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潮一愣:“你认识我?”

那青年点点头:“大人您肯定不知道我,我刚加入貔貅营没多久,只在很远的地方见过您一面。”

郑潮点点头:“没事,这不就认识了嘛!”

“大人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平易近人。”

两人客套,一旁的老人则有些懵懵的:“狗子,你认识他?”

狗子道:“爹,这就是我经常给你说的郑潮郑大人,他可是我的偶像。”

郑潮和老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特别是老人:你小子那么大一个官,却装作没钱的样子套我的话……

他记得自己好像还说郑潮人傻钱多来着,这算不算典型的当着和尚骂秃子?

“是……郑大人啊,小老儿刚才有眼不识泰山……”

郑潮忙咳嗽两声,虽然自己刚才的行为算是扮猪吃老虎,可他发现自己吃的好像有点多了……

“不好意思啊,大爷,其实我就是微服私访一下,看看大家日子过得怎么样。”

“那拉废砖废水泥的事……”此事老人虽然得意,里面却有不少的违规操作。

“我觉得挺好啊,废物利用,不过您最好注意保密,不然大家都知道了,就轮不到您了。”

“哦,会的会的……要不来屋里喝点茶?”

郑潮见老人很是拘谨的样子,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了。对了,您知道杨真杨大人在哪吗?”

老人一指东边:“在地里呢,你沿这条路差不多走半柱香就到了。”

村外的田野一片青葱翠绿,大大小小的禾苗虽不算整齐,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当郑潮来到老人所说的地方时,看到七八个男子正在一片水田中插秧。

他走到一个人身边,此人破旧的衣服上沾满泥水,肌肤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看起来显得十分淳朴。

“老乡,劳驾打听个人,你知道杨真杨大人在哪吗?”

那人抬头一看:“贤侄,你这是吹哪门子的风,怎么有机会来看老夫啊?”

“杨叔?”

郑潮愣了,他已看清面前之人的脸,不是杨真又是谁。

“您怎么会干这种活?”

杨真眼睛一瞪:“谁规定老夫不能干这种活了?”

“不是,这个……那您老随意?”

郑潮倒不是歧视劳动者,穿越前他老家也在农村,他自己也没少干农活,他只是不理解对方的行为。

和郑潮出身草根不同,杨真可是传说中的诗书世家,杨家世代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标配,不然也不能培养出杨溪这样的千金小姐。

所以,在他心中就算杨真真的关心农事,也属于动动嘴皮活坐镇指挥啥的,亲自干活性质等同于让清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的高材生搬砖。

杨真当然知道郑潮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小子,别奇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夫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

比如种植水稻,以前老夫只是坐在衙门里研究怎么种,在哪种,种多少才能保证大华百姓不会饿肚子。

后来帮你照顾那五亩水稻,才对水稻这东西有了新的理解,才明白以前老夫仅靠坐想就妄图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是多么的可笑。

比如插秧,插多深,每一株的距离是多少,都是有讲究的,老夫以前按一天五百株的标准对百姓的干活能力进行预计,达到就算合格,达不到就不合格。

却不知有的人一天完成四百株,却比完成五百株的人插的秧苗活苗多、长势好,因为他把秧苗往下多种了半寸,而多这半寸,可能花费超过一倍的体力……

我说这些,你能听懂吗?”

郑潮点点头,这涉及到速度和质量的问题,单有速度不行,单有质量也不行,只有质量和速度结合,才能创造更大的效益。

“你真懂了?说给老夫听听。”杨真显然对从种稻全靠撒的郑潮极度不信任。

郑潮笑道:“叔,我还能骗你不成?比如你们搞学问,有人一天写五百字,但可能不如有的人写一百字,因为没写到心里。”

杨真怔怔看了郑潮半天:“贤侄,老夫不如你啊!”

郑潮正想谦虚两句,又听杨真道:“只是贤侄,老夫想问你个问题,你既然什么都懂,为什么种水稻时那么的……随意?”

郑潮汗了一个:“叔,您想说我懒,直接说就是,我不介意的。”

“噗嗤……”

一个清脆的笑声响起,郑潮愣住,笑声他很容易听出属于杨溪,只是这声音竟然来自离杨真最近的一个农人。

那农人站起身,露出一张洁白如玉的脸,只是上面的泥点破坏了原有的美感,不是杨溪又是谁?

“杨姑娘,你怎么……这个打扮?”

杨溪看着郑潮:“我帮我爹种稻,不行啊?”

“行行,当然行。科学研究,适量的体力劳动有益于减肥和身体健康。”

“本姑娘很胖吗???”

“不不,你的身材一直都是最完美的。”

“这还差不多。”

两人说笑几句,郑潮发现自己和杨溪之间的隔阂好像消散了不少。

他和杨溪的关心一直波折不断,先是自己无奈拒绝杨真,双方有了误会,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又碰到豆鱼怀孕了。

当一个女人知道另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会怎么想?

就算郑潮有一万个理由,也很难说明白,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

“咳咳咳……”

见女儿和郑潮有说有笑,杨真不悦的咳嗽两声,虽然他不怎么管女儿的事,可你们也不能当我不存在啊!

“贤侄,你今天来,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郑潮呵呵一笑:“叔,你的水稻现在还没种完?”

“废话,那些杂交水稻种子足够种三百亩地,就算一天三十亩,你算算需要多少天?当然,今天是最后一批,完成就结束了。”

“都是您自己种的啊?”

杨真明白郑潮的意思:“当然不是,不过杂交水稻是新作物,种的时候我必须在场,不然出了事谁负责?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随便一撒就不闻不问了。”

郑潮有些无奈:“叔,你以为我真在偷懒吗?”

“你不偷懒谁偷懒?知道吗,本姑娘都比你勤快!”杨溪在一旁插口。

郑潮道:“科学研究,在一些雨气充足淤泥较多的地方,水稻并不适宜深种,你把它们随意丢进泥里,比深埋长势更好!”

杨真看着眼前这片雨水退去后全是黑泥的稻田,可不正和郑潮说的一模一样?

“小子,自己懒就不要嘴硬,真以为老夫不懂?”

郑潮无奈:“是不是真的,你按我说的做个实验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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