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板?

可是进来的时候才看见啊!

林阙僵在那里,没敢动,任由浮肿女人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脑子里疯狂思考该怎么摆脱这个糟糕的处境。

强迫抑制住抖动的肩膀上,蛇类表皮腐烂的黏糊糊的触感隔着衣料,好似还在蠕动。

蛇尾浮肿女人凸起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见厉炅没回,它张了张血盆大口,又吐出信子在空中绕了绕。

似乎忍不住,女人迫不及待地继续一卡一卡地说话,难听的声音极具穿透性:“没有——老板——也没有——演员——我们才是——演员哈哈哈——您不知道哈哈——”

“您——不——知——道——”

“嗯。”

厉炅动了,他随口一应,上前一步抄起旁边的烛台,拔掉蜡烛,瞄也不瞄地往浮肿女人的一个脑袋扔了过去。

“咚!砰——”

明明是随手一丢,铜质烛台本应偏离目标许多,可烛台尖利的一端却仿佛被预设好了轨迹一样直直捅入浮肿女人最大的一个脑袋,那脑袋炸成一朵四下飞溅的带着骨茬的血花。

女人另外两个头摇晃着,忽然不动了,浮肿的身躯带着蛇尾从林阙身边滑坠下去,撞击地面,在毯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围透进来的音乐没有停,甚至没有一位看客出包厢查看……

若有所思的厉炅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确认自己根本没用力,也没瞄准,所以一定是歌剧院的问题。

“它……是自己撞上去的?为什么?”

林阙惊愕,离得近了,他感觉得清楚,在烛台丢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蛇尾的浮肿女人自己往旁边偏脑袋撞上去的,为什么啊?

林阙往旁边挪了几步,他不可置信地蹲下来查看这个在面板上显示理智21的大鬼。

怎么死的这么容易?

一只大鬼,不至于这么没排面吧?

地上快速腐烂成一滩血肉的尸体缓慢塑化着,一点点发白,它的关节处凸显出圆滑零件的轮廓……

“人偶。”厉炅走上前看了看,得出结论。

“人偶?”林阙不死心的点开面板查询信息,最后得出的信息居然和之前一模一样。

面板上明明是大鬼……

看林阙的脸色,厉炅一琢磨,姑且明白他在面板上看到了什么,于是愉快地把烛台踢到林阙面前。ŴŴŴ.BIQUGE.biz

“你要试试吗?”

林阙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他愣愣地捡起烛台,不轻不重地往地上那滩已经塑化的血肉还算完好的一个脑袋上砸了一下。

“砰——”

脑袋炸成一团血花,和之前厉炅随手丢出来的别无二致。

走廊上的场面像极了碰瓷,而且用来碰瓷的道具还是假冒伪劣产品。

“我也没用力啊……”林阙喃喃,眼前的显示屏倒是迸出一片雪花,然后刷新了文字。

“物品:残缺的歌剧人偶

等级:丙中(乙中)

功效:伪装

[注:在舞台上,完整的它将拥有完美的伪装。]”

结合前后所发生的事,林阙脑子里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目光随之凝固,林阙一边擦脸上溅的污血,一边把新刷出来的信息告诉厉炅,说完后,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您知道为什么没有老板吗?”

“因为它看不见。”厉炅理所应当,甚至不需要思考。

在他看来,林阙都看不见满走廊的人,这个人偶看不见歌剧院的工作人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林阙眼神闪烁,委婉道:“我觉得这个副本场地有问题,可能我们也是特殊的演员……”

“我知道啊。”厉炅应答,他指指柜子,示意林阙把蜡烛插回去,烛台摆好。

刚刚的事情像极了有东西在僵硬的制造冲突,从他们出门开始,满走廊林阙看不见的人,摇铃却只出现一次的奇怪侍者,刻意开着门的看客这些事物全挤在短时间内冒出来,就算他们不理会也会有人偶强硬地缠上来,而且那人偶死的也很突兀和随便,跟碰瓷没什么差别。

最离谱的,为了掀起波澜,强制安排一个人偶来,几乎明示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像是粗制滥造的剧本……

不是场地有问题的话,难不成是他们两个有问题吗?

厉炅现在还愿意待在歌剧院,无非是因为歌剧院显露出的那一点跟自己的牵扯,不然他早就不耐烦了。

“我想烧了这里。”

厉炅盯着周围的红蜡烛,冒出危险的想法。

“啊?”林阙正认真摆烛台,他想了想,把蜡烛重新拔下来递给厉炅,“用这个吗?”

旁边的厉炅没有接蜡烛,只幽幽道:“如果是剧本的话,下一步差不多就该是老板过来解决看客之间的斗殴了。”

记忆比较匮乏的厉炅只能想出这个剧情走向。

林阙递了一会儿,默默收回手,他把蜡烛戳回去,重新摆烛台。

谁知烛台还未摆正,就有一串脚步声像是在映照厉炅的话一样突兀响起。

顿时,林阙的思想不自觉跑偏。

刚刚有矛盾动手的剧情里老板完全不出现,动手完了,一方“看客”都死了,老板才恰好出现在现场。

如果不是掐好了点,这种强行衔接的剧情不亚于某些国产烂剧……

“您好,请问它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我四处走动,刚刚来到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

穿着华丽服饰,妆容苍白的歌剧院老板迈着悠闲得体的步伐出现,仿佛是随处转转恰好走到了这里,它眨着眼睛疑惑地询问厉炅。

看吧看吧,明明地上都有尸体了,连脑袋都爆了,还问它怎么了?对话死板,像极了网游npc……

林阙思想继续跑偏。

“您好,如果您给不出什么解释,我将请两位给予赔偿。”歌剧院老板见厉炅没有回话,它继续说,身上的络子张牙舞爪,表现出的态度和行为与之前面对厉炅时极为割裂。

“赔偿?我们还能留在这里看歌剧?”

“当然。”歌剧院老板浮夸地鞠了一躬,发出一片“沙啦沙啦”的纸张摩擦的声响,“歌剧还未开场,看客不能离开……”

“好,那你离开吧。”

厉炅点点头,指歌剧院老板,他转头吩咐林阙,

“烧它!没见假货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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