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镇国侯府最为华贵的暮云楼,感受着重活一世的夜晚。
姜妩放下思索,笑中带泪地睡了回来之后的第一觉。
故此第二日醒来,姜妩迷糊了好一阵才起来。
“小姐,七殿下来访,侯爷让您去花厅待客。”
门外有丫鬟开口。
姜妩一愣,七殿下,来访。
忍不住笑了,原来郦九歌说的改日拜访竟然这么快。
随后快速穿衣洗漱,出了门,才知道原来已经不晚了,都已经过了早膳时分了。
脚步飞快地向着花厅而去,一夜过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看到郦九歌。
“七殿下,三妹昨日刚刚搬到暮云楼,许是心情很好,今日便睡过了头,殿下不如先用杯茶水。”
只是刚刚走进花厅,一道轻柔温和的声音便响在姜妩的耳边。
然后便看到姜沁正端了一杯茶水递到郦九歌的面前。
姜妩冷笑,姜沁这是在和郦九歌说自己抢了她的暮云楼,心情激动才睡过头的。
“阿妩..”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郦九歌看到姜妩,表情似乎一下子就活了,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好像没看到姜沁还端着一杯茶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姜妩。
姜妩对于郦九歌无视姜沁的态度很满意,冲着他微微一笑。
“爹爹,大哥,二哥。”
冲着自己的父亲兄长微微行礼,又对着郦九歌行了一礼。
“见过七殿下。”
“阿妩起来了啊,昨日睡得可好?有没有用过早膳?”
镇国侯努力让自己那张饱经杀伐的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轻声细语地问着姜妩。
“如堂姐所说,换了侯府中最华贵的暮云楼,睡得非常好,只是还未曾用过早膳。”
姜妩意味深长地看了还捧着茶水的姜沁一眼。
“快让人上一些小姐爱吃的早膳过来,我们陪你吃。”
“七殿下用过早膳了吗?”
姜妩问了郦九歌一句,按照前世对她的了解,郦九歌一定一夜都没怎么睡,然后一早就过来了。
“还没有。”
郦九歌很老实地回答,姜啸索性让下人多上一些饭菜。
“那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好,都听你的。”
姜沁还捧着茶水站在一边,对于几人的无视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怎么还在?”
等到早膳端上来,郦九歌想要走到姜妩的身边,却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当即面色不虞的开口。
“我...”
姜沁被郦九歌的突然开口问得难堪至极,而姜妩却忍不住笑了。
“沁儿想必也没用早膳吧,那就一起好了。”
还是镇国侯给了姜沁一个台阶下,要姜沁一起用饭。
只是留下的姜沁在用饭的时候就后悔了,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因为这些人对姜妩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实在是太让她心中难受了。
明明她才是姜家唯一的小姐,怎么姜妩一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忽略了自己。
一顿饭就这样用完,姜沁想走,可是在听到镇国侯问郦九歌的来意之时,还是忍不住留下来了。
“不知七殿下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郦九歌是来找姜妩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还未成亲,镇国侯不想自己的女儿和郦九歌走得这般近。
“我是来找侯爷商量成亲之事的。”
郦九歌覆着面具的脸上一本正经,只是姜妩却忍不住将口中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
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
镇国侯父子三人也同样瞠目,七殿下竟然这么着急吗?
“七殿下,你们的婚事恐怕要陛下亲自下旨的吧。”
姜妩未曾开口,在一边的姜沁倒是忍不住了。
只是她的也没错,郦九歌毕竟是皇子,婚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算了的。
“你是谁?”
郦九歌本来有些雀跃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漠然的看着姜沁。
姜沁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郦九歌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挤出一丝笑容出来。
“七殿下,臣女姜沁乃是阿妩的堂姐,是镇国侯的侄女。”
“哦。”
郦九歌点头,神色凉凉。
“我的事情,你还没资格管。”
毫不客气的话,让姜沁的面色顿时苍白。
随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姜妩。
“阿妩,我会请父皇下旨,让我们尽快成亲,这个先给你。”
看着郦九歌递过来的东西,姜妩有些愣神。
而镇国侯则是有些的惊讶,当然惊讶的不是他们,姜沁同样惊讶。
“这是,凤月流觞。”
看着那个古朴大气,通透灵秀的镯子,姜妩神色有些恍惚。
凤月流觞,这一世,郦九歌这么早就要送给自己吗?
“父亲,你是说这便是先皇后的凤月流觞。”
姜淞溪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
镇国侯望着郦九歌手中的镯子,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似乎也想起了曾经带着这个镯子的人。
而没人注意到姜沁此时却是滔天的怒火。
那可是凤月流觞啊,大郦周皇后之物,可调动周氏半数势力的凤月流觞。
嫉妒和不甘充斥在姜沁脑海。
姜妩,她凭什么啊。
“阿妩配得起世上最好的东西。”
世上女子比姜妩美的许多,可是在他心中,只有姜妩能入他眼,进他心,姜妩便是世间所有风华。
“七殿下,这般贵重的东西,阿妩妹妹此时收下恐为不妥。”
姜沁忍不住开口。
“呵..”
姜妩嗤笑,玩味的看着她的这个好堂姐。
“堂姐,这是七殿下送与我的东西,我们自幼便订有婚约,是未婚夫妻,这有何不妥。”
非常郑重的接过郦九歌手中的镯子,神色之间都是珍视。
“况且,父亲和兄长都在此,他们尚未开口,堂姐倒是先一步管了我与七殿下的事情了。”
郦九歌也冷冷的看了姜沁一眼,但是马上就转回了,似乎看了多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沁儿,阿妩收下七殿下送的东西,并未有不妥之处,你不必担心,伯父心中自有计较。”
镇国侯对着姜沁开口,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是,伯父。”
姜沁勉强笑了一下,然后便借故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姜妩气死的。
“阿妩,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东西,其中代表着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出。”
郦九歌丝毫不顾及镇国侯父子还在场,直接抓住姜妩的手,将手镯给姜妩戴上。
“既然你肯嫁我,那么郦九歌定会护你此生无恙。”
郑重的语气,让姜妩心中又是一痛原来只要她迈出一小步,前方便尽是坦途。
“嗯,我相信你。”
九歌,这一世,换我来保护你。
郦九歌心满意足地离开的镇国侯府,一直到上了马车,面色才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眼睛闭上,良久之后,又重新睁开,幽深如海,似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样。
“行动重新开始。”
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又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是,主子。”
一声无任何感情的冰冷回应,证明他不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