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麦当劳,2L。
当看到怀里的托盘时,埋头于胸的苏漫妮,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这送完就走的男人,还是那位疑似保镖的存在。
这算什么?强行投食吗?还是敲打?
鼓嘴,凝眉,看着怀里的麦辣鸡腿堡套餐,看着窗外依旧站在车边的他。
桌前的苏蔓妮,乌黑的长发下,娇嫩的脸庞,浅浅的酒窝。
“妮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还有,为什么要给我送餐?”
“林宁:不重要,听保镖说,你的身高不足160?”
“妮妮:瞎说,我161!”
矮人的世界里,1c是寸土必争,更别提是两厘米。
应该是有被冒犯到,攥着手机,气鼓鼓的苏蔓妮。
借邻桌的视线,浓密细长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的还挺圆溜。
“林宁:知道了,慢慢吃,我去旁边的星巴克等你。”
“妮妮:不去。还有,我跟你不熟,才不吃你的东西。”
“林宁:听话,别逼我教育你。”
这是“他”的记忆,人也好宠物也罢,之所以不守规矩不听话。
归根结底就是缺乏教育,就是在教育过程中没有做到赏罚分明。
对此,林宁表示认同,而苏漫妮,看回复应该是很难苟同。
“妮妮:首先,第一次就对我说这种话,你很不礼貌。”
“妮妮:其次,你这句已经够得上威胁,我可以随时报警。”
“林宁:如果连教育也算威胁,你这些年上过得学算什么?”
“妮妮:要你管,都说了跟你不熟!”
熟不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丫头自带的技能,只是想想就大有作为。
再次看了遍那边的回复,若有所思的林宁,随手了个响指。
“瞧瞧看,看这附近有宠物店没?”
“回老板,路西,80米,卓可可宠物连锁。”..
“就它了,去给她买套宠物专用餐具,务必送她怀里。”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要最贵的。”
“...”
所以,他特意派保镖送这些,是在暗示我的身份,是在羞辱我?
粉色不锈钢双碗架,粉色椴木陶瓷碗,猫爪图案,Pet字母。
看着怀里被人强行塞进的猫用餐具,拒绝未果,有被狠狠冒犯的苏漫妮。
正欲拿手机给那边来顿臭骂,来自那边的信息,却是先到一步。
“林宁:从现在起,每天都会由他给你送些“礼物”,直到你肯见我。”
明显是意有所指,若非如此,何故偏偏给礼物打引号。
瞬间会过意的苏漫妮,强忍着心中的羞愤。
“妮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林宁:呵呵,说来听听。”
“妮妮:不就是想通过这些宠物用品,让人误会我。”
“妮妮:我可以见你,前提是待你把项圈收走,我们两不相见。”
“林宁:可以,来,来找我。”
“妮妮:你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还别说,这小东西,看起来还挺有脾气。
林宁笑了下,赶会面前,还不忘让林东去买了条牵引绳。
“牵引绳?这家伙,该不会想当众牵我吧?”
麦当劳,2L,看着迎面走来的林宁,看着他手中格外打眼的牵引绳。
很难不去脑补的苏漫妮,下意识抚上围巾下的项圈。
若是真被他牵了,若是恰好被人拍了照放了网,这还有好?
“妮妮,你好。”
蓝色羊绒围巾,蓝色羊毛外套,奶白色半身裙,格子包小熊挂坠。
看着桌前甜美可爱,不在状态的她,看着她那浅浅的酒窝,大大的眼。
知道这姑娘是被牵引绳吓到的林宁,也没想怎么着,就是個威慑。
“我,我不好,我跟你不熟,别叫莪妮妮。”
微微一怔,看着一桌之隔的他,脱口而出的苏漫妮。
前面那会儿离得远,看不大清,没觉得有什么。
这会儿再看,这家伙虽长得一般,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感觉,既有所有欲望被满足后的松弛,亦有对世间诸事的无畏。
“不叫妮妮,叫什么。”
说话的同时,侧身给了林东一记眼神。
待其会意拉过座椅,这才落座的林宁,没等继续。
生怕这货给自己难堪的苏漫妮,下颌微扬,虚张声势道。
“少废话,我警告你,对面就是派出所,你敢欺负我,我就敢喊非礼。”
“明白,那麻烦你把围巾摘了。”
“不可能,这么多人呢,万一被人拍了照,放了网。”
“围巾都不脱,我怎么帮你摘,怎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
“你若是害羞的话,可以去我车里。”
“你才害羞,跟我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心怀歹意,上错车的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等林宁开口,跳下高椅的苏蔓妮,一边说,一边向餐厅暗角走去。
“那边我刚有留意,不仅没人,还是摄像盲区。”
“挺好,对了,你确定有161?”
摄像无关紧要,看着身侧小巧玲珑,奶汹奶汹的她。
也曾矮过很多年的林宁,没少这么干,谎报身高。
“要你管,你最好信守约定,拿了你的东西,从此两不相见。”
“放心吧,我这人优点不多,言出必行算一个。”
林宁淡笑了下,待其摘掉围巾,俯身向前的他。
不知为何,明明有着“他”,有“他”关于香水的记忆。
却闻不出这丫头那沁人心脾的奶香,又是出自哪家。
“让你摘东西,瞎闻什么。”
“你擦的什么香水,怪好闻的。”
“没擦,宝宝天生的。”
应该是真,苏漫妮的神色间多了肉眼可见的小傲娇。
有留意到的林宁,常听孙凌宇说,可爱是过渡,性感才是归宿。
这会儿在看,不是可爱过渡,而是那种普通的可爱,才是过渡。
“愣着干嘛,快摘,等会来人了。”
“别急,你把头发撩起来,我看看。”
多半是害羞了,撩着发的苏漫妮,项圈下的美颈,微微有些泛红。
屏气凝神的林宁,后面的两分钟,虽有认真摸索。
奈何这系统出品的产物,应该是发生了某种不符合科学的变化。
不仅无从下手,还给人种宛若天成,本该如此的既视感。
这给林宁整得,束手无策还是其次,主要是没法给人姑娘交待。
“那个,如果说我没找到锁,你会信吧。”
“本来就没有,若是有锁,我怎么可能会戴。”
“这样啊,那你等会儿,我在研究研究。”
“拜托,你自己的东西,你不会摘?”
就事论事,自己的东西,需要观察,需要研究?
眉头微蹙,回想这项圈的诡异之处,想到早先摘圈未果时的发现。
越想越生疑,越想越后怕的苏漫妮,正欲起身质问。
“得,我没辙,我承认,这玩意儿是我捡的。”
讲真,林宁也不想这么说,也大概能预料这么说的后果。
可不会就是不会,总不能就这么装模作样下去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就很突然,突然转过身的她,瞪着大眼,小嘴微张。
看在眼里的林宁,没记错,是孙凌宇说的。
没事儿别特么内耗,能怪别人,千万别怪自己。
“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戴得。”
“你,不是,我。”
“就事论事,我是有逼你捡,还是有逼你戴?”
“是没有,可你。”
“你什么,连小朋友都知道路不拾遗,你会不知道?”
目光一凝,瞬间换了张严肃脸的林宁,开了眼技,眼神严厉。
愣在原地,屡屡被打断的苏漫妮,恍惚的视线,过去的记忆里。
也曾有个这般严厉的男人,有着相同的眼神,有着相近的语气。
“愣着干嘛,说话,刚不是很能说么。”
“啊,噢,没什么,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戴着吧。”
苏漫妮愣了下,闻声回过神的她,神色复杂的对上林宁的眼。
不否认,平日里喜欢戴项圈的明星,名流,网红,是不少。
可问题是这项圈的铭牌上不仅有宠物这种字眼,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要让舍友老师同学或是谁看到,想不联想都难。
“要不,你先凑活戴几天,咱俩在想想办法。”
凭心而论,林宁不想让苏漫妮摘掉项圈,还想将其占为己有。
在他而言,仅项圈赋予的能力,只要利用得当,便可无往不利。
“凑活?怎么凑,我不可能连睡觉,洗澡也戴着吧?”
“如果你的担心是寝室,我可以给你买套房子,写你名字。”
“???”
“不仅如此,在你佩戴项圈期间,我还会负责你的所有消费。”
“呵呵,笑死宝宝了,你这是霸总剧看多了吧,还所有消费。”
“等下,这里有问题吗?”
“有必要提醒你,吃饭是消费,购物是消费,买车,买房也是消费。”
“所以呢,有差吗?”
林宁的声音不大,看似随意,却有种不自觉的居高临下。
就是这种居高临下,就是这不以为然的口吻,让苏漫妮生了与他较真的心。
“是没差,我要保时捷can,写我名字,就今天,就现在。”
“稍等,发个微信。”
说话的同时,随手拿过手机。
总算找回节奏的林宁,不怕姑娘花钱,就怕姑娘谈感情。
“林总:保时捷,can,现车?”
另一边,三环,汽车城,盛唐高端二手车行。
林宁来微信的时候,销售康彦正在跟同事吹牛打屁。
第一时间看过消息的他,一点没犹豫,上手就是店内最贵的两辆。
“康彦:回林总,咱家在售的can,目前有两辆年份特别好。”
“康彦:胭脂红,2023款canGTS,85万”
“康彦:红色,2023款cans,69万。”
“林宁:我在大学城派出所,多久能看到车?”
“康彦:若林总那边不考虑精洗,不考虑装潢,最多20分钟。”
“林宁:胭脂红,来。”
还是那句话,钱嘛,花嘛,花完了,刷。
刷着,啊呸,看着对坐一副坐等好戏状的苏蔓妮,林宁挑挑眉。
没猜错的话,这姑娘之所以拿车说事,就是想借此打脸,给自己难堪。
设想下,前脚说完没问题后脚为辆车就歇菜,这脸打的,又快又狠。
“聊完了?车的事,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就事论事,那么贵的车,别说是他,就是他爹也不能说送就送。
苏漫妮笑了下,见过为钱撕破脸的血亲,没见过给陌生人送车的笨蛋。
“不用,要不要打个赌?”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也没心情给你打赌。”
“理解,那先等等。”
“等什么?”
“你的车这会儿应该在路上,胭脂红,2023款,GTS。”
“你,你是认真的?”
苏漫妮愣了下,下意识对上林宁的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会儿看着他的窗户,似乎,仿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说过的,我这人优点不多,言出必行算一个。”
林宁笑了笑,或许是爱屋及乌,又或是看多了宁菲的明艳大方。
就觉得此时的苏漫妮,呆呆萌萌傻傻,还挺的可爱。
“神经病,才第一次见你就给我送车,你想干嘛?”
“非要找个原因,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你的补偿。”
“补偿?你说项圈?”
“没错,只要你不摘,我便会是你的ATM。”
说到这句的时候,林宁饶有兴致的笑了下。
恰恰是这个笑,以及这句话,让谨小慎微的苏漫妮几乎可以断定。
这疑似摘不掉的项圈,一定是他的,且对他很重要。
如若不然,他又何故花天价去养自己,也绝口不提强拆。
明明就是一剪刀的事,却宁肯花更多的钱。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至少在苏漫妮而言,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不剪它,以它的材质并不难。”
“材质?你说的是项圈?”
“是,以行家给它的报价,它的价值远抵不上一辆车,更抵不上你的承诺。”
“是抵不上,但你是无价的,不是吗?”
“我?”
“准确的说,是我认识的你,而不是你以为的你。”
“你认识的我,我以为的我,不一样吗?”
“当然,当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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