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看着她痛苦不堪,心底也很惋惜,她自小跟在君上的身边,很明白君上的脾气,可她依然要触碰君上的底线。
这就是自找苦吃!
她也很明白君上的心思,却要执迷不悟!
他语气轻缓,丝毫不同情幸绮,“幸绮,你明明知道,那是君上的命,你就不该动了那个念头。”幸绮猛然停止了伤心,微微抬眸,全身因疼痛而颤抖,虚弱的目光满含着恨意,那恨意似乎要从眼里溢出来,愤怒的话一字一字的从她牙缝里蹦出来,“可君上也是我的命
,云夕回来,会意味着什么?景大人心里难道会不明白吗?”景炎闻言,神色不为所动,目光寡淡的落在那双满含恨意的眸子,声线也清冷了几分,“幸绮,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作为魔界的人,你只能服从命令,而不是揣测君意
。”幸绮一听,缓缓撑着虚弱的身子坐直,她快速抹掉嘴角的血迹,冷笑着看着景炎,愤怒地发泄着心底的不满:“那我多年的陪伴又算什么?这两百多年来,我一直陪在君上
的身边,守护着他,照顾着他,陪着他,即使是远远的,也要守护在他的身后。”
“我的这一份深情,君上可曾在意过半分,眼里可曾有过我?心里可曾有过我?”
“我也曾经是名门望族,两百年前的一场大战,我幸家上下,为了魔界,全族覆灭,我留在君上身边,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嫁给他。”
“景大人也不会忘记,我全族上下,因谁而死?这便是我要杀云夕的原因!”
一声声悲痛的质问,发泄着幸绮心底的痛,以及那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仇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她以为,全族上下为魔界而死,君上会内疚,也会娶她,可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让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恨?
景炎依然身形玉立,他伸出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优雅的从手袖中拿出一瓶丹药来,一举一动优雅从容,赏心悦目,和这漆黑的牢房格格不入。
他似没有感觉到幸绮的一丝痛苦,悦耳清灵的声音缓缓闯入幸绮的耳朵里:“这是疗伤的丹药,可以让你的伤势很快好起来,不在受撕心裂肺之痛!”
语毕,景炎缓缓走过去,看了一眼幸绮苍白秀丽而娇美的容颜,他蹲下,将玉瓶缓缓放在地上。
起身,不在多说,就要往外走。
幸绮突然出声喊道:“景大人。”
景炎脚步微顿,没有转身,只是回头看着她。
幸绮苍白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刚才的悲痛消失殆尽,此刻的笑,恰似清风拂过心尖。
她抿了一下干涩的唇瓣,说道:“多谢景大人,幸绮有一事相求,还请景大人成全。”
“你说。”短短两个字,没有丝毫感情。
幸绮所控诉,皆是她自愿,魔君从不需要人照顾,也不需要人陪伴。
他只是一抹孤魂,至于陪伴,他心底有那么一个人在他的心尖上,便是最好的陪伴。
幸绮笑道:“景大人,我可以见一见吟栎吗?求求你,我要终身囚禁大牢,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景炎一听,目光闪了闪,以那惨白的白光交辉错落,转头之际,映在他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上,玉辉灼灼,美得令人悸动,他缓缓往外走去,声音依旧清灵平静,“我会安排
他过来的,若是你耍花招,后果比终身囚禁更惨。”
景炎警告道,因爱生恨的人,他见得太多了。
“多谢景大人!我被囚禁在这里,又怎么敢耍花招呢?”幸绮激动的道谢,眼底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她心底很清楚,被囚禁在这里一辈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里是魔域之城的极寒之地,不出五年,她的身体和意志就会被不远处那惨白的白光吞食。
她毫无保留的爱着君上,可是君上从未正眼看过她。
她幸家的满门的血海深仇,她一定要报!
幸绮浅浅一笑,仿佛世界没有任何再让她值得留恋的事情。
同样的,除了仇恨,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在真正的进入她的心里。
林云夕离开魔域之城一百里后,立刻让银月停下,转身回了空间里。
她用意念直接进入四哥所在的房间里,拿出一颗黑灵果,点燃魅灵火,将黑灵果炼制成丹药,给四哥服下。
林云夕又拉起四哥的手把脉,毒依然未解,她微微蹙眉,这黑灵果的药效很慢。
魄说道:“夕夕,要一个时辰左右,你四哥身上的毒,才能解,黑灵果要一点一点将毒吞噬。”
突然听到魄的声音,林云夕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闷气,“魄,我以为你被魔域之城的煞气杀了呢?”
魄苦笑道:“夕夕,不毒那句你不说,我若是死了,你怎么办?”
“哼!”林云夕冷哼一声,“你若是死了,就没有人再敢利用我了。”
魄不满地回答:“夕夕,你又生气了,是不是?在魔域之城,灵魄戒和普通的戒指一样,我没有办法感应你的气息。”
“真的是这样吗?”林云夕语气平平,她只是心里开始迷茫了。
魄似乎听出了她心里的烦恼,劝道:“夕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必太烦恼。”
林云夕抿唇一笑,平静的神色丝毫不对命运妥协,“我最近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了,魄,你能告诉我,云夕是怎么回事吗?”
魄一听,很是为难,这件事情,他不能说,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弄明白,当年杀了云夕的人,是谁?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是谁?
“夕夕,我不知道她是谁?”只有这个答案,夕夕才不会继续问下去。
“哦!”林云夕轻轻的哦了一声,那声音里明显的有些不相信魄说的话。
林云夕心里有些乱,龙烨的悲伤,痛楚,思念,爱意,她似乎都能感受到。
她缓缓开口:“魄,我休息一个时辰在走。”
魄语气温柔地道:“好,夕夕,现在你四哥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休息好了在走也行。”
林云夕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守着四哥。心里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有很多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