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里,锦衣卫的调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超过两百人的锦衣卫的调动,还是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尤其是眼下这个时机,新皇登基,大敌逼近,突然有数百锦衣卫在未经禀报的情况下跨越本辖区的出动,而且还个个全副武装,这已经就让很多人紧张了起来。

但是,没人会想到,最先将这个事情禀报到于谦这里的,不是兵马司,不是顺天府,更不是各京卫指挥,而是锦衣卫的代指挥使。

没错,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日前在金殿被众文官当场打死之后,指挥同知郑权极不情愿的做了这个代指挥使,锦衣卫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背这个黑锅,直接将事情就禀报上去了。

而于谦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命一队京卫兵马赶出事发地,将所有锦衣卫当场缴械。

不管是什么事情,这么大的阵仗先拿下再说,避免引起京城百姓官员恐慌这才是于谦关心的,而且,在于谦的心里,根本不认为锦衣卫会有什么正经事情要做。

灵云寺外,出现了大批京卫兵马,如同锦衣卫先前围着灵云寺一样,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李子雄出去应付这些京卫的兵马,一直没有回来,而看着正在有序撤走的锦衣卫,陈三秋着急了起来。

“人不能撤,现在撤走,那就功亏一篑了!”

冯长信苦着脸看着陈三秋:“这是千户大人的命令,上命难违了,陈老弟,真是对不住了!”

他磨磨蹭蹭的呆在最后撤走的锦衣卫中:“你不是锦衣卫,外面的人管不到你,你和你的人还有时间……”

“我随你一起出去!”陈三秋果断的摇摇头:“锦衣卫的人先别撤,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

不顾身上的伤,陈三秋走出后院,在大殿前面,他看到从后院走出来的锦衣卫们,都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的站在大殿门口的空地上,在他们四周,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们。

“放下兵器走过来……”

一个军官指着他们几个:“听候发落!”

“我不是锦衣卫的人!”陈三秋看着眼前的军官,“我是钦天监陈三秋,你们是哪一卫的,带队的是哪位将军?”

他已经看见在大殿门口正襟危坐的一个武将,以及在这个武将身边垂头丧气的李子雄了,听到他的声音,李子雄抬起头来,给他投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钦天监的人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那军官嘀咕了一声,还是去禀报了。

很快,陈三秋被带到这个带队的武将面前,他瞟了一眼对方的服色——他看不出来对方的品衔。

“这就是我给宁指挥说的钦天监的陈三秋,我等就是应他求援,来此缉拿凶犯的!”

李子雄小声的对身边的这个武将说道:“如今贼人大都伏诛,不过其头目依然在逃……”

“一丘之貉,谁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那位宁指挥不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陈三秋:“放下兵器,跟我走,不管你们做什么,自然有人会查问清楚!不然后果自负!”

“这位指挥大人!”陈三秋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你是在说我钦天监在装神弄鬼吗?”

“下了他的刀,带走!”那指挥哼了一声,连话似乎都懒得和陈三秋说了,他身边的军官一挥手,几个军兵就走了过来。M..

“咱们钦天监是奉宫里的旨意办事的!”陈三秋任由军兵拿走自己的刀,不紧不慢的说道:“办砸了事情,宫里怪罪下来,派指挥大人来的人担当得住,不知道指挥大人担当得住吗?”

“放屁,旨意呢?”宁指挥脸上更不屑了:“你放心,拿你们几个小杂鱼,我上面的人担当得住,我也担当得住!”

“那你就等着问罪吧!”陈三秋不再说话了,一副任由对方发落的样子。

“宁指挥……”他倒是不急了,但是,在宁指挥身边的李子雄可急了,他一直等着陈三秋搬出于谦来呢,可陈三秋来了一句宫里的旨意,就是不提于谦的名字。

“陈三秋去钦天监之前,是于谦于大人的心腹爱将,若是宫里有旨意的话,这事情倒是有可能的啊!”

锦衣卫陆陆续续被军兵们驱赶出后院来,大殿门口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上百人,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

“将所有人都看起来!”宁指挥回头看了李子雄一眼:“全部都关押到大殿里,钦天监的人关到偏殿去!”

说完,他招了一个军官,对着那个军官低低吩咐了几句,那军官点点头,带了几个人,立刻飞奔而去。

陈三秋知道他这是派人去求证自己的身份了,老老实实的听着安排,带着自己的人进了偏殿。

官兵派人去求证自己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若是禀报到于谦那里,于谦就是再忙,大概也会想起他自己曾经下的这一着闲棋,若是禀报不到于谦那里,他说是奉着宫内的旨意办事,倒也不算是假话。

宋伊人不是说宫里在问询钦天监,有什么办法可以鼓舞一下士气的吗?

自己身为钦天监的巡查,带人出来找点祥瑞什么的,这不过分吧!

反正不管如何,只要这灵云寺的官兵不撤,锦衣卫不被带走,事情就不算彻底的砸锅了,自己不管能不能唬住这个宁指挥,至少,自己这番话能让对方办事慎重一些,而不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立刻将所有人都带走。

当然,若是真遇见这样的一个莽撞货色,他陈三秋也没辙,那就只能是佩服一下那李旦是真的命不该绝了。

“秋哥,怎么办,好像连锦衣卫的人都扛不住啊!”

他倒是镇定如常,但是他身边的老狗却是有些忐忑了:“咱们现在不是为朝廷办事啊,怎么他们反而还要来拿咱们了?”

“别怂!”

陈三秋微微笑了笑,看了老狗一眼,又看看被解除了武装的自己的手下:“咱们上面有人呢,他们是奉命行事,咱们也是奉命行事,不会有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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