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带佟若卿回酒店。

但转念一想,扛着个昏迷的女孩去酒店似乎不太好,容易被人当成色狼。

再加上申公说的,让我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去佟若卿家,还能顺带着增进一下感情啥的,我一想也是,就直接让他开车过去了。

她家装修挺简单,不算太大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另一间书房。

书房里摆着个电脑桌,书架上没几本书,倒是摆着一大堆装饰物件,墙角坐着几个不知道谁送的大布娃娃。

最牛逼的是她整个房间都铺满地毯,到处都是毛茸茸软绵绵,这咋收拾啊?

“我先回酒店,有事打电话。”

站在客厅,申公瞄了眼躺在卧室的佟若卿:“这女孩长得还挺漂亮,我看着都心动,反正刚开完荤,要不你把她一起睡了吧,晚上别回来了。”

扔下这句不三不四的话他扭头就要走,我赶紧喊了声:“你回来,不是说好帮我封印心魔吗?”

“着什么急,封印只是裂了又不是碎了。”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心魔一时半会跑不出来,顶多从里面泄露点怨气啥的,正好治治你心慈手软的毛病,等过两天再说吧。”

说完他又要走,我又喊了声:“你等会儿。”

“有完没完?”

他特不耐烦回过头:“咋这么多事呢,有屁快放!”

我用那种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一圈,然后皱着眉头问他:“你今年多大岁数来着?”

“一百零一,咋地你要给我过生日啊?”

“这不都过完百岁大寿了么。”

我又在他脸上看了几眼:“诶申公序,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说处个对象结个婚生个孩子啥的?这个世界就没有你牵挂的人了?”

“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申公想点烟,但看见佟若卿家这么干净,他寻思寻思又把魂火熄灭了。

然后他皱着眉头打量我,片刻后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我也年轻过,民国二十七年我在徐州,跟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两情相悦,都快到私奔的程度了。

结果五月徐州沦陷,一场大战打的人仰马翻,城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那位姑娘也生死不知,从此再无音讯。”

我说不对啊,你这么牛逼还护不住一个小姑娘?

申公一副不太爱搭理我的样:“你懂个屁,我那时候才二十多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巫族,爷爷也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是人,我是巫,我俩的事爷爷从一开始就反对,要不然能说私奔么?”

说完这句话他又摇头叹息一声:“哎,可能这就是命吧。”

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伤感。

眼见他情绪有点低落,我也只能把话题引下去:“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爷爷一看中原沦陷的太快,就带着我们举家搬去大马。”

申公似乎在回忆吧,说话慢悠悠的:“结果刚安生没几天东南亚也打起来了,没办法只能搬到美国,直到八十年代父母去世我才回来。

至于结婚生子,呵呵,洋妞玩玩还行,你觉得我可能跟她们结婚么?”

我没想到申公竟然是个海龟,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啊!

于是我又问他:“那回国之后呢?单身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找个妹子结婚、生个孩子啥的?”

他还是摇头:“算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而且到了这个年纪,儿女情长已经无所谓了。”.BIQUGE.biz

听他说完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但还是试探着问他:“你确定你这辈子都没结过婚、生过孩子是吧?”

申公皱着眉头看向我,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你他吗不会以为咱俩有血缘关系吧?”

还没等我说话,他脸上就露出了特嫌弃的表情:“少恶心我啊,就你这样的也配当我儿子?我儿子是谁都能当的?”

我骂了句操,那你总让我管你叫爸爸干啥?

申公‘呸’了一声:“我帮了你这么多次,别说让你叫爹,喊爷爷我都觉得亏!”

“卧槽,谁他吗愿意当你儿子!”

我也冲他喊:“你说你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巫,那我是咋生出来的?

“谁知道你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

申公直撇嘴:“找你爸问去,别跟我这碰瓷啊,再套近乎我他吗一脚踹死你!”

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人直接消失了。

我倒是不生气,甚至还有点庆幸。

这几天申公总占我便宜,闲着没事让我喊爹也就罢了,昨晚还当着张琪师父的面说我是他儿子,我还以为他在暗示我,想跟我摊牌,告诉我其实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得亏是我自己想多了,他要真是我爸,我都不知道怎样面对我俩的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我亲爹亲妈到底是谁呢?

越想越烦躁,感觉脑瓜子挺乱的,我打开房间门,想去楼道抽根烟冷静冷静。

没等点火呢,就听见佟若卿在我是小心翼翼的问:“顾言,是你在外面吗?”

“啊,是我。”

我又把烟收回去,走到卧室门口:“你醒了?”

佟若卿眼神有些茫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家?”

“啊?你不记得了?”

我坐到她床头开始编谎:“昨天中午王子坤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打算送你回家,结果还没走出商场你就晕倒了。

我让他把你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说没啥事儿,你可能最近吃饭吃太少,有点低血糖,回家休息休息就行,所以我就把你送回来了。”

“啊?都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吗?”

佟若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用那种略带歉意的眼神看向我:“你不会在这守了我一晚上吧?不好意思啊顾言,麻烦你了。”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是借坡下驴,立刻装出憔悴的状态:“没事没事,应该的,你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自己在家躺着我也不放心啊。”

说完我站起身:“睡这么长时间渴了吧?等会儿啊我给你倒杯水。”

没想到佟若卿一把拉住我胳膊。

我愕然回头,看见她紧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对我说:“我不渴,刚才做噩梦了有点害怕,陪我一会儿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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