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远东地区还真是地广人稀啊。”

刚刚走进这座城市,杨叔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三年前我去过一趟海参崴,也是老刘带我去的,那是远东第一大城市了,人不少,景也漂亮。

我俩在那玩了半个月,没尽兴,还说有机会再去其他城市溜达一圈,没成想来是来了,可惜找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特么偷渡来的!”

他说着,晃了晃脖子,走向了不远处的购物中心。

我没心思听他抱怨,毕竟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又不是度假,有个地方散散心就不错了。

这还得说胡亦淑想的比较周到,她知道我俩常年在国内,没体验过隐居的日子,山里又没信号,要干巴巴的待上三天人都得憋傻了。

所以她才决定带我俩出来散散心,也算忙里抽闲,见识一下不同的风景。

而且今天的胡亦淑,跟昨晚刚见到她的时候不太一样。

毕竟是要进城,她出发之前换上了比较修身的大衣,发簪也没带,而是将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

她脸上还戴着副墨镜,可能是怕被人认出来吧,毕竟是座人口不超过五万的小城,亚洲面孔在这里还是比较显眼的。

总而言之,她这么打扮还挺接地气,如果说昨天的胡亦淑是民国小姐,那现在的她可以称得上时尚模特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这地方不会有人查签证吧?”

她轻笑着摇头:“不会的,这城市虽然小,但往常也不少人来旅游,巡逻的都见怪不怪了,而且我经常来下山来这里买东西,也从没有被盘问过。”

我嗯了一声,又问她:“那这周边有没有比较大的城市啊?这地方太小了,还没国内的小县城人多呢,也没啥好逛的啊。”

“嗯……海兰泡倒是离这不远,那个城市比较大。”

胡亦淑耸耸肩:“只不过坐火车需要签证啊,我们都没有那东西。”

“火车?为啥要坐火车啊?租个车不就完了么!”

听见胡亦淑的话,走在前面的杨叔立刻转过头,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来来来,

亦淑小姐会俄语么?要是会咱们就找个租车行,或者干脆打个车也行,去大点的城市玩多有意思啊!”

胡亦淑愕然:“呃……我倒是会俄语,可是这样好吗?而且租车也要签证啊!”

“那就打车!”

杨叔的表情很认真:“我觉得这样挺好,你想想啊,三天时间呢,在这个小城市晃悠三天有啥意思啊?”

“但是……”

她刚想说话,却直接被杨叔打断了:“别但是了,海兰泡我熟,老刘经常放线过去,他在那还有认识的地接呢,等到了之后找他领咱仨转转也行。”

杨叔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走走走走走,快,打车还是租车?你俩选一个。”

胡亦淑都让他给整不会了,转过头茫然的看了我一眼。

说实话我也有点犹豫,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三姨的势力范围,她的门人后辈不少,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毕竟姓卓的一行人很可能在兴安岭周边呢。

可转念一想杨叔说的也没错,这地方真跟鸟不拉屎没啥区别,除了眼前的购物中心,连找个像样的饭馆跟酒店都费劲。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胡亦淑没有手机,我跟杨叔的手机在这也没信号。

从昨天开始就没跟青青联系,要真去了海兰泡,找到杨叔认识的人,不就有办法跟青青汇报情况了么?

所以思考再三,我还是冲胡亦淑点了点头:“就听杨叔的吧,咱们去海兰泡,三天之内赶回来就是了。”

“可是你们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胡亦淑两手一摊:“我没带那么多钱啊!”

……

对于一个向往远方的人来说,钱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

杨叔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只要能去大城市怎么着都行!

所以他直接把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拽下来了,交给胡亦淑。

胡亦淑走到商场的一家金店档口前,用一嘴地道的俄语解释、撒娇了好半天,才让那老板相信我们不是坏人,链子也不是抢来的,只是因为签证和钱包一起丢了才会出此下策。

然后又磨了十分钟嘴皮子,用平均每克低于市场价上千卢布的价格,才堪堪把那条大金链子给卖了出去。

杨叔压根不心疼,拿到钱的他反倒一脸兴奋:“你看,还得准备点黄金吧?这玩意是硬通货,除了它别的啥玩意都不行!”

说完,他就一脸兴冲冲的走到外面拦了个出租车。

而听见目的地之后的司机显然有些迷茫,他对着我们三个亚洲面孔的大傻子打量了半天,在杨叔塞给他厚厚一叠钞票之后,这才‘嗷’的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杨叔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毛子司机……开车是真猛啊。”

我嘁了一声:“废话,你咋不说你那钱花到位了呢?”

也不得不承认,虽说海兰泡距离这座小城市不远,但大雪滔天的,这司机能在两小时内开到也是真牛逼。

进城之后,杨叔凭着记忆指挥了一圈,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挂着双语牌匾的旅行社门口。

“幸好来得及时,还没关门呢。”

站在旅行社门口,杨叔隔着窗户向里面望了一眼,刚想推门进去,可身边的胡亦淑却突然开口阻止:“杨先生等等!”

“嗯?”

杨叔回过身,我也转头看向胡亦淑。

只见她眉头微皱,表情也有些凝重:“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杨先生,你确定这是你朋友开的店?”

“倒不是我朋友开的,只是他跟这个旅行社有合作,带我来过一回。”

杨叔收回放在门上的手,走到胡亦淑面前:“怎么了?这地方有问题?”

“不是这地方有问题,是这整条街道都有些问题。”

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伸手指向自己右边:“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监视咱们,这种感觉从刚下车就开始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是稀稀落落的行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说的,我也莫名产生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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