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芙蓉看着吃的正香的郑潮,眼角忍不住一跳,这个劫走粮食的郑大人果然不一般啊!

没错,夜芙蓉就是青莲会青莲圣女月芙蓉!

月芙蓉是她的本名,当她隐藏身份时,喜欢以夜芙蓉自居,在她看来,夜字反而更适合自己:隐藏于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

自从郑潮破坏她的计划,并生擒老九,她就对对方印象深刻,那可是她第一次失手。

后来方锦山的失利以及粮食被劫,甚至伤到了青莲会的筋骨,因此哪怕明知苏州府危险重重,她也必须冒险来一趟。

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只是月芙蓉万万没想到,一向无往不利的容貌今天第一次受了挫折。

可这很不应该啊?

据她调查,郑潮对女色好像没有多少抗拒性,豆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是自己带了面罩的缘故?

嗯,一定是这样!

“既如此,就恕芙蓉失礼了。”

郑潮随意的摆摆手,以示自己知道。

夜芙蓉漂亮吗?当然,她非常漂亮,可以说郑潮穿越前和穿越后,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出云公主也很美,但对方的美是一种上位者的雍容华贵。

杨溪同样漂亮,不过她的漂亮带着浓浓书卷气息的优雅。

而月芙蓉是一种媚惑,那种能挑起男子无限荷尔蒙的无限媚惑。

其实三者之间,从美学上讲并不能单纯的说孰优孰略,但作为男人,对美的评价总和传宗接代有关,所以潜意识里,月芙蓉自然是最美的。

可这和郑潮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特别是遍阅各种岛国*****之后,免疫力绝对超强:

你长得再好看,毕竟依着得体,不管视觉凝聚力还是听觉冲击力,和岛国的各位老师根本没有可比性。

更关键的,是他心里还记挂着杨溪,让陈慕容被对方勾搭的茶饭不思才是他的目的,自己再搀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郑潮无所谓的样子,月芙蓉心里再次跳了两下,不过她依旧不动声色。

忽然,她眉毛一挑,心里有了主意:“各位公子,芙蓉来苏州府数日,对此地的人杰地灵深有感触,便想趁夜色游湖泛舟,只是对此地不甚熟悉,便想劳烦一位公子相陪,不知哪位愿意费些时间?”

轰——

听完月芙蓉的话,大厅瞬间热闹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满脸不敢相信。

单约一人游湖泛舟说的含蓄,可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意思,定是芙蓉姑娘春心萌动,想找一位入幕之宾啊!

大家每日来此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见对方一面,并找机会俘获这位极品尤物的芳心吗?可惜对方一直只是弹弹琴、说说话、没有机会。

于是眨眼间便有人道:“芙蓉姑娘,在下从小在苏州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熟悉,不管姑娘想去哪,在下都能奉陪到底。”

“芙蓉姑娘,还是小生来吧,小生家就在太湖边上,那里的景色是整个苏州最美的。”

“切,谁说芙蓉姑娘就非得去太湖?金鸡湖,阳澄湖,后塘湖,春申湖,青剑湖,下淹湖……景色又有哪一个差了?芙蓉姑娘还是跟着我吧,我这个人什么优点没有,就是水性超好,咱们不仅能游湖,还能在湖里游……”

“你水性好?就跟谁不会水似得……”

“就是……本公子还号称浪里黑条呢!”

一时间群情嚷嚷,那叫一个热切激烈。

白色纱巾下,月芙蓉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各位公子有心了,只是妾身只有一叶扁舟,实在坐不了这许多人。”

“那怎么办?”

“是啊!”

“要不我去?你们好生歇歇,以后有机会再轮到你们?”

“凭什么?”

“行了,大家还是听听芙蓉姑娘怎么说吧?”

“有道理!”

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月芙蓉淡笑道:“不如这样,各位公子均是诗才无双之人,不如大家作诗一首,由小女子点评一番,选出最符合小女子心意者,如何?”

众人听了这才恍然,人家芙蓉姑娘哪里是想找人陪自己游湖?分明是要选一个诗才无双的佳公子吟诗作对!

还是冯京先开口:“做诗好说,请芙蓉姑娘出题吧!”

其他人也纷纷示意,对于作诗,在场所有人都是个中老手,自认不属于人。

月芙蓉点点头:“如此,小女子就献丑了。”

说着,她站起身,原本静立的身影忽然动了,莲步轻移,一个曼妙的舞姿迎风摇摆,竟直接跳起舞来。

洁白如玉的双足交错之间,众人只觉眼前景色如画,美人如诗,若娑婆世界,唯步步生莲。

所有人直接呆住,他们只知月芙蓉琴技无双,却没想到她的舞技也如此出众。

就连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陈慕容的郑潮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说实话,郑潮对舞蹈一直不怎么感冒,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欣赏这种艺术。

可眼前的舞却又不同,月芙蓉刚开始跟人的感觉只是肢体来回跃动。

但慢慢的,随着她舞步加快,舞台上竟慢慢出现层层重影,白色衣衫飞舞,上面绣的青叶红莲仿佛活过来一般,一变二、二变四、四変八,八变十六,刹那间便有十片百片、千朵万朵,在舞台中央竞相绽放。

“这……”

郑潮从来没有想到,人跳舞竟能跳出如此境界,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欣赏如此奇景,这是一种昂扬向上的激情!

不知什么时候,舞步停止,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叫好,郑潮也忍不住用力鼓掌,给予最大的肯定。

艺术是无止境的,真正的艺术,是让所有人都能看懂,而能达到这一步的,无不是行业的真正翘楚!

月芙蓉笑着回应道:“小女子献丑了,不如各位就以此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众人本想再对月芙蓉的舞技赞扬,听她如此说,忙静下心来整理思路。

郑潮看着陈慕容笑道:“陈公子诗才无双,怎不作首诗助助兴?”

陈慕容有些尴尬:“郑公子说笑了,我乃杨府之婿,理应和芙蓉姑娘保持一定距离。”

这小子……

郑潮无所谓道:“什么保持距离?若陈公子真这么想,就着相了。芙蓉姑娘只是想找一位诗才无双的男子谈谈诗词之道,可没其他想法。”

“不……会吧?”陈慕容一愣。

“不然呢?难不成你真以为单凭一首诗,就能让如此佳人投怀送抱?那这位芙蓉姑娘未免太不值钱了。”

“这样啊?”陈慕容随即领会了郑潮的意思,也是,京城那些大家哪一个不是对自己的贞洁名声爱惜无比?每次招纳入幕之宾,不过是故意引人联想,增加自己的名气而已。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同样难免有几分失望。

郑潮暗暗撇撇嘴,我不过随便一说,这货的嘴脸就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不是禽兽,就是禽兽不如。

“所以陈公子不必拘谨,尽管赋诗即可,也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京城才子的风范,省的老是目中无人。”

他话刚说完,身边那两个伺候的姑娘便拿出纸笔平放到桌上。

郑潮一愣:“你们放错了吧?我可不会作诗!”

旁边一位姑娘只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此刻一些才思敏捷之辈已构思完毕,提起笔在纸上挥毫泼墨,见状郑潮摇摇头,本想放弃,不过看了陈慕容一眼,心中一动,竟也提笔写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想到,陈慕容虽然博学多才,但未必能取得第一。

在以江浙为首的南直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才子,而且擅长各种诗词对联的奇葩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终于,一首小诗新鲜出炉,虽然字有些丑,但无所谓,那位芙蓉姑娘看中的是诗才,又不是你字的好坏。

等到署名时,他坏笑一声,陈慕容三个字跃然于纸上,不错不错,如果不出意外,对方这第一名,妥了。

哥是不懂诗,但哥会背诗啊,随便一首,吊打你们没问题。

其他人也纷纷完成自己的作品,小心吹干墨迹后交给身后的侍女,便各自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月芙蓉见状,起身道:“各位公子辛苦,不过还要大家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众人知道她这是要去品评诗词,也不阻拦。

接下来众人开始纵声谈笑,郑潮也和陈慕容说了几句,不过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所作之诗。

忽然,一个声音冷笑着响起:“二位倒是好兴致啊!”

郑潮一愣,就见一个浑身金丝长衫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听其语气,明显的不怀好意。

他想了想道:“你在羡慕我们?本来我还不觉得有什么,经你这么一提,我也认为我的兴致很好。”

金岩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他被几个好友所激,加上父亲的事一直对郑潮不满,这才大怒之下过来嘲讽一番,谁知对方根本不接他的话茬,反而插科打诨,让他有力无处使。

“羡慕?羡慕你们什么?一个徒有其表的伪才子,还有一个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软的不行,他干脆直接来硬的。

我擦?

郑潮奇怪的看了这货一眼,这是赤裸裸的拉仇恨啊,而且一攻击就是两个人,哪来的傻逼这是?

他笑着问:“你说我们不行,那你一定很厉害了?不知敢不敢报上名号,让我们也瞻仰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吗?家父金达!”

郑潮没好气的摆摆手:“喂,直接说自己,把你爹抬出来有什么用?他还能替你找芙蓉姑娘谈诗泛舟咋的?”

“你……”

郑潮转头对陈慕容道:“有些人啊,明知自己不行,就企图拼爹,以为他爹多厉害似得,你听过金达没?”

陈慕容摇摇头:“没听过,不过应该不是部堂高官,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郑潮立刻竖起大拇指,这位陈公子也不简单啊,言语之犀利,都快赶上自己了。

“你们……”

只是不等金岩说完,郑潮就笑着站起身,拍拍对方肩膀:“兄弟,还是说自己名号吧,你总不能老活在你爹的阴影下不是?”

金岩那叫一个气啊,本公子啥时候拼爹了?啥时候活在我爹阴影下了,我爹在我这个年岁还只是一介秀才,我现在可是解元!

当然,这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淡淡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岩是也!”

“还是没听过!”

“你……”

金岩这才明白对方根本就是胡搅蛮缠,他哼道:“既然你们不知道,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爹……我乃南直隶本次乡试的解元,不要以为有几分名气就目中无人,北直隶的第二在南直隶能不能进前十还两说。”

只是他话说完,却见郑潮一眼不发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道:“说完了吗?说完就从哪来回哪去,我们俩聊的很开心,不想其他人在这碍手碍脚。”

陈慕容同样点点头,一副我也是这么想的模样。

金岩看着郑潮二人,正要大怒而去,谁知走了几步又拐回来:“哼,既然你们自恃如此之高,那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郑潮看他一眼:“怎么赌?”

“赌芙蓉姑娘会选中谁的诗,怎么样?”

郑潮想了想:“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你俩还有那个杨真就给我从苏州府衙滚出来,那里是我金家的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去的。”

郑潮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你们金家?难道你和那个前苏州知府有什么关系不成?我记得好像也是金什么……”

“金达,前任知府正是家父!”

“哦,果然姓金,你爹生前我都不知叫啥,现在死的这么窝囊,就更不需要知道了。”

“你……”

“我什么我?你以为你爹是啥好官?当时青莲军进攻苏州城,若不是他弃城而逃,苏州能如此快就沦陷?若不是考虑着人死为大,你以为你能站在这和我说话?”

金岩的脸立刻就红了:“我说的赌约你到底答不答应?不敢答应就算了,提这些前尘往事做什么?”

郑潮差点就气笑了,哥们,是你先提这个的吧?

“赌,为什么不赌,不过赌前先说好,你赢了我把苏州府给你腾出来,但你若输了怎么办?”

金岩冷哼一声:“如果我输了,以后做牛做马任由你们差遣便是。”

郑潮摇摇头:“我家又没地,要你做牛做马有什么用?换个方法,如果你输了,拿一万两银子出来。放心,这笔钱我会全部捐给苏州灾民,好替你死去的父亲赎罪!”

“你……好,我跟你赌。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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