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断了一臂,脚掌上的创伤,也十分严重,但是救回了清音,而且,又杀了青衣会两名宗师,陈铁也明白,现在离开的话,倒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就正如骆雨所说,青衣会倾尽全力对付他,他就算能将青衣会屠个血流成河,到最后,也难以带走清音。

所以,在调戏了骆雨两句后,陈铁终于也是认真了起来,看着骆雨,说道:“你可以作主,送我们离开?我看你爹,似乎并不愿意放我离开吧?”

“对,他是不愿意,但我愿意就行了,我爸会听我的,所以你放心就是,我说了会送你离开,那就没人会拦着,你到底走不走,还是说,你准备跟我青衣会死磕到底?”骆雨认真地看着陈铁,说道。

陈铁皱眉,沉默了几秒,说道:“你说话那么好使?你爹都得听你的?”

“他就我一个女儿,不疼我疼谁?听我的话有什么奇怪,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到底走不走?”骆雨也是皱眉说道。

陈铁怔怔地看着骆雨,很快,脸上就化作了一片苦色,心里满满的懊悔。

我他妈就曰了狗了,如果早知道骆雨在骆问道心目中地位这么高,之前就该抓住她,轻轻松松就能换回清音了。

用得着踩着刀山走上来?

用得着自断一臂?

陈铁骤然发觉,自己就是个大号的傻逼,骆雨如此年轻就已是宗师,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骆雨在骆问道心中,肯定是很重要的,他之前,却是忽略了这一点。

这实在是很郁闷,原本还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妥妥的英雄救美,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就是个棒槌二百五。

陈铁不得不承认,有时侯,自己也是傻得不敢见人。

“你这一脸后悔的样子,是在想,一开始为什么不抓住我换回林清音?其实我提醒过你的,我说过,抓住我,你说不定能换回林清音,你不信罢了。”看着陈铁的脸色,骆雨不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陈铁无奈地瞥了骆雨一眼,然后,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以为我是你们青衣会,只会抓我在乎的人来威胁?要救清音,我便堂堂正正地救,用得着抓你来威胁你爹?真是笑话,你当我和你们青衣会一样无耻啊。”

骆雨眼神玩味,感觉,陈铁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明明刚才脸上一脸的后悔,现在却死不承认。

“好吧,你说得那么好听,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那么,你到底,是要走,还是继续跟我青衣会死战?”骆雨一脸我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说道。

陈铁立即点头,说道:“走,为什么不走,你们整个青衣会,可比不上我媳妇儿一根头发重要,所以,既然你们不想打下去,我也不会死活要跟你们拼命,不过,还有一件事。”

说完,陈铁抬刀,直指观众席上的骆问道,大喝道:“骆问道,把小爷的断臂还回来。”

骆问道冷哼了一声,虽然是被陈铁那一刀吓住,但是,他也不会任由陈铁在他面前放肆,当下冷冷说道:“想要回你的断臂,已经不可能,我让人烧掉了。”

陈铁眼神一寒,惊人的杀机骤然迸发。

骆问道只觉得身上一寒,四周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青衣会会长,也免不了在陈铁惊人的杀意下,身躯颤抖了几下。

“陈铁,对不起,你的断臂,真的没了。”骆雨不得不开口说道。

陈铁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笔帐,我记住就是了。”

…………

在骆雨的亲自领路下,陈铁抱着晕过去的林清音,又上了之前来时坐的那架飞机。

不过来的时候,是刘浩这个青衣会的军师陪着,离开的时候,却是骆雨在陪着。

飞机很快就在轰鸣声中,冲上了云端,往江北市飞回去。

陈铁将林清音安頓好,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脱下了鞋子,一双脚掌,血肉模糊,宛如烂掉了的一块肉。

他之所以不将林清音弄醒,就是为了不让林清音看到他脚上的伤势,否则林清音又能哭个把小时。

让自家媳妇儿开开心心才是道理,陈铁并不想林清音为他流泪担心,当然,媳妇儿愿意为自己担心流泪,其实也是件挺窝心的事,但陈铁就是不想看到林清音哭。

终于是有时间处理脚上的伤,陈铁也是忍不住直吸凉气,脚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以他的体质,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过来。

“你们青衣会,太狠了,让人踩着刀尖一路走上山,这种主意,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陈铁一边用银针,将脚上的一些碎肉挑掉,一边向骆雨问道。

飞机上有纱布,骆雨上飞机之前,也特意带了一些伤药,看到陈铁处理脚上的伤势,她立即把纱布和伤药都取了出来,走到陈铁身前,准备替陈铁包扎。

“上刀山的规矩,是第一代会长定下来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能一路走上去,我是很佩服的。”骆雨随口解释道。

“佩服刈屁,痛死小爷了,这笔帐,我也记住了。”陈铁冷然说道。

稍微处理了一下脚掌的伤势,将一些碎肉剔掉,让一双脚掌,看起来就像熬烂了的猪蹄似的,陈铁简直是又痛又咬牙切齿。

“你记着就记着吧,我也不知这次是我们青衣会错了还是你错了,你脚受了伤,手臂也断了一条,但骆武也的确是死在你手上,分不清谁对谁错。”骆雨说道,顺便已经动手,将伤药敷在陈铁的脚掌上,然后替陈铁包扎伤口。

陈铁有些莫名其妙,他没说让骆雨帮忙吧,这女人却自动自觉替他包扎伤口,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话说,你到底是不是看上我了?你是骆问道的女儿,却似乎是在帮我,现在还替我包扎伤口,你如果不是看上我,那肯定是脑子有病吧?”陈铁看着蹲在身前的骆雨,忍不住说道。

骆雨抬起头看着陈铁,脸色有点黑,怒道:“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你才脑子有病呢,另外,之所以会帮你,只是因为你比我年轻,实力却比我要强得多,我不想让你死了,迟早我会打败你的,你觉得我会看上你?别自作多情,天下间的男人,没有我看得上的。”

“哟呵,眼光还挺高,说得好像没有男人配得上你似的。”陈铁戏谑道。

“我只是喜欢武道一途,你们这些男人,我不会动心,懂吗,追求不同,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但暂时来说,我的目标就是打败你。”骆雨头都不抬地说道。

这两句话的工夫,她已经帮陈铁包扎完,两只脚掌,都缠上了纱布,看着,竟是比医院的护士包扎的都要好。

陈铁很满意,骆雨的包扎工夫确实不错,不过,与骆雨聊了几句,陈铁也是明白了,这个女人,愿意蹲下身替他包扎,但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其骄傲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女武痴。

包扎完陈铁的脚掌,骆雨没停,又替陈铁将断臂都包扎好了,做完这一切,骆雨才笑了笑,说道:“终于包扎好了,要不然,看着你举着个血淋淋的断臂晃来晃去,实在是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你不痛吗?”

“不痛你砍下一条手臂试试?”陈铁翻白眼说道:“不过,谢谢你替我包扎了。”

“小事而已,我们青衣会,令你断了一臂,你是不是迟早要报复?”骆雨坐在了陈铁旁边,认真问道。

陈铁呵呵笑了两声,说实话,有仇当然是要报仇的,总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过陈铁沉默了数分钟后,苦笑地看着骆雨,说道:“算了吧,我又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我明白的,这次若不是你,我就算将你们青衣会杀过天翻地覆,到最后也是坚持不住的,很难像现在这样,安全地将清音带回去,所以,你也算是救了我和清音,看你面子上,只要青衣会不再招惹我,我便不会报复,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我信你说的话,谢谢你愿意放过青衣会,不过,刚才如果你说会报复的话,那么,你和清音,还有我自己,都活不了了。”骆雨笑道。

陈铁诧异地看着骆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在飞机上装了一点点炸药,如果你有报复的心思,那我只能炸了飞机,跟你一起死了。”骆雨干脆利落地说道。

陈铁不由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说道:“卧槽,你这女人这么狠?”

“我毕竟是清衣会的人,总得为青衣会着想下,不是吗?”骆雨眨眨眼,笑道。

陈铁瞪着骆雨,这个情况,还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沉默了半晌,不得不一挑大拇指,朝骆雨说道:“我特么的,服你。”

女人一旦狠起来,还真是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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