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的白色保时捷被打烂了,她这次换了一辆宝马z4。
没有司机也没有随从,就我们两个人,她也没升起顶棚,车沿着海边的无人公路慢慢向前行驶。
风景是不错,不过多少有点冷。
等车子驶离无人区,开始有人影出现了,我问索菲亚:“还有多久到?”
“大概十分钟路程。”
她这才把顶棚安上,瞄了眼路边的商铺:“需不需要买点什么?我那里有基本洗漱用品,浴巾之类的就不需要考虑了。”
“有烟吗?”
“有,专门给你准备的。”
“那就不用,直接回去吧。”
她开了空调,但车里温度还是没上来,我把外套紧了紧:“你三番五次邀请我来你家住的原因,是因为谢尔盖吧?”
“为什么这么说?”
“废话,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上你车之后,临走之前他看我那眼神,跟要活吃了我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说话的时候感觉脚底下冰凉,我自己上手把空调开到最大档:“这次我帮你挡枪,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也不指望报答啥的,别坑我就行。
再就是谢尔盖如果要报复,你必须帮我拦住他,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放心,你是我和叔叔的客人,他不会报复你。”
索菲亚这是默认了我的判断,顺着话茬儿开始恭维我:“不得不说,你们中国人确实很聪明,从一丁点细节中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摆摆手:“嗨,可得了吧,不是我聪明,是你经历的感情问题太少。
要说你们教廷的规矩也是真有意思,看你那样,对他好像也有点好感,那还非得守着圣女的身份干嘛,俩人消停结婚过日子不好吗?
要真舍不得自己的地位,直接告诉他你俩没可能,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也行,整的现在费劲巴拉,拿我挡枪算怎么回事儿啊?”
索菲亚也不在意我的牢骚,笑着解释:“其实没有专门拿你当枪,叔叔说他弄不清楚你的底细,让我不要得罪你,最好能和你拉进点关系。
刚好谢尔盖要来参加谈判,你又是他唯一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所以我只能借坡下驴,告诉他是叔叔让我邀请你来家里住的,这样他就不会来家里找我了,也省了不少麻烦。”
“说到底不还是在利用我么。”
“如果你觉得吃亏了,我可以补偿你。”
她一这么唠嗑,我本能的想歪了:“怎么补偿?说来听听。”
索菲亚没注意我的表情,很自然的回答:“做你的向导,陪你在海参崴好好逛几天,多吃些美食多看些风景,这不是一种补偿方式吗?”
“就这?没意思。”
我重新瘫回到座椅上:“比起这个,你还不如跟我说点你们东正教的内幕呢。
比如你们教廷有多少资金啊,像你这样的圣女有多少啊,祭司有多少啊,你们有什么能力、什么弱点啊,这样以后咱们对上了,我杀起来也容易点不是?”
这原本就是句玩笑。
可索菲亚当真了:“教廷里像我这样的圣女有十六名,不过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只要神还存在,他随时可以在普通女教徒中挑选下一任圣女,允许她借用自己的力量,只要不超过三十岁、还是处子之身就可以了。
至于祭司,登记在册的共有一千七百九十六名,他们的能力、实力和你们冥府的阴差、鬼将没有本质区别。
执事就更多了,足足八千多名,但他们的能力上不了台面,你不需要了解。
至于弱点……我想你也看到了,我是圣女,也依然害怕狙击枪这种武器。
那些祭司也一样,我们都是人,就算身上有神力,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也依然会被现代武器杀死,所以比起正面硬碰,还是暗杀比较容易。”
我愣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对你而言这是秘密,但对卓逸来说并不是。”
也就在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钻进了地下停车场。
索菲亚把车停稳,解开安全带后忽然看着我的眼睛问:“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顾先生应该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吧?”
我摇头:“不好说,卓逸是我朋友,你们现在逼她就等于在逼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受委屈,所以该出手还是会出手的。”
“但愿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打开车门,我也跟着一起走下去,不过心里总是有点犯嘀咕。
实在弄不清这个毛妹的脑回路,她似乎总想把我从这件事中剥离出去,可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互相敌对又不影响私人关系,怎么可能?
反正无论我想不想的通,索菲亚都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她带我走进电梯,走到十层的一个房间门口,输入一串密码,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就是我的新家,看看怎么样。”
我走进去,然后就有点意外了。
和想象中不同,索菲亚买的房子并不是什么大平层,而是一个很标准的两室一厅,使用面积也就五六十平,装修也不是很豪华。
这跟她的地位太不相符了,感觉佟若卿在省会租的房子都比这个大。
挺惊讶的,我问她:“你缺钱是么?”
她笑着回答:“还好,教廷给的补贴虽然不多,但日常开销足够,那辆被打坏的保时捷是教廷的财产,不过这间房子和楼下那辆车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自己攒钱买的?你家里不给钱么?”
“我已经成年、有收入了,家里为什么要给钱?”
她反倒表现出疑惑的神色,伸手指了指房间里:“先进来再说吧。”
被她的回答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仔细想想,好像我现在的房子、车子、存款都不是我自己赚来的。
掰手指头算算,自己也是个奔三的人了,还在这不务正业的满世界晃悠,这像话吗?
就在我自我检讨的功夫,索菲亚把外套挂在门口,走到我面前:“顾言,我要先向你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