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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

金钟楼问候了几位伯父,又与他们说了自己近日所得,便向温书和李承嗣的方向走来。

他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阿嗣还是那般有活力,温姑娘依然那般纵容着他。听他们的话,似乎是在打趣谢小迹。

虽然有些不厚道,看到谢小迹吃瘪,金钟楼还是会心一笑。如果谢兄牺牲一点儿,能让阿嗣和温姑娘开心的话,那样似乎也不错。

金钟楼忽然觉得心情很好,扬着嘴角,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金钟楼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金钟楼目不能视,耳力却是出奇的灵敏。哪怕那时厅内人声鼎沸,哪怕他们之间还隔着不少的人群,阿嗣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入了金钟楼的耳里。

谢小迹和温姑娘,怎么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客人在经过他的时候,轻轻唤了他一声:“六公子?”

金钟楼又重新拾起了笑容,与那人拱手作揖,然后绕了一点路,去拜见了几位刚到的长辈。等到开饭的时候,被阿嗣喊着,与他们坐到了一处。

温书坐在一边,金钟楼坐在另一边,两人中间夹了个李承嗣。李承嗣本想将谢小迹也一块拉过来了,谢小迹溜得比谁都快,现今的情况,他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哪里还肯与温书坐同一桌?

当然了,谢小迹可不是这么怕事的人,他不过是怕麻烦。阿嗣刚才闹出那一出后。已经有几位姑娘一边瞪他一边偷偷抹泪了,看得他心疼死了。此时不去安慰安慰,他谢小迹还是男人吗?

本来阿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和谢小迹是一对,温书也该气恼的。只是,每次看到谢小迹和那群小美人,温书总感到一种特别的喜感,那些怜香惜玉和柔情安慰让温书总忍不住笑得打跌,或在暗里笑得肚子都痛,哪里还有那个心思怪罪他或是恼烦这些。

她和谢小迹,一看就是不可能麽,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大家看得久了自然就知dào

他们俩之间没什么了。况且像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温书也从来没有当真,就随他去了。

吃饭的时候,身为主人家的金钟楼,照例是要给客人进酒的。

酒是上好的汾酒,杯子是临阳城钧窑出土的白瓷杯,这种酒杯,放到外面每一只都是价值不菲。看到桌上的器具摆设。还有一干吃喝用度,让人不禁感叹,大杨第一首富,果然名副其实。

金家虽然富甲天下。却少见铜臭,更多的是世家的书香。武林世家的大气磅薄、古秀隽永,为这个家族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使得金家每个人身上都透着那股难言的韵味。

别看金钟楼一儒雅少年,酒量却是不错。一一敬过。脸上不露半分醉意。只是金钟楼喝酒,习惯了细品。像这般牛饮,回数却是不多的。也对,像在这种场合,待他慢慢细品,不仅怠慢了客人,反而被人笑话了。

温书今日却没有喝酒的兴头,她刚想说不胜酒力,就有其他桌子的人抗议。温书上次来明月堡,可是一副好酒量,这次突然说不胜酒力,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没办法,举起酒杯和金钟楼喝了一杯,便放下酒杯。金钟楼也不勉强她,让她多吃菜,不用客气。

饭吃到正中,几位蒙面的少女舞姿翩翩地飞入了室内。这些是特意请来的舞姬,为金老爷大寿助兴来着。他们有些抱着琵琶,有些吹奏着玉笛,还有人甩着一手漂亮的流云袖,婀娜多姿地在厅中起舞。

她们每人身着彩衣,蒙着面纱,扭动着腰肢,尽情舞动。渐渐的,她们开始分散开来,绕着桌上的客人翩翩起舞。稍微胆大一点的客人,在其他客人不怀好意的调笑下,拉着美人的手,与她们一起舞动。

好在这里是明月堡,又是金老爷子的寿辰,平日再喜爱美人的客人,此时多少也保持着矜持,不敢太露骨。

有一位舞姬两个漂亮至极的旋转,来到了温书一桌。轻盈地水袖从温书脸上拂过,下一刻便偎倒在金钟楼的身边。

金钟楼兀自举着酒杯,嘴角噙着笑,却是没有“看”那舞姬。舞姬美眸顾盼流转,却看身边这位公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一个甩袖,又睇向身旁的小哥。

李承嗣还是个毛头小子,哪里经历过这些,虽然不至于被美人迷倒,但一个青涩的少年与一位妩~媚姑娘这般接近,哪怕装作再镇定,也不免显出两分青涩和无措来。

温书实在不想看这小子出丑,在桌子底下飞快踢了他一脚,李承嗣一个回神,撇过头,红着脸,再也不肯回头去看那妖~娆的美人了。

舞姬三三两两又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就在李承嗣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金钟楼嘴角的笑忽然僵住了。

“怎么了?”温书发觉情况不对问。

“有迷香~”金钟楼一边运功化解体内中的迷香,一面对温书解释道:“这是关外最霸道的郁恬香,香味类似郁金香的香气。郁恬香是由郁金香和恬舌草两种花草组成,这两种香本无毒,合起来却是最霸道的迷药。”

金钟楼说的,指向墙角摆放的那盆盛开的郁金香,现在许多事都想明白了。

郁金香一早便由人正大光明地送到了府上,因为花色漂亮,香味独特,谁都不会对墙角摆放一盆郁金香有什么意见。而恬舌草的香气,本也无毒,加上香味极淡,藏于这些舞姬身上,一般不引人注意。加上那几位姑娘身上的香气,让人即使中了郁恬香也一时无法察觉。而等到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那现在……”

“暂时先不动声色,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好。”

阿嗣在两人中间,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刚想问六表兄是怎么回事时,金钟楼冲他摇摇头。

“阿嗣,温姑娘,一会儿若是双方交起手来,找机会躲到后面去。若是来不及,就站到我身后。”

温书知dào

金钟楼是关心他们的安危,阿嗣还想说什么,被温书给拉住了。冲金钟楼点点头,“嗯”了一声。虽然点头金钟楼未必看得见,但她就是知dào

金钟楼一定感觉得到。

果然,金钟楼在听到她答yīng

以后,也轻松了不少。一面注意着不远处,一面为自己运功抵抗已经开始发作的迷药。

温书虽然答yīng

了金钟楼,心中却自有思量。她明白金钟楼对他们的担心,在座的都是江湖中人,多少都会些功夫。只有她和阿嗣两个,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们两个是丝毫没有抵抗之力的。然而在这种时候,她又怎忍连累他,要他保护他们两个?他身中迷药,到时候可能自顾不暇,若再照顾他们两个,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她也不能只是躲在他的身后,要他的保护。她想要他知dào

,她也是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金钟楼虽然身中迷药,却也没显得多么担心,脸上还是那般镇定、淡如春风。这是否因为他有自信可以应付眼前的危机,还是他相信这厅里其他的同伴?

没错,这里面可还有一个谢小迹。谢小迹就像一头九命怪猫,怎么死都死不了的,哪怕再危险的情况,到最后他似乎总有办法解决。

正如这迷药难不倒金钟楼一般,也自然难不倒谢小迹。只要有他在,别人似乎总可以放心。

因为谢小迹是不会让自己的朋友有什么危险的,尤其是在他在场的情况下。

不知为什么,温书就是了解金钟楼与谢小迹之间这种朋友相互信赖的心情。也许正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这种信赖,他们才能一次次地从危险中走出来,潇潇洒洒地活到今天。

更何况,在这里的多半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江湖中下三滥的剂量也见过不少,不会就这么任他们予取予求的。堂堂明月堡,要是谁人都来敢惹事的话,也不会傲然矗立到今天。

只是对方下迷药的手段的确非常巧妙,加上今日是金老爷子大喜的日子,大家高兴之余,便放松了警惕。

这群舞姬是金家特意请来恭贺老爷子生辰,事前都了解过她们的背景与来历,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dào

竟然被人偷龙转凤。这一点,也是在座各位没有料到的。

现在看来,对手的能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需得小心应对,否则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相当大一部分人,都还没有料到自己已经中了迷香。

前面的舞姬舞蹈越来越快,舞裙晃动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李承嗣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压抑着,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做。温书看看他,随即笑了,真是个傻孩子,你说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从那孩子眼里看到了兴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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