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珍贵的东西世人皆爱,云裳也不例外,可是她更在乎的却是金玉之外的东西。

知这珠串尉迟枭系了死结为的就是不让她以任何借口取下,云裳也就欣然戴上。

只是在云裳脸上,尉迟枭看到的赞赏有之,喜欢有之,却唯独少了那么一丝珍爱,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惯见的,是他即使随意应付也能轻易获得的,却在云裳这里费了心思仍旧求而不得,尉迟枭难免心生不悦。

“本王的礼物得不到爱妃青睐,想必是国舅送了更好的来,不知爱妃可舍得拿出来叫本王也开开眼界?”语气里酸溜溜的带着那么一丝醋意。

只是说的人不知,听的人不觉,端的二人各怀心事。

环宇送给云裳的礼物云裳还没来得及打开,尉迟枭便到了,所以她也不知这盒子里面是什么。既然尉迟枭提起,云裳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叫小哥哥这么故弄玄虚的。

小心翼翼推开八足镶金的檀香木盒子,粉红的锦缎上是一颗剔透的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球,在烛火的晃应下折射出斑斓色彩,竟是一颗水晶。

水晶大到这般已属罕见,可是最绝之处却是这水晶球上的刻画。

上面一男一女,男子手中一把长剑,立在一棵树下,女子手捧一束野花,面带微笑的静静望着男子。裙摆鬓边还依稀得见落英缤纷。

雕刻之手法活灵活现,仿似能听见那林中风声一般。仔细看去那女子也是七分像极云裳。

如同悭吝之人见到珠宝,云裳瞪大了眼睛。这水晶环宇哪里得来云裳并不知晓,想必是相府中的东西。能在如此光滑如镜的表面雕刻想也是费了不少时日的。

小哥哥手巧云裳知dào

,却没想到,竟是灵巧到如此地步。

至于这上面雕刻的图案,云裳心上一暖嘴角噙笑,喜悦珍视之色竟是从心底直漫到唇边。

那一年还是山花烂漫时候,环宇带云裳去踏青。云裳在一片野花丛间摘了不少不知名的野花,那时环宇就是站在一棵树下,静静看着如同蝶儿一般翩跹花海的云裳。

云裳玩的累了也靠在树下休息,透过无际花海,环宇对云裳说“小哥哥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习得一身武艺,护在婉依身边,守护婉依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眸光沉静的想一泓泉水,水中映的只有一个叫陆婉依的女子。

所以,送与云裳生辰礼物的这颗水晶上刻画的正是当日环宇所想,更是今日被囚于这深宫的人心中所想。

沉浸在昔日回忆当中的云裳弯了眉稍柔了眼角,一丝暖意沁入心脾,小哥哥的贴心与保护是她过去这十年来最宝贵的财富,能在生辰当日收到这样细心精致的礼物,云裳欣喜的有些忘了形。

可这份开心在尉迟枭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一国之君送的礼物价值连城不说更是他亲自精挑细选,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来为她庆生,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堂堂一代帝王却不及一个阉人,这怎么能叫他心情平复。

“看来国舅的礼物甚得爱妃欢心。”长臂一伸,伸手去要那水晶雕花球。

云裳献宝似的双手举到尉迟枭跟前,笑的有些孩子气:“好漂亮,对不对!”

哪想这如花笑靥在尉迟枭看来却恁的刺目,双目微眯把玩手中水晶道“古人用玉碎同喻凤凰叫,本王还从没听过玉碎之声,更不知这水晶碎裂可否同玉一比。”说罢,手掌倾斜,任这水晶球从掌心滚落。

没想到尉迟枭竟有如此小人之举,云裳一时反应不及,眼见水晶要落地急急冲上前去,却终是晚了一步,水晶球滚过到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一声响碎做两半。

“你……”将破碎的水晶捡起护在怀里,云裳怒视着尉迟枭竟是说不出话来,无声的只有两行清泪滚落。

水晶上雕刻的图画也从中间断开来,正是将那一男一女分在两个半面上。

不顾碎裂的水晶尖锐割伤肌肤,丝丝血迹顺着断口漫延,云裳仔细将它拼在一起,看着那已不完整的一副图画苦笑:到底只有小哥哥了解她,知dào

什么才是她想要的,却终究无法给予完整。

跪坐在地上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很快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替代。把水晶小心放回盒子里,洗过手净过面,卸下钗环,云裳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如同往日一样躺在尉迟枭身边。

这几日看云裳跳脚惯了,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刚入宫时候的态度,到让尉迟枭吃不准了。

“爱妃似乎对什么都有些不以为然?”他的琉璃手串她不屑一顾,司徒环宇的东西也没见她如何珍视,这倒叫他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不过一件玩物罢了,王上希望臣妾如何呢?难道以臣妾家世,这种小玩意会见的少吗?”云裳不咸不淡的答到。

叫她怎么样,哭闹,嘶喊?尉迟枭刚才的反应及时提醒了云裳,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尉迟枭对小哥哥有着超于自己的敌视,自己对小哥哥越发的重视,只是会激起尉迟枭更加强烈摧毁的欲望。

“不知dào

爱妃心上会喜欢写什么?”

“王上没听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王上难道忘了臣妾是谁的女儿了吗?”

云裳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尉迟枭,是啊,这是司徒昊的女儿,司徒昊最为重视的自然是权力,那这司徒云裳是在告sù

自己,她要的也是权力吗,是这后宫空悬的后位吗?

云裳不过一时气话,尉迟枭竟然放在心上,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裳一时口舌之快竟是给自己留下无数隐患。

坐在梳妆台前云裳思绪仍有些漂浮,小哥哥一番心意被尉迟枭轻易毁了,如同毁了她珍惜多年的一份希冀。银牙咬上下唇,云裳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尉迟枭,今日之仇不报,我司徒云裳枉一世为人!”

“娘娘?”袭燕看着自己主子眼中狠戾模样,心头一惊,早起云裳脸色就不对,怕是昨日与王上又生龃龉。“早膳已经备上多时,再不吃可就要凉了。”袭燕出言提醒。不管云裳打的何等主意,她都会尽心协助下去。

“知dào

了,就你啰嗦,操了这许多心,怎么也不见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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