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王注视着水中那弯银月沉默良久,他突然抬头望去,挂在天上的却是一弯蛾眉血月,转身张望见那渊府又恢复成了本来样子,只是那无烟的黑焰还在继续蚕食着他的府邸和地上的一切。
“什么时候中的幻术?”他正在思忖该如何摆脱幻境,却赫然发现脚下似有砂石走动,低头一看却是一片黑沙像被一团东西吸引一般从他身下蜿蜒游过,“嗯?”他回身望去,那盘旋的黑沙如同被旋风卷起一般正在迅速隆起,很快便化成了身穿鸦羽大氅戴着铁面罩的锦衣卫指挥使。
“该死”他亮出龙爪般坚硬的黑色大手凝聚一团黑焰向着那铁乌鸦狠狠一抛,“呼~”眼神冰冷的铁乌鸦抬手一挥便割破了那团黑焰,旋即在原地消失不见,接着又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啊?”渊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杀气,可是他刚一转身,一只冰冷的铁手便击破了胸前的龙鳞铠甲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胸膛,“怎么可能”以黑龙之躯傲视群雄的黑龙王口中“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待铁乌鸦将右手从他胸膛中缓缓拔出之后,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瞪着双眼气尽而亡了。
鸦轻轻一跃升入高空,并悬停在月亮之下挥动神笔画下一团浓墨般的黑云,那黑云遮天掩月,他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一记“黑云压城”径直摧毁了一座城池。
“呼~”浓墨般的黑云将黑龙城吞噬之后还在不断向外扩散,直到铁乌鸦离开之后那黑云才渐渐消散。
清冷的月光之下,黑龙城的城墙依然耸立,房屋建筑没有任何倒塌,城内的街道也是完好如初,只是大街小巷空无一人,人们就像是被黑色的妖云吞噬了一般,随着风烟消云散了。
当天夜里,龙骧将军府中的莲大将军也是莫名心慌,寝食难安,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恶梦惊醒。他张开双眼才发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便下床穿上靛蓝色的蟠螭纹练武服,又抓起长枪来到院中准备练习枪法。
此时府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抬头看了眼大门上的牌匾,上面书着“神武”二字。
“锦衣卫办案!”他对两名门卫喊道。
门卫在这将军府中当差多年也没见过这阵仗:“赶紧通报将军”门卫甲对门卫乙说。
“嗯。”门卫乙刚一打开大门,一队锦衣卫校尉就在一名千户和四名百户的统领下冲进府中,将那有着“神武大将军”之称的龙骧军少年将领给团团围住了,而将军府中的百余名卫兵听到屋外的嘈杂之声也马上披挂,手持刀枪棍棒冲了出来,又将那些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缇骑校尉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时镇抚使才背着双手走进大院,他亮出驾帖向莲宣读了抓捕理由:“黑龙王密会天子瑜兰,意图谋反,本卫从刑科给驾帖,督察院给批,差官前来,奉旨捉拿!”他的声调阴阳怪气,但话语却铿锵有力,毋庸置疑。
在青帝年间的龙国,名义上的国家最高司法机构是三法司,可实际上,一些重大案件都是由锦衣卫诏狱负责的,他们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想抓就抓,想杀就杀。龙国上上下下,一提起诏狱便让人心惊胆战,如同下十八层地狱一般恐怖。
这北镇抚司便是锦衣卫的下属,负责的是皇帝指定的案件,俗称“天子诏狱”,而诏狱准确地说就是锦衣卫所属的北镇抚司狱。
关于北镇抚司的狱室,龙国亦有史料记载:其室卑入地,其墙厚数仞,即隔壁呼嚎,悄不闻声。每市一物入内,必经过数处检查,饮食之属,十不能得一。又不能自举火,虽严寒,不过啖冷炙、披冷衲而已。家人辈不但不得随入,亦不许相面,惟拷问之期,得于堂下遥相望见。
莲当然知道进入诏狱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生还的可能,先是受尽酷刑,伤痕累累,最后不是病死就是被折磨致死或直接杀死,能从诏狱里侥幸逃生的,恐怕也是百年不遇的万幸。
“其徒狡黠者恣行请托,稍拂其意,飞诬立搆,摘竿牍片字,株连至十数人。”他向那镇抚使冷冷驳斥道,“我父王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又岂会串通那天子氏余孽?”
那镇抚使眼睛看着地面,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