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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珂见了这架势,与容熠对视了一眼。

容熠原本与柳珂并肩而行,见状伸手协助了柳珂的手一起上了台阶,走进房门。

柳珂见行礼的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显见楚王和楚王妃就等着柳珂这个新妇给他们行礼了。

可是柳珂却只做装傻的微微侧头看向容熠,似是在等着容熠的示意。

朱氏见状,两眼朝上翻了一下,给了柳珂一个轻蔑的笑。

此时,只听容熠一拱手道:“不知叔叔婶婶请我们来有何事?”

楚王听了容熠的话以后,原本靠在椅子背上装腔作势的楚王一下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混账,你这叫什么话,本王给你成了亲,难道你不该带着你媳妇来拜见吗?”

楚王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妃纪氏忙劝道:“王爷您也不是不了解世子,何必跟他动气,何况他大喜的日子,还有新媳妇在此,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纪氏又笑着对容熠柳珂道:“你们来了就好,虽然是晚了,让我们等了这半天,可是这见面礼却不能免,来——”

她说着朝柳珂一招手,示意柳珂到她近前去。

见面礼不是白拿的,何况这跪垫与茶水都准备好了,纪氏的意思很明白。

柳珂面上故露怯色,身体微微的往容熠的身后一撤。

“叔叔婶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侄子要去宗庙了。”容熠说完牵着柳珂的手转身便走了。

他们快步出了楚王的上房。

走出楚王的上房容熠与柳珂相视一看,忍不住双双大笑起来。

容熠不顾有人在旁。张开臂膀将柳珂揽进了怀里,笑道:“鸣玉知我意!”

柳珂本要挣脱,听了他的话以后不由得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字是‘鸣玉’二字?是老祖宗告诉你的?”

容熠抬起一手放在柳珂的头上轻轻按了一下,含笑道:“夜阑人静,鸣玉传声小,这两个字是我给你拟的。正好与你的‘珂’字相衬。”

窝在容熠怀里柳珂一怔。想起那日及笄时的情景,一时间心里仿佛流过了一股暖流,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日的事情是谁的手笔了。

“走吧,我们去宗庙拜祭父亲、母亲。”柳珂抬起头脸上展颜一笑对容熠说道。

在上房的楚王在容熠二人走了之后。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冷冷的对楚王妃纪氏道:“你看着皇帝给他指的这个媳妇如何?”

纪氏脸上笑道:“以妾身看,王爷可以放心了,不过就是个好看的摆设。不定什么用的,一行一动都看他的眼色。可见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楚王脸上的神色缓了缓,“看来本王的消息不错,这柳氏远在博陵长大,本来是柳家禄打算供奉到宫里的。却没想到竟然被容熠占了鲜,柳家禄一定恨死他了。”说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王爷,既然他要去宗庙拜祭。那我们不去也不好看。”纪氏小心的对楚王道。

楚王粗粗的喘了一口气,道:“走吧。去宗庙。”

如此,容熠与柳珂乘坐的马车到了宗庙门口的时候,楚王容禄、楚王妃纪氏、安庆郡王容炘、郡王妃朱氏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紧随其后到了宗庙的门前。

容熠亲自将柳珂扶下车,回头看到一字排开的四辆马车稍稍的一驻足,待楚王与楚王妃下车后才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宗庙。

柳珂亦步亦趋的跟在容熠的身后,进了宗庙。

皇家的宗庙幽深庄严,进了门之后是密密麻麻威森的牌位。

楚王与楚王妃没有进正门,而是从侧门走了进去。

纪氏在先祖的牌位前行了礼之后回过神,对容熠与柳珂道:“难为你们想着家里的先辈,快来上香吧。”

她的脸上挂着笑,神情间尽是不与小辈计较的意思。

容熠朝着父亲与母亲的牌位望了过去,一时间感慨万千,双膝跪在蒲团上焚香祷告。

柳珂抬眼看了,目光落在了容熠的母亲的排位上,上面写着先慈谢氏之位!原来容熠的母亲姓“谢”。

她一边想一边跟在容熠的身后,照着容熠的样子,恭敬的跪在了蒲团上。

两人焚香祷告已毕将线香插在了鼎炉里面,行礼复行礼,这才礼毕起身。

楚王依然还是还是刚才的神情,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更加生气,也没有因此而变得稍稍好一点,冷若冰霜的脸上,眼神微微低垂着,对容熠道:“拜过先祖之后,便去宫里谢恩吧,中午一起吃饭,本王有事情要跟你说。”说完便率先走了。

纪氏、容炘及他们身边的婆子丫头也都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须臾之间,宗庙里便只剩下了容熠与柳珂两个人。

容熠走到了谢氏的牌位前,用袖子拭擦了一下,背身对柳珂道:“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柳珂上前一步,“我听外面传言母亲是因为父亲遇害伤心过度不能承受,所以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熠冷笑道:“‘自杀’!这不过是容禄与纪氏宣扬出去掩人耳目的,当时我只有八岁,就算母亲再难过也不会丢下我,何况当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说父亲生死不明,那时候,母亲心里还有希望,她为什么要自杀?”

柳珂听出容熠话里有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如果母亲还活着,现在楚王府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容熠说完此话,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回身抱了一下柳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进宫去谢恩吧。下午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放开她牵着她的手便朝外走。

柳珂轻轻应了一声。明明瞥见容熠的眼睛有些红,心里顿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们的从小的经历何其相似,只是柳珂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三岁多一点,而容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是个什么都懂的孩子了。知道失去母亲意味着什么。

也正因此。容熠所受的伤要比柳珂深刻的多。

柳珂一想到这些,与容熠相握的手忍不住轻轻紧了一下岔开话题道:“带我去哪里?”

容熠侧头冲她一笑:“保密!”

到了车上之后,容熠便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没正经的与柳珂嬉闹。

跟随出来的侍者听到车里传出的阵阵小声,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我们世子爷看来对皇帝给他指的婚很满意,与世子妃倒像是旧识一般。”

“看着世子妃不言不语的,竟然道不害怕世子爷。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嘘——你们快闭嘴吧,都忘了喜儿是怎么死的了。妄自议论,小心躲不过一顿板子。”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今天晚秋身体不舒服,柳珂便只带着玉叶出来了。

玉叶听他们这样议论容熠。心里不由得替柳珂担心,万一这楚王世子只是图一时新鲜,过后便将柳珂丢在一边可怎么办?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宫门已经在望了。

容熠带着柳珂去拜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御书房见大臣。到了慈宁宫,太后身体不适也没有见到,便先去了坤宁宫拜见皇后。

碰巧淑妃、华妃以及各宫的小主都在皇后跟前说话聊天。

听闻容熠带着柳珂来了,本来有些凝滞的气氛一下便活跃了起来,都说笑着要见新娘子。

华妃笑道:“新娘子可不是白见的,先想想这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没有。”

被华妃这样一说,众人都笑起来,住的离着坤宁宫进的,便赶紧命小宫女回去取。

“不知道容熠这小子是不是改了,如今有了媳妇若还像以前一样那可怎么好。”淑妃脸上带愁,眼里却含着笑对众人说道。

“这个淑妃可以放心了,我听太子说,楚世子对新媳妇很是满意呢,这柳氏是个有福的也未可知。”说此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皇后。

坐在角落里的秋才人听了皇后的话以后,忍不住抬眼望了过去,见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犀利。

她自然没有忘了,那日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怕是柳珂便被皇后下令烧死了。

此时皇后也一定好记得逃走的柳珂吧。

此时柳珂以楚王世子妃的身份再次出现在皇后面前,皇后也一定在惴惴不安吧,或者对柳珂再起杀心也未可知。

秋才人正如此想着,只听皇后道:“快请他们夫妻二人进来吧。”

皇后的话音落下不多时,引领的太监便带着容熠与柳珂走了进来。

容熠走在前面,柳珂跟在后面。

“给皇后千岁及各位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各位娘娘吉祥如意。”

“快起身吧,来人,快给楚世子与世子妃赐坐。”皇后一面笑着一面说道。

容熠与柳珂又行礼,谢了坐才站起身。

皇后给身边的一个太监施了一个阴冷的眼色,紧接着笑道:“快给二位新人赐茶。”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对坐在下面的其他人道:“瞧瞧,怪到太子回来跟我可劲儿的夸他们,真真的是一对璧人。”

她说此话的时候,太监已经将茶端到了容熠与柳珂的跟前。

容熠深深一吸气,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猛的一起身,不小心将两碗茶给打翻了,“哗啦啦”热茶洒了一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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