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凤娇的心里有些气苦,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在这个以夫为尊的时代,她嫁给了他便是生世的事情,她也曾想过要和安子迁合离,却又觉得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勇气,那种事情也只是想想就好,根本就当不得真。

而佛争柱香,人争口气,素来好强的她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就让楚晶蓝撼动她在安家的地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很爱安子迁,也唯有讨他的欢心途了。

火光映着她的眉眼,美的有几分娇柔,已经没有方才教xùn

琼宛时的戾气了。而这份娇柔比起方才在安子迁的面前刻意装出来的又多了几分柔弱无助的美。而她方才若是对着安子迁流露出这副模样,安子迁只怕也会不忍心。

那蹄膀要烧的入味需yào

个时辰,她只能对着那昏黄的烘火发着呆,却觉得似有倦意上涌般,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夜色又深了些,蹄膀终于烧好了,两个小丫环也把会唱的小调全给唱了遍,安子迁大方的给了两人人两赏银,两人欢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安子迁见俞凤娇满脸通红,便淡淡的问道:“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真的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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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凤娇忙道:“没有,方才在做菜,被熏红的,相公来偿偿这蹄膀做的是否入味。”

安子迁见她十指纤纤没有沾上点油烟,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也未曾摘下,他心下了然,也不说破,只浅笑的道:“阿娇的手艺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来,陪我喝杯酒。”

上等的女儿红倒在如白玉的杯子里,那颜色在灯光的映照下莫名的好kàn

,俞凤娇淡笑着拿起酒杯喝了杯,喝的急了些便呛的咳嗽了起来,琼宛忙替她拍着背,再为她倒了杯水。

安子迁笑道:“阿娇,慢些喝,没有和你抢。”

俞凤娇那杯酒下肚后,只觉得原本就有些晕的脑袋更加的晕了,胃也如火般烧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安子迁见她就要倒了下来,伸手把将她扶住,对琼宛道:“扶大奶奶到床上休息。”

琼宛领命,忙将俞凤娇扶上了床,俞凤娇往床上躺便已片迷糊,迷迷蒙蒙的轻声哼着。他起身却朝门外走去,琼宛急道:“天这么晚了,五少爷要去哪里?”

安子迁扭头看了琼宛眼后道:“这句话好像不是你这样个丫环该问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琼宛语塞,顿了下后道:“大奶奶亲手为五少爷做的蹄膀五少爷还没有吃了!”

“开始是有些想吃,这会不知dào

为什么又没有胃口了。”安子迁淡淡的道:“等大奶奶的身子好些了我再过来吃吧!”

琼宛心里又莫名的觉得委屈,见俞凤娇那杯酒下肚之后就已经人事不醒,她心里不禁大急,安子迁今夜里若是不宿在怡然居里,俞凤娇明日醒来之后只怕会拔了她层皮,她忍不住又道:“此时已到亥时,五少爷不如今夜就宿怡然居吧!”

安子迁走在门口的脚顿在那里,他扭头看了眼琼宛道:“大奶奶醉了,谁伺候我睡觉,你吗?”

“五少爷若是不嫌弃……”琼宛的声音越说越小,小脸已成了红霞,头也低到胸前。

安子迁却觉得有些好笑,眸光冷了三分后道:“我还当真是嫌弃的。”

琼宛抬起头来看着安子迁,眸子时已有了丝泪光,安子迁冷哼道:“我当真是不知dào

大奶奶是怎么管你们这些丫头的,个个心都野的很,你说若是让大奶奶知dào

你说出了这样的话会怎么样?”

琼宛顾不得害羞,忙伏在地上道:“五少爷饶命啊!”

安子迁冷笑道:“你的命不值钱,我要了也没有用,日后若是再敢生出什么是非来,只怕大奶奶也保不住你的命!”

他的话说的声色俱厉,琼宛吓的全身都在发抖,他似想起了件事情,便问道:“前日里是不是你把大奶奶的发簪放到悠然居里去的?”

“不是我!”琼宛大急道:“那日大奶奶的发簪是真的找不到了,让我们四处去找,后来想起二奶奶的丫环圆珠和圆荷来过,所有大奶奶就让琼姿带着人去悠然居里看看,没料到才进去,就见圆珠正拿着那支发簪。大奶奶真的没有冤枉圆珠,那簪子的确是圆珠偷的!”

安子迁的眸光微微凝道:“若是让我知dào

你的话里有句假话,我就将今夜的事情告sù

大奶奶!”

琼宛忙跪在地上道:“奴婢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断断不敢骗五少爷!”

安子迁见她吓得面无血色,双眼睛里满是惊恐,知dào

她只怕是没有说谎了,可是他又想起那日圆珠的神情,也不似在说谎,再则圆珠和楚晶蓝自小起长大,什么样的珠宝只怕都见过了,又岂会看上那支发簪?看来这中间还有其它人也掺和了进来。

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股怒气,他的后院里怎么也变得如此的不安生了,到底是谁想要挑起俞凤乔和楚晶蓝的战争?是其它的三个小妾还是安府里其它看热闹的嫂子们?他突然觉得些无力。

由于安子迁长年都不在安府里,对各位少夫人的脾气也就不甚了解,时间想要查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只怕不是易事。只是他暗暗的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日后要小心些了。

屋外的风雨还没有停,他打开房门寒风便吹了过来,他独自撑着把油纸伞缓缓的走了出去,天上无月无星,片阴沉,他也不打灯笼,直直的就朝悠然居走去。他对安府的路是极为熟悉的,既使四下片黑暗,也不影响他前行。

只是他到达悠然居前看到片漆黑的屋子,心里又莫名的其妙的多了分怒气,楚晶蓝就这么巴巴的盼着他在怡然居里睡吗?居然都不等他!

她难道就不知dào

他今夜里若是宿在怡然居里会给她带来什么吗?他咬了咬牙,跺了下脚,转身便离开了安然居,施展轻功跃到他平日里个人住的书楼去睡了。

他到达书楼之后怒气却也散的七七八八了,想起楚晶蓝那副淡然的模样,他要打动她的心只怕是极难的事情了。他又觉得自己今日里的举动有些好笑了,他在怡然居里枯坐了两个小时,和她打那场内心战,他注定了是要惨败的,依着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去找他的。再则依她的聪慧,也定然知dào

那个时间去找他并不是多么高明的举动,可是他就盼着她能去寻他。至少这样可以证明在她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他的席之地,可是如今看来所有的切都只是他自做多情。

他有些闷闷的躺了下去,却发xiàn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寻来火石将油灯点亮,从书架上抽下本《史传》来看,这本书他多年前就已看完,此时再看心境却有些不太样了,不知dào

为何,看书时想起她那副淡然的样子,他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孤灯如豆,秋雨缠绵不休,他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愁。

书也看不下去了,他干脆起身做画,了了几笔便已勾出了个娴雅淑静的女子的轮廓,他将人物的口鼻画了上去,想要画眼睛,却又生生画不下去了。在他的心里,她淡然的时候居多,可是他却知dào

她的那些淡然不过都是表象罢了,他也见过她怒气冲冲和无助的样子,还有她偶尔露出来的点点狡赖之色,他只觉和他的那支笔,根本就画不出她的神韵,他的嘴角微微扬,将毛笔放下。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间便觉得有了几分倦意,当下便灯吹灭,躺进了那张简单的小床之上。

楚晶蓝辰时不到便已醒来,她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眸子微微深了些,却又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安子迁彻夜未归,今日里等着她的只怕有场硬仗。

她将圆荷唤过来,为她梳了个极为端庄的发髻,穿了套墨绿色的湘缎长裙,今日的衣裙上不再是淡雅的梅花图案了,而是富贵的缠枝牡丹,她戴了套绿宝石的头面,头上插了支绿宝石镶嵌足金步摇,那步摇的下坠下三根璎珞,璎珞的上面是极为罕见的粉色珍珠,这套东西装扮下来,是既内敛又贵气十足。

圆荷又为她画了个淡雅的妆容,柳眉斜斜扫,胭脂轻轻铺,将她的气质完美的展现出来,娇美的如初绽的蔷薇。

圆荷忍不住赞道:“小姐这么打扮,当真是比新婚时还要美上几分!”

楚晶蓝淡淡笑后问道:“圆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圆荷答道:“她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才好些,就惦记着要下床。”

楚晶蓝淡淡笑道:“她就是那猴子的脾气,这会把屁股打烂了只怕是想坐也没法坐了。”

圆荷也笑了起来,红绫这时已端着早点过来道:“小姐,请用早膳。”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今天早上要吃的多多的,圆荷,你迟些随我起去荣华堂,红绫和秋韵就守在悠然居里,若是有人前来叫阵就坚守不出。”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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