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蕊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看上去就像是熟睡,而非受伤。张子甫说东方蕊不会有大碍,等他有了药材,调制研磨后,自会药到人醒。叶衾寒和张子甫此刻坐在屋子里,让人摆上了酒菜,边喝边聊。张子甫酒量很好,一杯接着一杯,而且好似越喝越精神,他拍着叶衾寒的肩膀,道:“衾寒兄弟,

我这酒量你可知是从什么时候变大的?”“酒量大小有一部分是天生,还有一部分是靠内功。神医应该是习武之后酒量大的吧?”放在平时,叶衾寒会觉得这种问题无聊,可是在熏熏然的状态下,又另作

他论。

张子甫道:“看来东方教主还没给你讲过千毒教的教规。”

听张子甫称东方蕊为教主,叶衾寒知他已经将旧怨放下,大喜过望,好奇问道:“什么教规?是关于喝酒么?”“是。”张子甫来了兴致。“千毒教的孩童,无论男女,在十岁那年必须要服用一种药草,这种药草被烈酒浸泡了五年,闻一闻都能罪人,吃了以后更是要醉上个

三天三夜。”

叶衾寒赞道:“所以千毒教的人个个都是好酒量了。”

“当然了。”张子甫又连尽三杯,才道。“这可是我们医派在千毒教成立之初,独创而来,千毒教不论男女千杯不醉,那都是托了我张家的福。”

“不止这些,千毒教这个毒字之所以成名,也是在我医派帮助下完成的。”张子甫突然提高了声调。“可以说,没有世世代代张家人的努力,千毒教早就没了。”

“是,你说的不错。”原来东方蕊早就醒了,只是叶衾寒喝了酒,又跟张子甫一直说话,未曾察觉。

“蕊儿你醒了。”叶衾寒待要上前搀扶她。

东方蕊却伸手制止:“叶公子,你我已没有任何关系,在称呼上还请斟酌后再言。”叶衾寒闻言怔住,‘你我已没有任何关系’这句话犹如晴日响雷,异常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叶衾寒似乎预明白了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尤其是他和东方蕊之间。此刻的叶衾寒,觉得自己就像在漆黑的深夜中踯躅而行,他无法辨别方向,无法看清道路,全靠一双手摸索,某个刹那,叶衾寒似乎摸到

了一些东西,但那些却是他不想去触碰的。

叶衾寒佯装没有听到,关切问道:“蕊儿,你这会好些了吧?”东方蕊靠在床头,想了些什么,然后盯着叶衾寒道:“叶公子,我东方蕊早已断指休夫,今后你我二人再没有瓜葛,你可以去找你的仇人,也能去找你的柳姑娘。

”“断指休夫?”叶衾寒脑海中一片茫然,寻思东方蕊和柳依依见过了面,不过转瞬间又想,两人若见过,东方蕊定会把柳依依带来,而且柳依依在翡玉阁手中,想

要找到救出她,也只有自己见到那神秘的阁主后才行。想明此节后,叶衾寒又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他把目光转向了张子甫,想从他的身上知道一些什么。张子甫起身道:“断指休夫是千毒教中女子与丈夫一刀两断的唯一法子。我当年逃到莫家就立了重誓,对千毒教的人一概不救,东方教主为了救你便自断一指,以

血明志,我张子甫是佩服之至的。”叶衾寒没听出张子甫话语中的激将之意,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东方蕊的断指他一直以为是被古逸之等人所伤,此刻方知竟然是她为了救自己而斩断,断指后,也宣告了两人从此形同陌路。叶衾寒想破头也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的一种规定,他本身信守承诺,一诺千金,此刻却在想:蕊儿已经不是千毒教教主,也不是千毒教中人,那么她断指休夫也就无法作数,自己仍旧是她的丈夫。也就是到了此刻,叶衾寒才恍然明白,自己心中钟爱之人是东方蕊。而对柳依依,他更多的背负的是责任,以及在她身上所反映出的是对翡玉阁的仇恨。明知以东方蕊的性子,万不会自食其言,可叶衾寒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叶衾寒发觉,

失去了东方蕊后,生命中除了仇恨外什么都没有了,而那样的生,又和死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失去的已经发生,醒悟的意义又有什么用呢?“张神医,请你先出去,我和蕊,我和东方姑娘有些话要说。”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叶衾寒又不知从何开口,看着近在咫尺,曾经甜蜜相拥,倍感思念

的人,叶衾寒却无论如何也没法靠近她,两个人之间好似有了一堵无形的墙。

东方蕊平静地看着叶衾寒,良久,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要是没有什么事,我还需要多休息会儿,你自便吧。”

叶衾寒依言起身,打开门又合上,道:“蕊儿,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努力一次。”

东方蕊看着他,没说话。叶衾寒看她没有反驳,心里多了几分信心,缓缓走向东方蕊,继续道:“你和我说过,你不再是千毒教的人,那干嘛还要遵守这古怪的规定,天下之大,众口悠悠

,但要是敢有人说你半句不好听的,教我叶衾寒听到,我一定饶不了他。”叶衾寒攥住东方蕊的手,皓腕如玉的手掌上,伤痕殷红刺眼。叶衾寒拉着她的手放到眼前:“蕊儿,你怎么那么傻,为了我这条烂命,竟然这样伤害自己,现在还

疼吗?”

东方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忙挣脱了叶衾寒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出去吧,我伤势刚好,需要多休息几日。你不用自责,我救你是我自愿的。”

叶衾寒听了这话,张臂就要去抱她,却被东方蕊挣脱开:“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再想想,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扰我。”

东方蕊自顾自躺下,侧过身蒙将棉被拉过了头。叶衾寒只得起身,道:“好,我就在门外守着,绝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你,有事的话你喊我。”东方蕊没有理他,叶衾寒轻轻带上了门,走到了屋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莫夕颜,他的身边站着张子甫和一个四十出头的儒雅男子,叶衾寒猜想那应该就是陵武城的城主肖蓝逸。看其打扮,给人印象这就是一个文绉绉的迂腐书生,任谁也想不到他竟是能把陵武城兵将操练有度的堂堂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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