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凉州城中的人便66续续的起床了。

这是平日里没有的情况。

一般这样的大冷天,大家都很晚才出门。

可是今天是十二月初三,乌孙一年一度的驭马节。

时间刚刚过了辰时,整个凉州城便沸腾了起来。

在凉州城中居住的乌孙人都穿上了民族的服装自的来到了街上,恭送乌孙的镇族之宝天狼出城。

通常的驭马节,都是乌孙的大汗带着天狼到凉州城外的十里坡,祭天完毕,然后将天狼摆放在祭台的最高处,直到驭马节结束。

现在贺悦家族的人都已经下落不明,乌孙的最高统帅,便是屠睿王了。

只能有屠睿王将天狼送到城外的十里坡。

城中的乌孙人都齐齐的上街送天狼出城。

而城中的汉人则起个大早上街买东西。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吃喝拉撒。

汉人便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赚些零花钱。

临街的人家,甚至连小孩都派上了用场。

搬个小火炉在满前,烧开了水,放在小锡壶中。

一小锡壶水十一文钱,又暖手,渴了还可以喝水,若是不想要小锡壶,将水喝完了,送回锡壶可以返还十文钱,若是喝了还想喝,可以免费续水。

站在街上等的乌孙人,不少人手中都会买一个小锡壶捧在手中,大多是为了暖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来了。”

原本毫无次序胡乱站在街上的人,听了此话之后,都自动的让到了街道的两旁。

“咚——”

“咚——”

“咚——”

牛皮鼓震天的响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两队屠睿王府的护卫。身着整齐的乌孙民族骑马装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快步走了来,将街两边的围观的人与天狼隔离开来。

不多时,伴着一阵羊角号的声响,一辆四架马车载着天狼缓缓驶来。

围观的乌孙人瞬间便像烧开的油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天狼,天狼,天狼……”

呐喊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屠睿王身着亲王朝服,骑着高头枣红大马跟在载着天狼的马车后面。四周跟随的是他精心挑选的勇士。慢慢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屠睿王自己也知道现在在乌孙内部有很多人对他不满,所以他每每出来的时候,都会格外小心。

在屠睿王身后跟着的一亮华盖珠玉暖车中坐的自然是屠睿王唯一的女儿丹珍。

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拉天狼的马都不是同色的,难道我们乌孙连四匹同色的马都找不出来了吗?”

“留着良马给汉人的朝廷做年礼吧!”不知道谁远远的答了一句。

这下便把乌孙族人的怒火激了起来。

随后便有不少人跟着附和,声浪一阵强似一阵。

纷纷大喊着指责起屠睿王起来。

屠睿王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当回事,可是看到愤怒的火在乌孙族人的心中越烧越旺。他忍不住高喊了句:“大胆,谁敢阻碍天狼出城?”

可是他的喊声根本就没有压下众人的怒火。他的声音很快便被众人的愤怒的喊声淹没了。

屠睿王不由大怒。

而两侧的乌孙族人也可是冲撞路边的护卫的阻隔。

眼见着原本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便要演变为一场民变了,屠睿王这才有些慌了。

此时,从后面的暖车上下来一个小丫头。来到了屠睿王的马前,跟屠睿王低语了几句。

屠睿王起初的时候脸上有些犹豫,不多时便脸色一沉。挥手让小丫头下去了。

他直接双脚蹬着马镫,在马上站了起来。冲激动的众人喊道:“乌孙的族人听我说,今年我并没有给汉朝的朝廷准备年礼,更没有将良驹留着给汉朝的皇帝,而是将最好的马留给了今年参加驭马节的勇士们,若是大家不信,可以看看今年的驭马节,是不是我们所有的良马都在驭马节上。”

众人听了屠睿王的喊话之后,似信非信,相互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只听屠睿王又道:“大家不要耽误了天狼出城,否则误了时辰,对我们整个乌孙族都是极不吉利的事情。”

此言一出,果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刚才大喊的也不喊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没有了声息。

载着天狼的马车这才得以继续朝前走。

屠睿王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随着天狼的出城,乌孙的族人也簇拥着出了城门,也有好事的汉人跟着出城看热闹的。

整个凉州城,好像被一下子掏空了一般,瞬间便空空荡荡没有了刚才热闹的气氛。

此时,有一个黑影一闪跃进了屠睿王府之中。

而此时的屠睿王府也与凉州城一样,在屠睿王与丹珍出城之后,便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了几个老弱护卫看守门口。

加之屠睿王与丹珍都不在,府上的下人也便各自找乐子去了,哪有甘受在位上当值的。

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再进几个人,也未必有人现。

屠睿王护送天狼的队伍走的比较慢,

加之有随行的百姓,从凉州城走到城外的十里坡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等他们到达祭台的时候,便已经是巳时初刻了。

此时,住在城外的乌孙族人已经早早的在此等候,看到载着天狼的马车远远的驶来,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乌兰、木珠他们两家便在其中。

看着天狼一点点靠近,她们的心情也陡然激动起来。

屠睿王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将刚才出城时的不愉快暂时丢到了脑后,冲着人群振臂呐喊。

到行至祭台下,屠睿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亲自将天狼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天狼是从当年乌孙族人狩猎所得的狼中选出来的。每一个乌孙族人只要觉得自己狩猎的事天狼,都可进献给乌孙大汗。

现在没有乌孙大汗,就只能送到屠睿王府。

由屠睿王认定那个是天狼,被选上的,屠睿王会给狩猎的猎户十头牛作为补偿。

若是将天狼自私留下的,被人知道之后,会被驱逐到草原的边境去。永远不能再靠近凉州城周围的肥美草原。

所以一般的乌孙猎人打到狼之后。不会自己留下,会先拿到屠睿王府去,只有屠睿王府说不是天狼。他们才可以自己拿回家,或者自己做成狼骨供着,或者拿到集市上去卖。

能入选天狼的狼是非常严格的,不禁要体格健壮。而且不能明显的外伤。

有专门的人将入选的狼做成不腐的狼尸,做天狼最难的便是将已经死去的狼做的跟活着一样。这便需要匠人高的技术。

做好的天狼由乌孙族的领人物看守百天,在驭马节这天放在祭台上烧给乌孙的先祖。

在乌孙族人看来,这是乌孙的后人给先祖的最好礼物。

屠睿王小心翼翼的将天狼放在了祭台已经扎好的柴堆上。

天狼刚刚的放好,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祭台瞬时便被浓烟罩住。

依然在祭台上的屠睿王,胡乱的挥着手,企图将挡住视线的浓烟驱散。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浓烟才慢慢散去。

等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的时候,不由的惊呆了。

刚刚他才摆好的天狼。竟然只剩下了一个狼骨的架子。

祭台下的人也是一片哗然。

“凶兆,这是可是大大的凶兆啊!”台下有一个年老的乌孙族人忍不住大声哭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其他人也忍不住满脸恐惧,没错,祭祀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算是吉兆。

这精心制作的天狼还没有烧给先祖,便变成了这样,岂不是对先祖最大的不敬。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祭台下围观的乌孙族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是先祖的警示吧。”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恪守乌孙先祖立下的规矩,从来不做任何违背先祖遗志的事情。”

“是啊,先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呢。”

“何以见得就是我们组做错了,难道屠睿王每天将养育乌孙儿孙的东西送给大汉,这不是错误吗?说不定就是因为此事才触怒了先祖。”

此话一出,便有众多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才触怒了先祖。”

“打到屠睿王——”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后面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打到屠睿王的喊声。

站在祭台上的屠睿王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被他带出来的勇士赶忙跳上祭台紧紧的将他围在了中间。

跟着一块出来祭祀的大当户、当户都不敢触怒民众,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就怕这祸水引到自己的身上。

坐在木车里没有出来的丹珍听了外面的喊声之后,也是满脸的紧张,她站在马车上,朝祭台下的人望去,似是有几个人喊得特别卖力,

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预谋好的。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近前,也没有办法去给自己的父亲拿主意。

她跳下马车,命自己的卫兵去疏散人群,她拽了一匹马跨身而上,她要赶紧到城中去调兵

丹珍策马回城,还没有到屠睿王府,百年看到王府的方向正朝外冒着浓烟,好像是着火了。

她忙快马加鞭,等到了王府跟前之后,百年傻眼了,真的是屠睿王府。

屠睿王府竟然着火了,她更加笃信是有人预谋好的,这是要夺父亲对乌孙的统治权?

现在她拿不到兵符,没有办法调兵,那父亲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怎么办?

事情的展不出丹珍的预料,愤怒的民众开始开始向围着屠睿王的护卫冲撞,没有屠睿王的命令,那些护卫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此时的屠睿王惊愕的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不能声了。

此时,屠睿王猛然惊醒——刚才的烟有毒,这不是什么吉兆凶兆,这是有人预谋好了在害他。

是谁,到底是谁跟他作对?

是左大当户还是右大当户。

屠睿王还没有想明白,便已经被愤怒的民众冲撞的跌得撞撞。

围在他周围的护卫见屠睿王如此失去民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手里拿着兵器,愣愣的看着冲撞而来的族人。

“杀了屠睿王,重新选汗王——”

“杀了屠睿王,重新选汗王——”

乌孙族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屠睿王直觉心口猛的一阵抽痛,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粗壮的身体“轰然”倒地。

原本围在他身边的护卫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

现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落针可闻。

屠睿王躺在地上起初还急促的喘着粗气,不多时,便气息便越来越弱,最后没有了任何生气,可是眼睛与嘴巴却长得大大的,似乎有未尽之言。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屠睿王,一时间不知道哦该怎么办才好。

左大当户无畏与右大当户木托,几乎同时跳上了祭台。

不过他们两人相互看了看之后,都没有说话。

此时,若是他们谁站出来住处族中的事物,谁便是预谋害死屠睿王的人,那屠睿王的家族的人肯定会与之为敌。

时间长了之后,乌孙的族人也会想到,今天的事情恐不是先祖降罪,而是有人谋划好的。

此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赫连谷看了看不远处似是在旁观的容熠,嘴角一扬,笑了笑,旋即拨开人群走上了祭台。

他从腰间取了一个木牌下来,高高的举在起,喊道:“大家看看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他将手中的木牌举起之后片刻,便有一名老者道:“这像是汗王大帐进出的木牌。你们看上面还刻着一头展翅的雄鹰呢,没错是进出汗王大帐的木牌没有错。难道你是贺悦汗王的后人?”

赫连谷摇摇头,苦着脸道:“我叫赫连谷,不是汗王的后人,是以前在汗王跟前伺候的护卫,我封汗王译名去寻找贺悦的后人,在十一年前终于不辱使命找到了!”

他此话说完之后,现场便想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木托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无畏,冷笑道:“难怪你会让赫连谷住在你的府上,果然是老谋深算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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