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点都没把许诺的威胁放在身上。
反倒感觉她有点要占我便宜的意思,直接乐了:“他吗的,你想管我叫爸爸就直说呗,整这些弯弯绕干啥?
来乖女儿,爸爸在外面忙俩月了,给爸爸捶捶腿按按摩,实在不行踩踩背也行,我不嫌弃你脚丫子庞臭。”
“你给我滚犊子啊!”
许诺用自己那小巴掌啪啪的往我身上拍:“跟我回家跟我回家跟我回家!你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墨迹死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可真是学点b本事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我倒没真想让许诺管我叫爸爸,就是许诺这磨牙的劲儿让我脑瓜子生疼,挺不耐烦的:“行啊,今儿我就让你心甘情愿的管我叫爸爸,给我睡!”
其实对付许诺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
只是在说出最后一个‘睡’字的瞬间,我识海中的精神力轻轻波动了一下。
她们幻化出了一个代表‘昏睡’力量的巫印,渐渐在许诺眉间浮现。
此时许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还在那磨牙:“你让我睡我就睡啊?你咋那么牛逼呢,我告诉你顾言,你明天要不跟我回去的话,我就……就……”
我知道许诺这会儿已经开始上劲儿了,就用那种调侃的语气问她:“就什么?整错了吧,我是你爸爸,不是你舅。”
“就……就是那什么……”
也就在这两秒钟的时间内,许诺从开始的精神抖擞,变成了意识渐渐迷糊,到现在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她那一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完整,直接两眼一闭躺在沙发上,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啥也不是,你想当我闺女我还不乐意呢。”
怕她烫死自己,我把她手上那只烟抽出来叼在自己嘴上。
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刚跟许诺认识那会儿,我发现自己失忆,她就一边安慰我一边占我便宜,问我:“你还记得你是我儿子不?”
想到这儿嘴角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就感觉这姑娘是真有意思,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幸运,能把这么有意思个小东西给娶回家。
但转念我又想到当年还不认识申公的时候,许诺把她自己前男友的头发绑在他送的巫傀儡上,想要让她前男友给我借寿的事儿。
一想到这我心里又有点发凉,只能盼她以后找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不是个花心大萝卜吧,这要是婚内出轨了,遇见现在学会了法术的许诺,她不得用尽手段让人家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盯着许诺那张脸楞了一会儿神。
愣着愣着,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对劲。
这次回来是办正事儿的,有一大堆烂眼子事儿还没解决,欧洲那边还没联系上,对于冥府动向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啥都不知道。
而且最要紧的,张琪为了掩护我安全离开,直到现在还了无音讯。
都这情况了,我还在这盯着小姑娘瞅,这像话吗?
我觉得我得忙起来。
于是我在家里翻了翻,找到一支趣÷阁,又拿出纸巾给许诺留了个纸条:“闺女放心,家我肯定陪你回,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有正事儿要办。
明天你醒来之后,如果愿意等就在家等着我,要感觉无聊就先回家,反正你手机号我记得,等买完新手机我会联系你的。”
写完这些之后我潇洒的把趣÷阁往桌上一扔,让自己身体化成一团纯粹的灵气,朝申公那个工厂的方向飘了过去。
无论肉体也好、灵魂也罢,包括意识在内,所有东西都是由能量构成的。
这是巫对世界最根本的理解,巫法高低,完全取决于你能掌控多少能量,以及你对能量这个东西的理解程度。
精神力能够调动的能量越多,所能动用的法术就越强、越宏大,对能量的理解越深刻,对微观事务的理解也就越深入。
就像我,对于能量的理解仅限于灵气层面上,所以只能让自己化成灵气包裹住意识跟魂魄,而传说中,族内那些对能量理解最深的长老甚至能够凭空创造灵魂、肉体,甚至是一个新种族。
但这仅仅只是传说,是巫族内流传下来的说法,并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不过按我的想法来说,他们就算真有这种能力,也只能创造出草履虫一样的单细胞生物,或者昆虫之类的,这种行事更多依靠本能的物种。
那些小动物,哪怕是小猫小狗呢,这种有智慧的生物构造太过复杂,创造他们,其实跟创造一个世界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估计巫族那些祖先也是达不到的。
之所以产生这些念头,是因为我在接近学校的路上,猛然想起了祝融驳临走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因此回忆起了族内的这个传说。
我就在想,如果上古的巫真有创造物种的能力,那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是上面那层世界的、某个像巫一样的存在创造出来的?
这件不可能完成、甚至想都不敢想的操作,也许对人家来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呢?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慌,我都不敢继续思考下去了。
正好那会儿我化成的那团灵气也飞到了学校,已经能隐约看见校园里昏暗的路灯了。
那路灯中间还有一座几十米高的塔吊,死冷寒天的,还在不断向上运送着建筑材料,这显然就是许诺她爸的、接下学校改造工程的施工队了。
我本来想过去看看热闹的。
但这时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我他吗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在山上待着么?你下来干什么?信不信我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