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来到魏王府,不过魏王府隔壁的道术坊,在敲敲打打在进行大面积改造。

因为吕才决定把学校搬迁到洛阳城之外,所以道术坊李泰便是准备作为以后展会或者大型比赛的场馆之用,比如说这次洛水之弈的比赛场地就是在这里。

至于最终的设计,还是由阎婉过来设计。

毕竟要找点事情给她做做,免得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这样反而会导致不必要的心结。

褚遂良看着这道术坊,圣人已把它赐予了魏王,那显然是魏王才推进道术坊里的工程。

而褚遂良来到魏王府,投递出了自己的名刺,报上了自己江南农业学府山长的名号。

不得不说,褚遂良觉得自己报上其他的名头这魏王府的大门怕是未必能够走得进去。

但农业学府的话,魏王府的人都知道魏王起家之地就是农业学府,多少会把自己当人!

果然没有一会儿,这门房便来到褚遂良的面前,引领着褚遂良进入到魏王府。

在经过演武场时,褚遂良见到自己面前不远的演武场上,排列着大约几百人的魏王亲卫。

褚遂良明白,因当初李泰被刺杀,以及前往幽州就封的原因,李世民许了李泰五百亲卫,以及一百名的预备役,可以说是诸子中亲卫之冠,如今看来倒都是精锐啊!

“今日可是在操练?”褚遂良看着这些魏王亲卫,对这门房询问道。

“褚山长还请自请询问魏王,某只是一个门房,知不得魏王府内的情况!”门房摇头道。

说实话,门房表示自己还想要在这个职业上干上几年呢,哪里是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的。

褚遂良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个钉子,但倒也没多少恼怒,顶多只是有几分好奇而已。

很快,褚遂良便被引入到李泰书房中,褚遂良打量了一下,因为在书房另外一侧,见到一女子正在李泰的身边,仿佛随时准备记录些什么似的。

听闻魏王身边有两位侍女,白鹤主内,负责处理机要文件,孔雀主外,负责打理外在产业,想来这就是白鹤了。

而李泰见褚遂良到来便起身迎接,把褚遂良迎到里面,才道,“褚师,您可总算是来了!”

褚遂良看着李泰,心中却也百感交集,这次到底没再否认李泰的话语,只说道,

“褚某此次过来,是听闻魏王有意与江南农业学府交流,能解决江南学府所需用度。”

李泰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笑,也悠悠然道,“储师您倒直接,那我也不兜圈子。

相信这些年农业学府开下来,您应该清楚,这要将这农业学府开起来是何等艰辛。”

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语,却也不由感觉到唏嘘。

说实话在开农业学府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经天纬地之才,莫说是小小的农业学府,就算是成为宰相管理天下也是错错有余。

但这次管理农业学府过来,褚遂良才真正感觉到做实事的困难,而最艰难的归根到底到底是一个钱字。

只不过,这话从李泰的嘴巴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的怪异呢。

因为李泰开这农业学府,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困难在什么地方啊?!

所以,褚遂良这次没说话,只是这么漠然的看着李泰,希望他能对自己的话愧疚。

“而且褚师您到底是栋梁之才,在农业学府上继续的待着,也蹉跎了您的才华。

所以,褚师您愿不愿意跟我携手呢!”李泰看着褚遂良不说话也笑了笑邀请道。

“魏王,那您想得到什么呢!”褚遂良明白自己会来这魏王府,便等同自己已无路可走。

但即使如此,褚遂良却也想亲耳听着李泰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不是那与太子李承乾争执的那个位置。

虽然说,褚遂良表示自己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将李泰驳斥,表示绝不同流合污。

是的,如果李泰的目的是想要拉拢自己去夺嫡,褚遂良反正是绝对不会答应李泰的。

哪怕自己几乎已经无路可走,但文人傲骨,还是支撑着褚遂良绝不向富贵妥协。

有时候,所谓的文人就是这般的别扭,但也如此可爱可敬。

“让江南农业学府继续的活下去,难道还不够吗?”

李泰看着褚遂良问出这问题时,仿佛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姿态有几分莫名其妙,说道,

“江南农业学府没有稳定财源,一直以来都是靠你褚家的资产支撑着。

但褚家虽然世家,却也算不得富裕,所以我才找你一起合作,把这江南农业学府开下去。”

“……”李泰的话让已经酝酿情绪,随时准备开喷的褚遂良把酝酿的情绪彻底打碎。

思索了一会儿,褚遂良疑惑道,“魏王出手相助在,自然是魏王高义。

但某的确不明白,此事对于魏王又有什么好处,值得魏王如此?!”

“褚师也开始说好处了吗,看起来这次江南农业学府,让褚师您也别有见解啊!”

李泰认真看着褚遂良道,“不知道褚师您相信不相信,农业学府的事便是我的事。

所以又何必将其分得那般清楚,说到底,不都是大唐的农业学府嘛!”

褚遂良听着李泰的话,却也感慨李泰的胸怀,心中却也不免感觉到几分的羞愧。

自己到底是小看了魏王,或者说,也许魏王真的虚怀若谷,顾全大局的贤王呢!

褚遂良看待李泰那多少是带着几分的有色眼镜,毕竟他是正统的儒家出身,同时在他的眼界中,自己与李泰间,那绝对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

但事实上对于李泰来说,不论褚遂良出身关东世家,还是他成为了农业学府的山长,除了他个人在性格上跟自己有几分的不对付,但从阶级角度上来说,他是属于自己可以拉拢的对象,甚至天生跟自己的立场有几分重合的。

所以虽然褚遂良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几分硬邦邦的,但李泰却是明白,哪怕褚遂良跟自己不对付,但只要双方之间建立了联系,那他手下农业学府的人,多少都会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他们想要前往朝堂,或者将来有个好的出身,也只能站在自己这边。

还是那句话,有背叛的个人,没有背叛的阶级,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越到关键站队时,自身的立场就越是会被阶级的立场所压制。

所以李泰不在乎褚遂良喜不喜欢自己,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把江南农业学府羁绊到自己这边,哪怕他常骂自己也没事,毕竟嘴巴是嘴巴,行动是行动。

就好像是人们天天骂资本,但到底是讨厌资本,还是讨厌资本不选择自己呢!

“还请魏王细说!”面对着李泰坦然的态度,褚遂良认真道。

李泰点点头,转头看向了白鹤,却是说道,“你负责做一下谈话记录!”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倒是熟练的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两人的谈话。

而见自己的谈话有人记录,褚遂良到底是正襟危坐,看着李泰的目光越发欣赏。

说实话,任何的话语从嘴巴里面说出来,以及到最后落在了纸笔之上记录下来,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更不要说此刻李泰所展现的出来的态度,就是给褚遂良一个明人不做暗事的态度。

至少对于秉性刚正的褚遂良来说,魏王能够有着态度实在是再好不过。

李泰徐徐道,“我的建议是种植茶树!让学府学子们成为茶农茶商,先解决就业问题!”

“茶树?”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到是有几分恍惚。

当然褚遂良并不是不知道茶这种东西,这时代的茶作为饮料也有,只不过更多还是作为药物来使用。

而药物这种定位,这就本身决定了茶的销量不可能上得去!

而李泰则说道,“这般说让你有点难以说的清楚,白鹤,你去沏洛阳红茶来!”

“诺!”听到了李泰的话,白鹤便是下去沏茶,不多时,便是见到了一碗,用玉制小碗所盛着的红茶送到褚遂良的面前。

李泰倒是拿起了自己这杯喝了一口,而褚遂良见李泰喝了,自己也端起了这红茶,先是闻了闻,又小口喝下,细心品味了一会儿。

褚遂良瞪大的眼睛,开口称赞道,“这茶水居然有一股兰花香味,而且茶汤味浓醇厚,喉韵明显,回甘清爽,倒跟以往喝的茶汤有几分不一样!”

“这是生产在广州那边茶叶,被我弄来取了一个洛阳红茶的名声。”

李泰看着褚遂良徐徐道,“现在虽然还不怎么的出名,不过我打算每个坊市全部都先把这茶叶的店铺给开起来。

等到洛水之弈开始,把这茶水作为棋手们的专属用饮!想来以后可风靡一时!”

“魏王您布局深远,褚遂良佩服之极!”褚遂良听着李泰的话语,不由流露出苦笑。

原本褚遂良以为什么货物流行可能是凑巧,但显然一切的巧合都不过只是命中注定。

哪怕这小小的茶叶,魏王也已经在数年前开始进行布局了!

而李泰则继续道,“当然,余杭那边的茶种跟广州不同,但一样是有茶的。

而且这些茶一般都生长在丘陵之上,相对来说不会占据平原的耕地。

若褚师你点头,那我则会派遣优秀茶农,协助您把这茶叶给种植出来。

想来这江南农业学府以后再也不会缺少了开学的本钱!”

“魏王这计划自然是极好的!”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苦笑道,“某却想问一问,而这茶树又几时可以收获,种植茶树的初始钱财从何而来。”

李泰看看褚遂良道,“这茶树生长周期不算快,以广州那边来看,培育两三年的时候就可以采茶了。

不过只要茶树照顾得好,却也能有二三十年可以供给采摘!”

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心头不由怒起,开口道,“魏王莫非戏弄与我。

以现在江南农业学府的情景哪等得起两三年后,更不要说建设茶园还要再投入钱粮!”

李泰听到了褚遂良的话,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褚遂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讲钱了啊!

“既然我提了,那这件事的资金便是我出了,另外我还可支撑江南农业学府四年的费用。”李泰从容笑了笑道,“不知道这个条件,褚师您满不满意!”

“那您想要什么!”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首先我们之间二五分账,还有三份是要给朝廷的!”李泰看着褚遂良认真道。

褚遂良听到了李泰的话,给朝廷的两份心中微微挣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疑惑说道,“江南学府可拿走两成,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实话,褚遂良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拿走两成,毕竟算要上交给朝廷的三成,李泰也只拿到了一半收益而已,毕竟李泰出钱又出人的,这也太客气了一点。

李泰挥挥手道,“援助江南学府是应该的,不过为了方便进行管理。

我要在江南农业学府之内设立一个茶科,专门让人从事茶类工作。

这两成利润需得经过茶树科分配后,再交给江南农业学府进行再分配!”

“魏王,您不觉得这有些过分了吗!”褚遂良听到了这话,却是对着李泰怒道。

而李泰听到褚遂良的话,道,“我哪里过分了!

你缺少资金我支援资金给你,你没有茶树技术,我也支援茶树技术给你。

只不过我怕你不会管理,所以成立个组织专门进行管理,褚师,您因地主之宜占了两分利,我可很是照顾你了!

如果这都叫过分,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不过分呢!”

面对着李泰痛心疾首的质问,褚遂良张张嘴吧想要反驳,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毕竟不论是任何的年代,愿意在你贫困之时接济一二的人都算得上是善人。

就更不要说李泰这种,还是手把手的授人以渔,怎么看都算得上是大善人!

但褚遂良明白,有着这茶科在江南农业学府中掌握财权,自己在还可稍稍的压制。

等到自己离开江南农业学府,怕这农业学府,必定会落入到魏王的手中。

但自己若是不答应下来,又有谁愿意继续长久的砸钱进去呢!

世事艰难,自己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褚遂良感觉好纠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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