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在喊他吃饭了,赵玉林小心收起霹雳弹回去。

鲁有朋他们都回来了,赵玉林叫上他们一起吃饭,这几个人还是挺快的,给他讲码头上大大小小的叫花儿都愿意做少爷的手下,只有极少数几个长期在王家手里接活儿的没有表态。

丁二说其实那几个人都是从王家放消息出来挣抽头的懒汉,自然不愿意像少爷说的一起劳动,利益均沾了。

赵玉林说码头上用不了那么多人,叫他们把有技术的工匠清理出来组建工匠队,木匠、泥瓦匠用来造房,铁匠安排去打铁做兵器,会做吃的收拢了再开个饭庄。

他想到丐帮洪七公不是有个叫花鸡嘛,他也会做,技术绝对胜过洪七公,干脆在白塔边上搞个特色饭庄,就叫竹林叫花鸡,这样下来,不是人人都有事情干了。

鲁有朋他们几个听着眼睛都大了,乖乖不得,这个可是大手笔了,他们平时想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哪里像赵玉林这样想得那么远哦。

马进欲言又止的说码头还有拖家带口户,不少女眷如何安置?

“妇女儿童是重点保护对象,一个都不能少。”赵玉林脱口而出,仿佛又回到后世了,说完后他自己都哑然失笑。

马进听着可高兴了,他就带着自己的妹妹马灵儿一起在码头上混吃的,当然希望三少爷将女眷也尽数收留下来。

赵玉林告诉他们,他已经在城里做了“码头劳工社”的招牌,还是县令大人赠送的墨宝,叫他们自己做好分工,明天就去码头将招牌挂起来。

大伙儿一听更开森了。

赵玉林有点担心,这几天码头上出那么多事情,会不会有人制造事端、搞破坏?他叫鲁有朋他们小心了,去山上砍些老竹子做成打狗棒以防不测。

马进叫他放心,会安排妥帖的。

赵玉林看着他们离开,回头教李川扎马步,练功,没一会儿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他马上走出去来到竹林深处,却看见雷满已经下马,从马褡子里取出两坛酒抱起走了过来。

雷满哈哈大笑,说他沾上秀才的好运,抓了李提辖一伙人,起获近万两银子的赃款,立下了大功,特地来请秀才吃酒。

原来如此,赵玉林接住雷满抛过来的酒坛子,拍开封泥,荔枝青的香味扑鼻,当真是上好的贡酒了。

雷满豪气的说:“吃,荔枝青的老窖,比那贡酒年份还长。”

呵呵,雷满舍得这么好的酒,当真把他当兄弟了。赵玉林豪爽地和雷满撞了一下酒坛子,猛喝一大口。

雷满告诉他,明日县太爷要亲自到码头来宣布对他的委任,叫他俩好好干,把码头治理好咯。

赵玉林说那是自然,必须得做好了。

雷满有些遗憾,说虽然抓了人,也起获了赃物、赃款,但是下午罪犯却一个个上吊的上吊,吐血的吐血,都死了,明显是杀人灭口。

赵玉林吃惊了,玛德,这古人做事也是挺麻利的哈,不用隔夜,立马就把活人变成死人,干净利落的断了线索。

不过,他想到这幕后的黑手肯定是县尉张扒皮,又在宜宾深耕多年,高效率的弄死几个人自然很简单了。

雷满愤恨的说他们那么急于弄死人,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啥秘密,是为了掐断线索,还是为了钱?

杀人灭口肯定是为了掐断线索。

想到钱,赵玉林觉得对手太急了,死人在被杀之前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告诉杀手银钱在哪里。

但是,万一那几个贼人先说了呢?

这就很难说了。

因为刚才雷满也说才起获不到一万两银子,显然太少了嘛,那些贪官儿哪个不是拼命压榨百姓的,打死都不信只有几千两银子。

玛德,一想到银子,赵玉林的手就痒痒的,他现在太缺钱了。

事不迟疑,必须再去搜一搜。

他看到白塔门口鲁有朋送来的那条小花狗立刻有了主意,叫李川找来一个核桃,清洗干净后再对穿钻上孔,用牛筋穿起塞进小花的嘴里栓在狗头上。

雷满疑惑的看着他,问要干啥?

他说找钱呐,时间太紧了,李提辖他们或许已经说出了身上的秘密,必须马上行动。狗鼻子很灵的,就让小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

赵玉林向李川要了在码头上买东西找零的银钱后抱起小花就叫雷满快走,雷满不假思索的去解开马缰,两人一骑朝码头跑去。

来到码头上,赵玉林先叫来鲁有朋,让他带些人在县城方向撒开,分组巡逻,走动练功,他是要打草惊蛇,让城里的人不敢轻易过来。

接着,他就和雷满一起悄悄的去了码头上的公事房,就是李提辖他们办公,做事的地方,简简单单的一处小院子。

码头上设施简陋,这几个人吃住在一起,要匿藏点东西,极有可能还是在这里。

雷满轻轻起开房门,赵玉林抱着小花钻了进去,他将怀里的银钱摸出来让小花闻,再放下来叫它干活。

那小花狗呼哧呼哧的直接就去了厨房,赵玉林立即跟过去用火折子看了看,地面一层鱼鳞,鱼腥味扑鼻。

玛德,当真这几爷子天天大鱼大肉啊,小花闻到那么大的鱼腥味如何走的动路?

他俩把厨房敲敲打打的翻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赵玉林不死心,出来关上厨房门,休息片刻后再让小花闻钱开工,这次小花把他气的要死,竟然弯弯拐拐的去了茅房。

仙人板板,难道他们几爷子拉出的也是银钱?

赵玉林郁闷了,他找来一根棍子,将茅房仔细敲了个遍,又将茅坑里每一寸戳了个透,还是一无所获。

雷满没劲了,站在天井中说快到下半夜了,干脆算了吧,或许真的没有?

赵玉林还是不服气,跑去天井中央的水缸里把手洗干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后叉着腰看那不争气花狗儿。小花却是对他不理不睬,自顾自的围着水缸转,去舔他洒落的水吃。

他问雷满,白天他们搜查时还有哪些地方没搜?

雷满说公差也不是吃素的,他都看到了,整个院子都翻了个底朝天,连地砖都是一个个的敲打过,还有哪里没搜到?

赵玉林也有点泄气了,他给予厚望的小花狗毕竟不是专业的警犬,两次带他吃屎不说,方向都不对。

他把水缸边的小花拉过来乖狗儿,好狗儿的求了一番后又把李川的零钱摸出来让花狗儿闻,再将它放出去,那狗东西这次哪儿也不去,直接朝水缸走,又去舔水缸了。

我那个去,赵玉林憋着没笑出声,弯下了腰。

猛然间,他想起刚才洗手时触及到硬物,像是石板,慢慢的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那水缸。

这个水缸长约两米,宽约五六十公分,高有七八十公分,里面的水都快与缸平了,手怎么会触碰到东西?

赵玉林指指水缸,两人同时下手去摸,发现缸子里面似乎放着一口大箱子,他俩合力抬起面上的石板再摸,下面竟然整齐码放着五个小木箱,雷满取出一个打开来看,哇塞,里面全是他心心念念的银子。

赵玉林一阵狂喜,让雷满赶紧将马褡子拿过来,取出一箱箱银子倒进马褡子,再找些石头砖块放进箱子归位还原、盖上石板,收拾现场后带着小花立即闪人。

两人牵着马回到白塔,卸下货来,雷满十分开森的说服了他,还真找到了。

赵玉林说也是撞端了,这里边小花立了大功。

码头上的银子让人摸来摸去,带着特有的鱼肉味儿,他带上李川给他的碎银子让小花闻了去找,就是这个道理。

雷满说起码有三万两,这下发了。

赵玉林笑笑,叫他拿一半去用。

雷满摆摆手,说一看他就是做大事的,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大家一起干。

赵玉林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希望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要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圈,自己的武力圈,把自己保护起来有安全感。

雷满一拍胸脯,说就跟他干了,反正都在码头上做事。

他说那就先将劳工队组建起来,适合打探的组成消息队,有技术的归入工匠队,妇女儿童,老弱病残归入后勤队理顺,你这不是就有帮手了。

两人高兴,喝干了出门时打开的荔枝青冲凉睡去。

城里的县令,主薄和他们一样熬夜呢。

县令郁闷的很,主薄杨志善狠狠的说张扒皮那厮出手好快,太狠毒了,连给他做事的兄弟都直接杀了灭口。

县令陈芸无奈的说,现在的证据扯不到他身上,一时拿他还没有办法,只是从码头上搜的银钱咋就那么少,才几千两银子?他们每年往临安要送几大万的呢。

主薄说他询问了同去的兵卒,确实彻底搜查了,雷捕头也没有贪墨。

“罢了,亦或是张扒皮提前转移了银子,既然他也勘察了,将那些人定成是自杀,就暂时做个了结。”县令说道,两人开始商议着给州府写呈文。

县尉张扒皮的家里也是一晚上没有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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