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听说你救了布布和青山娘,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学过医?水平比王神医怎么样?”

“我的大腿也一到冬天就疼,能不能帮我看看?”

“……”

一时间七嘴八舌,听得郑潮一个头两个大,他苦笑一声:“各位,我不会看病,你们一定误会了……”

只是任他如何说,众人只是不信,非让他现场露一手不可。

正在他满头大汗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都住口,大庭广众之下喧闹不休,成何体统?”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只见一位老者走过来,神态威严,正是土囚村那位老村长。老村长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看表情好像有些着急。

看到郑潮,老村长罕见的露出笑容:“小郑,终于找到你了,跟我走吧!”

郑潮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事?现在天快黑了,若不急的话不如明天再说。”

倒不是他懒,而是今天上午给左青山演示了滤盐之法,下午又干半天农活,委实累的不轻,郑潮现在只想快点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怎么不着急?你不是会看病吗,快跟我回去。”这次说话的是对方身后的男子。

郑潮一愣:“你是?”

老村长道:“这是犬子钱丰。”

郑潮汗了一个,人家都说子像父,而钱丰和老村长基本找不到相似之处,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他推脱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会看病的。对了,村里不是有个王神医吗,他怎么也比我强。”

不是郑潮说假话,他连医学院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怎么有资格当大夫?万一不小心治死了人,肯定被患者家属吃的骨头都不剩。

钱丰道:“已经自去请王大夫了。”

郑潮无奈的摊摊手,意思是既然如此,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老村长淡淡道:“听说你把布布和青山娘的病治好了,一定有几分本事,不妨跟着去看看,放心,到时亏待不了你。”

郑潮大汗,自己没干什么啊,怎么忽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我可以跟去看看,但不敢保证能治。”想了想,他道。

******

老村长家位于土囚村中间,坐北朝南占尽地利,最关键的是,它的面积是其他村民住宅的五倍,可谓奢华到极点。

院子迎面一排正房,青砖绿瓦气派非凡,和李树明的茅草房绝对是天壤之别。

此时院子里围满了人,有的焦虑,有的叹息,总之全部一脸愁容。

见老村长回来,大家忙让出一条路,一个中年妇女忙问:“找到郑潮了吗?”

郑潮露出脑袋,友好的对她笑笑:“郑潮就是我,我就是郑潮,你找我……喂喂,慢点,慢点……”却是中年妇女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屋里跑。

屋外人头涌动,屋内则安静无比,只见一张帷幕吊起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形销骨立的老妇人,神情虚弱,面色苍白。若郑潮没猜错,她应该就是村长夫人了。

村长夫人床边坐着一位男子,正在为其把脉,男子四十余岁,头顶挽着一个发髻,神态悠然平和,若不是太胖降低了美感,绝对能用风仙道骨形容。

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童子,郑潮进来后,他只随意扫了一眼,便继续为村长夫人探视病情,只是村长夫人的病好像十分复杂,他悠然平和的脸慢慢变得凝重。

好半天,此人才无奈的摇摇头,慢慢站起身。

老村长见状,忙堆起笑脸问:“王神医,不知内子病情如何?”

王神医不紧不慢道:“若老夫判断无误,夫人脉象浮紧,为风寒之症”。

“风寒?请问该如何医治?”

王神医叹了口气:“若只是风寒,老夫有十余种方法治疗,可惜她染病后不加调养,反而食用大量的腐败残羹,导致上呕下泄,昏迷不醒,根本无法用药。恕老夫无能为力!”

老村长一听,脚步一个踉跄,钱丰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悲痛的大吼:“娘!”

屋外之人听到动静,不明所以之下,也跟着哭嚎起来:

“我命苦的姐姐啊!”

“三姨,你不能走,你走了,丰哥以后可怎么办啊!”

“……”

听着外面杂乱的噪音,老村长眉头紧皱,不悦的探出头:“人还没死,嚎什么嚎?”

外面的嘈杂声瞬间低沉下去,不过还是有哽咽之音挥之不去。

可能是父亲的话让钱丰恢复了一些神志,他一脸渴求望着面前的大夫:“王神医,就真的半点办法都没有吗?”

王神医苦笑:“丰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这么说。”

钱丰再次大哭:“娘,你可不能丢下我们父子不管啊!”

那个拉着郑潮过来的妇女忽然道:“夫君,王神医虽然看过,但郑神医不还没看吗?要不让他也瞅瞅?”

原来妇女正是钱丰的妻子。

郑潮一愣,没想到自己竟这么被推了出来。

他进屋后,见传说的王神医正在诊断,很自然的便打起了酱油,并祈祷这些人永远忘记他的存在。

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自己真不怎么懂医术,村长夫人的病一看就知道属于疑难杂症中的疑难杂症,就算他想从购物平台买药,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这位……婶子,我……”

“你什么你,快给我娘看看,快点……”

郑潮不知道,他被老村长和其子钱丰联袂请来,就是钱丰媳妇的授意。

钱丰妻子和青山娘关系十分要好,她今早去探望这位老姐姐,惊讶的发现对方多年的腿疾竟大有好转,一问之下知道出于郑潮的手笔,恰好娘亲发病,关切之下,便催促丈夫和公公去请人。

老村长和钱丰其实不怎么乐意去,只是钱家的家务事都是钱丰媳妇做主,才不得不跑上一趟。

郑潮无奈,只好装模作样的到床前观察一番,然后硬着头皮问:“老夫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立刻愕然,大哥,好像你才是大夫吧?这么问真的好吗?

见郑潮被拉出来,老村长和钱丰已如死灰的心又升起半丝希望,可瞧他的表现,这半丝希望还没碰到地平线,就立刻以更快的速度沉了下去。

话一出口,郑潮发现自己这么问好像有点作死,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她都有哪些症状?”

回答他的竟然是那位王神医:“老夫人患了风寒,又吃了腐败食物导致上吐下泻。”

郑潮眼睛一亮:“你是说她感冒外加食物中毒?”

尽管郑潮用词古怪,但这位王神医显然水平很高:“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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