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河母庙,小螺见南明珠一反常态地缄默不语,便打趣道:“明珠小姐今日向河母娘娘许的什么愿?莫不是让河母娘娘给你送一个如意郎君?”小螺只是随便一说,谁知南明珠竟“噌”地一下红了脸。

她微嗔地看了小螺一眼道:“你胡说什么!”话虽这样说脸却更红了。

小螺歪头看了她一会,少女们对这些事都很敏感,立kè

觉得有些反常,便问:“难道是明珠小姐已有了心上人?”

南明珠瞥了河女一眼,立kè

反驳:“我哪里有,南燕的男人,除了我大哥没有一个是我满yì

的!”

河女笑起来:“没有就没有,还急了,等着,回头我给你招个驸马,把全南燕优秀的男子都放在你的面前让你随意挑选!”

南明珠骄傲地昂起下巴也笑了:“我就怕全南燕的男子没有一个抵得上我大哥的!”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河女一眼,酸溜溜地说,“只可惜,大哥在姐姐的眼中不值一文。”

河女心中顿时一酸,她停下脚步,扶着南明珠的双肩与她对视:“明珠,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南大哥在我的心中有很重yào

的位置!”

“什么位置?既是如此,为何你三番五次拒绝他的情意?”南明珠与她对视着,直率地问。

“我……”河女顿觉语塞,南文宇到底在她的心中有什么位置?她自己都没有好好想过,是哥哥,还是其他?思索良久,她最终长叹一口气幽幽对南明珠道:“明珠,有许多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简单,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有时你的心中在想什么我就是不明白。”南明珠撅着小嘴有些生气地说,“你没有心上人,为何就不能接受大哥?大哥对你一片深情,就是冲着这个你也该给他个机会,可是你不说原因地就将他拒绝在千里之外,大哥在你的面前虽然从不表露,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中颇为愁恼。”

听着南明珠述说着南文宇对自己的情感,河女的心中又苦又涩,她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对南明珠的回答。

出了树林,三人上车,这时已是晌午,回到将军府陪着南夫人吃了顿午饭,南明珠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陪着河女在集市上逛了一阵子将她送到了皇宫外。

河女打发侍卫护送南明珠回府,自己则带着小螺回了静宜宫。虽然当了皇帝,她却并没有搬去父亲原来住的寝宫,而是直接将静宜宫定为寝宫。小作休息,河女对小螺说:“你去御厨房问问今日太上皇宫中要的哪些菜式,若是太简单便加上几个父皇爱吃的,回头我去宁泰宫陪父皇用晚膳。”

小螺应声去了,过了一会,回来禀道:“听御厨房的人说,今日镇国将军去了宁泰宫,中午还应太上皇的嘱咐特意加了几道南老将军爱吃的菜。”

河女点头,怪不得中午在南府只见了南夫人,原来是进了宫。她略整了整发,衣服都没有换便站起身来:“我们这就去吧,正好可以见见伯父。”

二人匆匆往宁泰宫而去,小螺不解问道:“小姐可以先打发人去让南将军多待一会,何必急得连衣服也顾不上换?”

河女微微一笑:“到时你便知dào

了。”

宁泰宫如其名,位于皇宫最安静的一个角落,里面郁郁葱葱古柏参天,倒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河女一进门便看见院中最大的古柏下,南守彦和父亲正在对弈。她挥手制止了正要通报的内侍,悄悄地走近二人身边。棋盘上攻伐杀戮正到关键时刻,真zhèng

是到了错一步失全局的地步,所以二人都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河女的接近。

河女静静地观看了一下战局,只觉父亲这一方虽然看似排兵布阵滴水不漏却总欠缺些锐气,时间长了必然要落败,不禁惋惜地在嗓子眼里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极其轻微,却还是将南守彦给惊了一下,他转头见是河女站在旁边不禁对燕儒鸿笑道:“有个女儿就是贴心啊,这不,看爹要落败便帮忙来了!”

燕儒鸿转头看向河女,不禁微微一怔,今日的河女一身碎花粗布裙衫,素面朝天,虽少了平日的高贵典雅,却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怡人。她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微微笑,顿时让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恍惚间那个温柔善良的水怜儿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河女冷眼看着父亲痴痴的眼神,知dào

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便对着父亲轻唤了一声。这一声“父皇”顿时让燕儒鸿清醒过来,心头涌上了一阵愧疚之情,女儿已经当上了南燕的皇帝,他总算给她了补偿,可是已经逝去的水怜儿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补偿了。他苦笑一声对女儿问道:“今**怎的做此打扮,让父皇误以为你的母亲又站在了面前。”

河女款声回答:“女儿今日出宫了一趟刚刚回来,本想稍作歇息然后跟父皇共进晚膳,听说南伯父在便急忙赶过来,所以连衣服也没顾上换。”

“你出宫去干嘛?”燕儒鸿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女儿已是九五之尊这样微服出宫让人担心其安危。

河女听父皇如此问,眼中顿时蒙上了氤氲之气:“女儿昨夜梦到了母亲,她抱着双臂直说冷,责备女儿将她一人扔在异乡。所以女儿早朝后便出宫去了一趟河母庙拜祭,希望河母能够保佑逝去的母亲。”

“怜儿当真责备你了?”燕儒鸿的声音微微地发颤,显是心中颇为激动。

河女略作思考,对父亲说:“女儿有个想法,想征求父亲的同意。”

“你说。”

“女儿想亲自去趟烈风国,将母亲的灵柩迁入皇陵之中。母亲虽然生前没有正式地成为皇家之人,但是现在女儿已经成了南燕的皇帝,怎么也该给她老人家一个名分了!”河女缓缓说出心中的想法,她知dào

,父亲没有权力拒绝。

果然,燕儒鸿叹息一声说:“我亏欠怜儿颇多,是该补偿了。更何况你现在是皇帝,我更没有资格阻止你尽孝道!该怎么办你自己思量吧,只是有一点,父皇希望你还是考lǜ

一下自己的安全,不要随便离开,因为你现在已是九五之尊,龙体安危牵动着整个南燕的稳定。”

河女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南守彦道:“只要有南伯父在,若水相信肯定没有问题。”

南守彦只是愣愣地看着河女,说不出话来,父女之间的对话让他意wài

,一直以为河女对自己母亲的事情并不知情,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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