委屈母亲了。”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马氏在她的身后怒吼道:“楚晶蓝,你这样对你的亲生母亲全被雷劈的!”

“反正我被雷劈了母亲也不会在意,就由着老天爷去吧!”楚晶蓝说话间已走到门口道:“可是如果父亲因为母亲而少活日,我都会难过许久。”

马氏听出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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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里弦外之音了,当即跌倒在地。

楚晶蓝回到安府时天已近黄昏,金风起,已吹黄了路边的绿叶碧草,因为天气转冷,路上行上无几,看起来颇有几分秋意,金色的野菊花在路的两旁开的灿烂,漫天的风景却在她的眼里看起来多了几分悲苦之意,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头轻轻的支在车沿上,愣愣的看着车厢外的风景。

也不知何时马车已停下,圆珠下了马车后在车门外候着,楚晶蓝的眸光微沉,缓缓起身,圆荷又拿了件披风替她披上,她浅浅笑便欲下马车,只是头才钻出去,便看到了安子迁那张放大的俊颜,她微微怔,他的手已伸到了她的面前。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抹淡淡的复杂,双如墨玉般的眸子望着他那双比琉璃还要温柔几分的眼睛,她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投委屈,恨不得把撕烂他的脸,再把他那双素来极会勾人心魂的眼睛给挖出来。她停在马车的门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将手递给他。

安子迁看到她眼里的怒意不禁微微愣,两人自相识以来,她素来是淡然的,平素里就算再生气也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双眼睛就如秋波样,虽然灵慧动人,却又永远都如东湖的水般,澄澈平静,偶有波澜也很快就隐去,像这般怒气上涌的瞪着他的样子倒还是第次。

他想起他昨夜未归的事情,又想起今日回府后的众人的问词,知dào

她心里对他是存了几分怒气的。又觉得她那样沉静的人也会生气,当真是件不易的事情,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点地位。这般想,他的心里倒生出了几分欢喜,那双指节修长的手又朝前伸近了分。

楚晶蓝看到他嘴角边溢出的笑容,心里的烦郁之气没来由的又重了几分,因着这分生气,她的心倒平静了下来,她浅漠笑,纤纤素手已撑在了车辕之上,身子轻轻侧,再微微转,便灵敏无比的跳下了马车。

她站定后浅浅笑道:“五少爷何时回来的?”

安子迁见到她的举动眸光微暗,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经有了几分尴尬之色,他轻轻咳了声将手缩了回去,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轻轻的道:“中午便回了,我去了锦缎坊的总店,阿发说你去看大掌柜了,我便又去了大掌柜家,到那里后,门房又说你早已离开了,我四处寻不见你,便在这里等着了。对了,你这段时间去哪里呢?怎么不将红梅和绿叶带上?”

楚晶蓝微微笑道:“哪能日日劳烦她们两人,我只是觉得今日心情甚好,便让圆荷陪着我去游湖。”

由于前几日的阴雨,游湖的路上到处都是泥泞,这马车上却没有沾上点泥巴,很显然她撒谎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便也不再问具体细节,温雅的道:“外面风大,我们说去再说话吧。”

楚晶蓝听出他嘴里的淡漠之意,她的心中微寒,因着心里的那个猜测,只冷声轻哼,便缓缓走进了安府,再顺着抄手游廊回到了悠然居。

圆荷和圆珠跟在两人的身后,因着那分微微有些怪异的气场,圆珠竟破天荒的没有由着性子胡说。

屋子里炭火生的极旺,进到大厅,便涌来股暖意,楚晶蓝的眼睛在瞟到安子迁时又生了三分闷气,也不理会他,径直到净房去洗手。

朱婆子来问楚晶蓝今晚想吃些什么,她意兴澜珊的道:“照着我往日里喜欢吃的菜做几个便好,不要太浪费。”

朱婆子察觉到气氛怪异,不敢多问便退了下去,安子迁却拦住她道:“去做个红烧肘子吧,我想吃了。”

朱婆子偷偷的看了眼楚晶蓝,见她没做任何表示,但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安子迁看到朱婆子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不悦,这悠然居里原本他才是真zhèng

的主人,如今竟要看楚晶蓝的脸色吃饭了。

安子迁的眸光微睑,淡淡的道:“我昨日里有急事外出了趟,今日里多亏你替我在母亲面前圆了谎,要不然定少不了唠叨。我听说今日二哥回来就被母亲拉进祠堂悔过去了,说是要好好管教二哥……”

“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每次只要撒谎就需yào

用无数其它的谎言来圆,有些累倒是真的。”楚晶蓝在旁接过他的话头悠悠的道。

安子迁朝她望了过去,只见她的脸已洗净,身上的披风已经除下,她那套蓝宝石的头面衬的她的肌肤似能掐得出水来,粉嫩嫩的红唇在灯光的诱惑下,竟散发着诱人的色彩。

他的心里升起抹悸动,知dào

她今日是刻意装扮过的,那微挽的发如同有了灵动的生命般,衬着她雪白的脸,竟比极品的缎子还要好上几分,他的喉结不由得轻轻动了动。他自认不是以色待人的男子,可是每次见到她总是难以控zhì

内心里千般涌起的情绪。他心绪有些复杂,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只怕是他这生最大的魔障,他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个洒脱随意之人,不会被任何女子绊住,可是时值今日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这生只怕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昨夜夜未归,他出去办事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回到安府之后听到众人的说词之后,他从众人描述中已然猜到她是动了怒了。原本他去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在听说了她替他撒谎之后却有些慌了神,早就在考lǜ

该如何向她解释,所以才有了外出寻她的事情。只是寻她未果后,心里竟更加的担心了,怕她出事,也怕她生气。

当那些念头在他的脑中出现时,他竟为自己心中所生的感觉暗暗好笑,他何时也变得前怕狼后怕虎呢?直至此时,他才猛然惊觉他也并非是怕她,而是心里爱她,所以在意她的感受。

他朝她缓缓走近几步后道:“若真嫌累的话,日后就不用替我撒谎了,母亲话虽说的极凶,却是极疼我的,断断不会像罚二哥那般罚我。”

楚晶蓝微笑道:“嗯,我日后不会再替你撒谎了。”

她这句话里有几成意思,却也是顺着安子迁的话说的,他听着心里觉得有些堵,却又无从反驳,他轻轻叹了口气,朝她再走近了两步,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她下意识的想躲,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竟生生忍住了躲的冲动,任由他拥进了怀里。

“昨夜里总舵出了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处理,因为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告sù

你。”安子迁低着声在她的头顶轻轻说着话。

楚晶蓝的头正靠在他的胸前,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的眸光微微松,方才的那些警惕和猜疑竟散了不少,头却依旧靠在他的胸前不说话。

安子迁轻轻抚着她的背又道:“我其实是今日辰时末回来的,听说表妹出事了,便去看了下她。晶蓝,那夜你是否也曾动过和表妹样的念头?”

楚晶蓝的身子微微僵,安子迁却已将她从他的怀里扶了出来,看着她眼睛道:“对不起。”

楚晶蓝见他的的眸光幽深似海,她时间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为什么而道歉,他又浅浅的道:“我是男子,虽然知dào

那件事情可能会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却又见你往日里平淡的紧,而那件事情也极少有人会提及,便以为你的心里或许也并不甚在意那件事情,所以我以前总盼着能消淡你心中的顾虑,直在你的面前说着表哥的好话。如今看来,我那些做法,只怕是伤害到你了。”

楚晶蓝没料到他竟为那件事情道歉,当上眸光微敛,没有回答,安子迁却又在低低的道:“表妹在杜府里寻死觅活,那副模样较往日憔悴了许多,听说杜夫人给她难堪了。”

“然后呢?”楚晶蓝浅浅的问道。

安子迁愣了下后问道:“什么然后?”

楚晶蓝缓缓的道:“依着你往日里处事的法子是:然后你将表小姐也接进安府,再许她个平妻的身份,便也能给她个安身立命之地。”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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