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烈在接了河女一百多招以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开始有了改变。原本就知她的武功不弱,但是不曾想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虽然空手打斗,他有优势,可是一百招下来,他已经渐感不支,而她的攻势却原来越凌厉了。
云寒烈收起了心中的那些轻视和不屑,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河女层出不穷诡异无比的招式,渐渐有些心惊起来。勉强又接了她一百多招,但是只有他自己知dào
其实他已经不能再接一百招了。
他一边勉强化解着河女的攻势,一边飞快地想着,他一定要在被她打败之前想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方法,来扭转自己的局势。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他眸中一亮,优美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了起来。
他们上云国是个游牧的国度,大部分的国土都是草原,宽广的草原和甜美的牛ru养育出一个个彪悍的汉子,他们国家的汉子,没有一个不会摔跤。他们最擅长的便是紧抓住对方的身体,然后狠狠地将对手从肩头上摔下。他练武已经很久了,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原始而有效的格斗方法,今日为何不用?
他这样想着,手上便已变了招,紧握的双拳突然弯曲成爪,在河女打出一掌时,轻轻一让,出手如电地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
河女一怔,伸出掌往他脸上直劈而去,然而他却不躲不闪,近身一步,微微一偏脑袋,硬生生地用那肌肉纠结的宽厚肩膀受了她这一掌。
这一掌原本只是为了让他躲闪,从而让自己的肩头得以从他的大掌下脱出,所以河女并没有使出十分的力qì。正是这稍稍的手下留情,却给河女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身高上的劣势让河女只能用速度和轻灵来取胜,现在她的肩头被他钳制,彼此近在咫尺,轻灵的招式已无法施展,原本还出上风的河女瞬间掉入被动之中。
这时只听云寒烈冷冷一笑,突然间迅速矮下身去,伸出另一只大手飞快地抓住了河女的一条大腿。
河女一愣,正要反抗,却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瞬间被人打横举上了头顶,接着便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这一抛,力道很大,河女只觉身体被一个强dà
的力量冲击着不受控zhì
地直飞而出。急切之中,她轻轻扭动着身体,双腿一使劲,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便直立起来,轻盈而平稳地落在了地上。落到地上以后,定睛一看,不禁暗暗心惊,云寒烈这大力一抛,竟然将她抛到了院子的另一头!
宽阔的院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这掌声也不知是为河女的轻功喝彩还是为云寒烈的大力而惊叹。掌声中风子衿轻轻走出来大声道:“真是一场漂亮的比试,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的确漂亮!”云寒烈大声应道,别有深意地看了河女一眼。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武艺了。
河女谦虚一笑应道:“云将军武艺高强,让小弟十分佩服!”
云寒烈冷冷一笑,道:“你就不必谦虚了。”说完缓缓地走进厅内,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悠闲地喝起了酒,仿佛刚才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子衿笑着对院中的其他将军道:“助兴节目已经结束,下面就请大家开怀畅饮吧!”
他走到河女的面前,轻拍了拍她的肩,便率先转身走进厅中。河女会意连忙跟上,其他人便也都陆续坐了回去。于是,庆功宴继xù
进行。
大家推杯举盏,划拳拼酒,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就好像刚才的那场令人不愉快的较量从没有发生过一般,连一向温文儒雅的风子衿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只有河女有些闷闷不乐起来,原本很好的心情,被那个叫云寒烈的男人破坏殆尽。
喝了一会,河女便推说不胜酒力,告辞而出。厅中众人喝地正在兴头上,倒也并没注意她的异常。
河女走出厅去,迎着凛冽的寒风,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不禁加快了脚步。
寂静的夜里,除了大厅那隐隐发出的喧闹声,就只有呼呼的风声陪伴着她一路往房间走去。通往她房间的走廊上,大红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尽,片片的昏黑笼罩着河女脚下的路。走了没有一会,河女突然心中一惊,停住了脚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头也不回,大声说道。
身后的黑暗之中,一个声音缓缓答道:“你是女人!”
听到这句话,河女的身体忍不住一颤,她转过身去,看着黑暗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故作镇定地冷声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女人?”
“你又凭什么说自己不是女人?若是你真的不是女人,就证明给我看啊!”那个高大的身影回答。
河女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我是不是女人与你何干?更何况,我也没有必要向你证明什么!”她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那个烦人的男人,往自己的住处快步走去。
然而,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想放过她,他在她的身后大声叫道:“二皇子似乎还不知dào
吧?不然让我来告sù
他?”
河女的心一个咯噔,就像被一根绳牵住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来。她停下来,再次转过身,一双眼终于射出了愤nù
的光芒:“我们素不相识,更谈不上得罪你,你到底为何总要跟我作对!”
黑暗中的云寒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阴沉的笑声,那声音听在河女的耳中是如此的讨厌,就仿佛是某个野兽在咆哮一般。
“你终于露出了马脚,这反而让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你就是个女人!”云寒烈阴沉沉地说着,“你若不是个女人,为何这么紧张我会找二皇子去说!”
河女眼皮一抖,不禁紧紧咬住了牙,这个可恶的男人,三番五次的骚扰她,现在更是识破了她的女儿身!他到底要干什么!
阴沉的笑声还在继xù
,云寒烈接着说道:“你别那么生气,也别紧张,放心吧,我是不会告密的,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女人,现在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就算证实了你的判断,又怎样?”河女沉声问道。
“不怎么样。”云寒烈耸耸肩,“不过你既然知dào
有这么一个人知dào
了你的身份,定然是芒刺在背吧,哈哈!”
他尖刻地大笑了两声,身影迅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呆呆失神的河女,独自站在这寒风呼啸的走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