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骑士一个个看起来都身家……不,是一个个都满身煞气,不像好人,也许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作为一名‘正义’的少侠,得阻止他们的罪恶行径才对。
“另外,也能顺便试试‘无本买卖’是不是也符合‘旅行商人’这个箓位的要求……”
待那些骑士走远后,赵晨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借着“蟾光”的掩饰,催动腿上的“纸马”,跟上了为首的那位男子,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柴玉宫虽然号称“万家生佛”,经过几日的打听,赵晨也知道他确实购置过一大批红薯米,免费分发给贫苦人家,玉门关外许多绿洲的百姓甚至自发供奉起他的长生牌位……
但由于几天前在码头的所见所闻,赵晨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做那些事的背后另有目的。
当然,对方和红霞姐姐交恶,也是赵晨对其观感很差的主要原因之一。
毕竟红霞姐姐虽然诸多算计,但做人却是有底线的,能和她结仇的人,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比如说我……
……
一座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古城内,衣衫破破烂烂的祁姑娘形容狼狈地坐在一间废弃房屋的角落,努力调息着自己的真气。
其眉宇间的神情圣洁、慈悲依旧,但眼神中却满是冷冽之色。
忽然,她眼睛微眯,抬起“银月”就对着空旷的窗子开了一枪。
那枚子弹穿过废墟中的重重缝隙,还在最后绕过了一截断壁的掩护,直接命中了一位悄悄跟踪她的骑士的眉心。
子弹转弯是“铳斗术”大成的表现之一,短短十来天的时间,祁姑娘赫然已经是炼开了“四窍”。
但这一声枪响,却也彻底暴露了她的所在,让她不得不站起身,再次开始了逃跑。
砰!砰!砰!
随着她的手指拨动,每一声枪响,就有一发子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击碎一名柴家骑士的头颅。
哪怕他们戴着头盔和面甲也无济于事,因为子弹竟能准确从盔甲的缝隙里射入。
修士炼开眼窍和耳窍后,“铳斗术”大成的威能可见一斑。
奈何……追踪祁姑娘的敌人太多,而她的子弹却是有数的。
所以只能且战且退,不断地兜着圈子,依靠自己熟悉这处古城地形的优势,拖延着时间。
“再坚持一会儿……
“再有十分钟,下一次‘任务’就开始了……等回来后我的内伤就能痊愈,到时候就不用再怕柴家的这些混蛋了。”
刚想到这里,祁姑娘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垂直的岩石山体前,这山足足有七八丈高,其表面光滑,很难借力攀援。
祁姑娘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她本来是想依靠这段山体甩脱追兵的,但却忽略了自己的内伤……
在她全盛时,这段山体对她来说并不算太大问题,依靠轻功完全可以强行登上去……但现在她却只感觉自己身体内空虚得很,经脉也隐隐作痛,连真气运转都出了问题,更何况使用轻功?
而这个时候再想换其他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个柴家男子已经带着残余的骑士追了上来。
无奈之下,祁姑娘只得翻身跃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以作掩体。
然而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她感觉到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体力也快枯竭了……祁姑娘抿了抿嘴,不由沮丧地摇头,自忖道:“这次真完蛋了……落到修行欢喜禅的修士手里,我还不如自行了断……”
可她又很不甘心就此死去,再次取出一块老旧怀表看了一眼,给自己打气道:“只要再拖八分钟就好了……
“就算被抓住了也没什么,就是武器被收走后,任务就难过了……”
另一边,那柴家男子远远看到这一幕,立刻派人将附近团团围住,并躲在三位骑士身后,恶狠狠地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能去侍奉家主乃是你的荣幸,你的福气!
“小丫头,你的邻居,你的亲人,你的邻居莫不是这么认为,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呢?”
祁姑娘闻言心中一动,假意回应道:“我好歹也是修道种子,炼窍层次的修士,什么好处都不给,就让我去侍奉一个老头子,换作他人也不可能乐意吧?”
“好处?如果你一开始就配合还好说……但杀了我柴家这么多人,还妄想要好处?小丫头你觉得可能吗?”
那男子先是冷笑了几声,继而想明白了什么,又嘲讽道,
“呵,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吧?
“但这片废墟远离官道,且没有价值,就连马匪都不愿意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乖乖束手就擒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却突兀响起:“很可惜,她的救援到了!”
那男子悚然一惊,再顾不得偷偷准备的法术,想也没想就往侧方扑去。
但一抹剑光却先他的动作一步亮起,如切豆腐一般破开了他身上的重重甲胄,相当轻松地插入了他的心脏之内。
“斩风剑”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是王道一用来承载神通的法器,其材质端的锋利无比!
出手的自然就是一直靠“蟾光”跟在柴家男子附近的赵晨。
他在发现这些人追捕的竟然是自己的“熟人”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要做这一趣÷阁“无本买卖”。
用赵晨上辈子看过的说法,这就是“他们已有了取死之道”!
而听到赵晨的声音后,祁姑娘也大喜过望,用满是雀跃的语气问道:“是二郎到了吗?”
“是我!”赵晨轻笑着回了一声,接着扫了眼周围那些刚刚回过神来,正要将武器对准他的骑士们,随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狂风”骤起,却又一闪而逝……
紧接着,所有骑士的头颅全都和身体分开,一道道血色“喷泉”高高涌起,却又快速消失,“喷泉”底座也齐齐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祁姑娘也努力撑起身体,从石头后转了过来。
她没去理会那些足以让人做噩梦的“喷泉”,只望向还保持着打响指姿势的赵晨,与其四目相对。
继而,这位满脸是灰,却依旧难掩清丽之色的姑娘露出一个令人目眩的笑容,开口说道:
“我的名字是……
“祁菲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