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守彦郑重地点头,收起了刚才得yì

的神情捻须道:“也对,我们要乘胜追击,彻底将罗家的势力打击打击才行。只是,他们十分狡猾,如今也只是抓住罗雄一个人的把柄,他们完全可以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事后再帮他开脱。”

南明珠想得简单,插口说道:“管他呢,抓住一个先把他往死里弄,也总算是给了他们罗家一个打击,也给那些受他欺负的百姓出一口气!”这句话倒是给了河女一个灵感。她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曾有明君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罗雄作恶甚多若是引起民愤,就是皇上皇后也不得不秉公办理了。”

南守彦闻言眼中一亮赞道:“说得好!公主果然是聪慧过人!”他缓缓走到河女的身边,轻轻一拍她的肩,“这次因为罗家的事,皇后自知理亏,只得向皇上妥协了,大概不出几日,公主就能进宫去了。”

河女的嘴角微微一僵,随后便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在伯父这住了这么久,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听她如此说,南守彦也不禁有些感动,她轻拍着她的肩道:“老臣也有些舍不得,只不过那皇宫才是你的家。”

“可是,对于若水来说那个家是那样的陌生,远没有这个家温暖。”说到后来,河女浓密的睫毛上甚至挂上了几粒晶莹的泪珠。

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南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忙上来拉住河女的手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

南守彦也附合道:“放心吧,伯父会一直帮你支持你的!”

河女冲着他灿烂一笑,那笑容如怒放的牡丹妩媚动人,霎时将整个大厅都照亮了。

此后几日,南燕城内民怨沸腾,都说罗家仗势欺人无法无天,更有汲水村的受害村民到镇国将军府门前伸冤讨公道,南将军不得已只好带着村民的领头人去参拜了皇上,为平民怨,皇上下令将罗雄重杖然后收监。一时间,罗家在南燕城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而就在这个时候,河女终于迎来了进宫的那一天。那一天一顶豪华的软轿停在南将军的门前,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手托圣旨,在南家众人的跪拜下大声念道:“民女燕若水乃我皇家后裔,自幼流落民间历经苦楚,却善良温恭端庄贤惠,今敕封为静宜公主,即日进宫陪伴朕左右!”

河女着一身水绿色裙衫,略施粉黛,美若仙人。平静听完圣旨,高呼感恩,然后大方站起端庄得体地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朝着他微微一笑道:“辛苦公公了,这么远的路来接我一趟。”说完轻轻地在他手中塞了一锭金子。

李公公顿时眉开眼笑谦恭道:“这是奴才分内之事,静宜公主莫要客气,公主初进宫内可能一时会不适应,有什么需yào

尽管跟奴才说就好!”

河女的笑容挂在嘴角:“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公公,还望公公不要嫌麻烦才是。”

“奴才哪敢,公主乃千金之躯,能找奴才办事,是奴才的荣幸。”他说完便侧过身来,把手往前一引道:“软轿已在门外等侯,公主请上轿!”

小螺忙上前两步扶住河女的胳膊,河女微微一笑朝着门口的软轿款款走去。软轿很大,由八人抬着,轿前等着的是御林军,由此可见皇帝这次急于给河女证明身份的心意。

将军府外已经围了许多百姓,都想看看这位来自民间的公主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河女走到门口,并不急着上轿,朝着围观的百姓缓缓扫视了一眼,转身对小螺说:“赏这些百姓们一些铜钱。”

早已准bèi

好的小螺拿着一托盘铜钱走到人群前洒起了起来,百姓之中顿时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拿着铜钱,口中喊着“多谢公主”。河女静静看着小螺将一托盘的铜钱洒完,朝着围观的群众淡淡一笑,这才缓缓地上了轿去。

前面铜锣开道,后面乐声高奏,围观的群众一路尾随着而来,而前面街道上的群众更是纷纷拥挤着想要一睹公主的芳容。正在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因追逐一只小绣球,突然摔倒在了路中央,挡住了软轿的去路。

开道的士兵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挡住公主去路!”

小女孩的母亲连忙过来,跪倒在轿前频频磕头。开道士兵正想上前将这母女二人拽到一边,却忽听轿中一个声音道:“住手!”

轿帘微开,河女从轿中出来盈盈地走到小女孩的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来,笑着将那只滚落在一边的球放回她的手上,温和地对那小女孩说:“以后一定要小心哦。”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姐姐点点头道:“姐姐,你好漂亮!”

河女冲她灿烂一笑说:“谢谢,等你长大了也会很漂亮。”将孩子递到了母亲的手中,她扭头对小螺看了一眼,小螺上前递给那位母亲一串铜板道:“拿回去给孩子做件新衣服!”

那母亲连忙感恩戴德地行了个礼,口中连连道:“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河女复又上轿,人群中顿时爆fā

出一阵阵呼声“静宜公主,静宜公主!”

河女在轿中扭身,透过窗户上薄薄的纱帘看着外面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前面的路看似康庄大道,却又布满荆棘,从今日开始,她走每一步都得小心算计。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自己只是原来那个普通的渔女,可是,命运的车轮推着她一路前行,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照着这条路走下的境况了。

她掀起纱帘,将头探出轿外,回首望了望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镇国将军府,心头涌上一阵浓浓的不舍,忽然间,她感到路边的人群中有两道炯炯的目光正投注在她的身上,她不自觉地迎上那目光,却微微地一怔。那目光来自一双狭长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则长在一张面若冠玉的俊朗脸庞上。此人正是罗冠玉!

河女淡淡地与他对视了几秒,便将目光移开了,然后将头收了回去,重新在轿中坐直。刚才的怔楞只是出于意wài

,而与他对视了一瞬之后,她便已经做好了以后面对他的准bèi

,他是皇后的侄子,与他在皇宫中见面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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