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与我作对,让你与我作对……”

秋水阁里屋,文雅蕊坐在床榻边,眸色忿恨的用力拍打着一个枕头,话语中也尽是怨怼。

“小姐,九小姐不懂事,您何苦跟她生气呢?气坏了自己个儿可不值当。”

环烟走到锦桌旁,提起茶壶沏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文雅蕊说道。

“何苦?同样都是嫡女,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云都的才女,尽管这样,祖母都不见得多喜欢我。而她呢?比诗书才学,她比不得我;比样貌性情,她毛躁话多,更不如我,可凭什么,每每人前总是她出风头?”

抬眼瞪着环烟,文雅蕊气愤的说道。

文雅娴只比文雅蕊小一岁,可却是文府二老太爷和二老太太的心头宝,每每家中有客,二老太太都会带在身边,比嫡亲的孙子都要疼宠几分。

文府三房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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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有二十多个小姐,嫁出去的那些不算,如今各府剩下的那十几个女孩儿里,提起文雅娴,各房的人都是满心满眼的喜欢。

家中姐妹们聚在一起时,看到她们一脸艳羡的盯着自己的衣裙首饰看,文雅蕊就觉得各种得yì

,可私下里,她却没少听见背后有人在说她的坏话,说她高傲说她清高,可那个文雅娴,什么都没做,却从未有人说她不好。

文雅蕊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自己的优秀遭来的便是别人的嫉恨,而那个明明不怎么出色的文雅娴。却可以招人喜爱。

“去,找李婆子过来……”

文雅蕊深吸了口气,抿了口茶看着环烟吩咐道。

第二日,慕嫣然抽空去了趟后院,虽已开工一个多月了,可后院却一点都不显杂乱,各处的物料堆放整齐。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这是个利落的工匠班子,一时间。慕嫣然愈发满yì。

走了几步,便看见荷池旁的假山上,已凿出了两人宽的一条石道。想来,便是那个小小的瀑布所在了,慕嫣然侧头看了看,眼前不自禁的便浮现出了小瀑布飞溅着从上面湍流而下,而荷池中的小船便轻微的摇动着向前驶去,小船里,是欢颜娇笑的珠儿。

巡看了一番,觉得一切都很满yì

,又唤来了杨班主,知晓工匠们对饭食等都很满yì。慕嫣然才放下心来,回到了一心堂。

刚坐下没一会儿,文雅蕊三人便过来了,慕嫣然看着她,只觉得头疼无比。

“若是没什么事。你们就聚在一处看绣绣花,都是好的,不用来我这儿,拘束了你们,倒是我的不是了。”

待到她们请了安起身,慕嫣然柔声说道。

点头应下。文雅娴正要回话,便见文雅蕊嘴快的说道:“王妃表嫂,不碍事的,我们在屋里也是闲着,倒不如过来陪着表嫂和珠儿,大家一处,还能热闹些。”

屋里没人的时候,慕嫣然想躺着便躺着,想坐着便坐着,有这几个人在眼前,怎么说也是客人,自是不好随意,是故,文雅蕊的话,慕嫣然听了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给她找点事情做,兴许就不会如此时一般这么悠闲了吧?

如是想着,慕嫣然开口说道:“眼看这天愈发冷了,再过一个月,许是就不怎么出门了,所以我想绣点东西,今儿你们都在,不如帮我想想,绣什么图案好,如何?”

屋里的几个女孩儿,都是十三四岁,比慕嫣然也只小三四岁,平常人家里,正是相处亲厚的表姐妹般的年纪,是故提起绣活,女孩儿们的话题顿时多了起来。

文雅娴想起了家里的一副四扇的梅兰竹菊的炕屏,直说好kàn

的紧,若是慕嫣然绣了摆在珠儿的床头,小家伙每日一睁眼就能看到定然高兴。

而文雅竹,则说可以绣花开富贵,寓意藩王府日后平安富足,一家人富贵团圆。

慕嫣然点头应着,便见一旁的文雅蕊,依旧挖空心思的想着,想来是打算一鸣惊人的在慕嫣然,以及贺启暄面前惊艳一番。

聪明反被聪明误,慕嫣然脸上带着一副浅笑的说道:“到文府几次,听几位夫人和老太太说,三小姐的绣艺在文府也是数的出来的呢,那我便劳烦三小姐帮我画些花样子吧,如何?”

眼睛一瞬间迸出了欣喜的光彩,文雅蕊喜不自禁的站起身行了礼说道:“蕊儿不胜荣幸。”

几人闲聊着,文雅蕊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来,心里已经盘算着要画什么花样子了,慕嫣然心内暗笑她沉不住气,一边,却很是感激的说道:“既然三小姐已经应承下了,不如这便回屋去画吧,早点儿画好,我也好早点儿开始绣,便劳烦三小姐了。”

“王妃表嫂客气了,蕊儿这便去了。”

欣喜的应下,文雅蕊站起身,行了礼出正屋朝秋水阁去了。

顿时,屋内的几个人脸上,俱是一副了然的浅笑。

慕嫣然不说话,文雅娴和文雅竹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屋子里便静谧了起来。

“扑哧”一声,文雅娴很没形象的笑出了声,随即,面色绯红的看着慕嫣然,忽闪着的大眼睛中,尽是不好意思的羞赧。

文雅娴的长相,不如文雅蕊艳美,可却多了几分秀美和雅致,如同一片和煦的迎春花林,虽是淡淡的鹅黄,不如桃李娇艳,却另有一番沁人心脾的淡雅。

而坐在一旁的文雅竹,则如同一汪盈盈的湖水,让人静静的看着,便觉得心生恬静般的美好。

抿嘴笑着,慕嫣然看着文雅娴问道:“娴儿可有什么爱好?竹儿呢?”

慕嫣然的称呼亲切,二人心内有数。各自笑着答了是下棋,顿时,慕嫣然也来了兴致,让紫云和紫月将棋盘抬了过来,慕嫣然和文雅娴对弈,文雅竹便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没一会儿,珠儿从外面玩回来了。看见文雅娴,便不依不饶的要和她翻花绳,文雅娴俏皮的冲慕嫣然吐了吐舌头。把位置让给文雅竹,自己则带着珠儿去一旁玩了。

文雅竹的棋艺,比文雅娴只高不低。虽略逊慕嫣然一筹,可认真对弈下来,却也差的不多,一时间,黑白两条龙你来我往的厮杀起来,也自有一番旗鼓相当的热闹。

文雅娴陪着珠儿玩,文雅竹和慕嫣然下棋,正屋里,充斥着一股静谧的美好,贺启暄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殿下……”

一抬眼,便看见了贺启暄,慕嫣然放下手中的棋子唤道。

一旁,文雅娴和文雅竹忙不迭的站起身,见了礼后各自回屋去了。

用罢午膳。慕嫣然哄睡了珠儿,回到内屋时,贺启暄正拿着一本书躺在软榻上看着,看见她进来,贺启暄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快到重阳了,云都这边向来有登高的习俗。到那日,我带着你和珠儿去登山吧,如何?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郊外有三座山,其中山顶有寺庙的那两座山,向来人极多,而另外一座五阳山,不怎么高,路又陡峭,所以去登山的人不多。咱们就去五阳山,如何?”

点头应着,慕嫣然问道:“那文府的三位小姐怎么办?”

撇了撇嘴,贺启暄复又拾起软榻上的书看着,一边不以为然的答道:“重阳节是老人节,她们家中都有祖父祖母,难道还不该回去在老人家身边陪着尽尽孝心?到了初八,打发人送回去就是了……”

说罢,贺启暄再未多言。

想想也是个办法,慕嫣然点头应下,径自走到床榻边,躺倒歇起了午觉。

歇了午觉起身,贺启暄懒洋洋的躺在内屋,又让慕嫣然抱了珠儿过来,一家三口就偎在软榻上笑闹着,说不出的温馨,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桃枝的通禀声:“殿下,主子,三位小姐来了……”

看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把珠儿往软榻里抱了抱,径自朝外去了。

文雅蕊自进了屋,眼神总是不自禁的朝内屋瞟,听见贺启暄和珠儿的欢笑声,说话时,便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倒让一旁的文雅娴有些不屑的打趣道:“瞧着三姐姐没什么精神呢,不若回屋去补补觉吧,王妃表嫂不会怪罪的。如今这幅模样,若是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文府的女儿教养不好呢。”

一席话,说的文雅蕊面色绯红,却无言以对。

“表嫂,是蕊儿的不是……”

嗫喏着应着,文雅蕊将自进门就一直拿在手里的一叠宣纸递过来说道:“蕊儿自晌午回去便一直在琢磨表嫂要的花样子,所以午觉也没顾上歇,在您面前失礼了,还望您莫怪罪。”

翻看着文雅蕊画的那些或淡雅或艳丽的图绘,只几个时辰的功夫,可见是用了心思,而且确有功底的,慕嫣然点头笑道:“没想到三小姐会画的这么快,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可见云都才女一名不是浪得虚名。”

慕嫣然的夸赞,听在文雅蕊耳中,却是极为受用,一时间,方才因为文雅娴的话而生出的几分羞窘,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陪着慕嫣然说了会儿话,眼看,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慕嫣然便开口留她们在一心堂一起用膳,文雅娴和文雅竹推辞了几句,便点头应下了。

在王府住了已有几日了,许是慕嫣然的平和,让文雅蕊浑然忘记了她还是宣王妃,满心只记得她是表嫂了,是故,文雅蕊听慕嫣然挽留,当即有些娇俏的说道:“表嫂,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是陪着祖母一起用晚膳呢,如今到了王府,自然应该陪着表哥表嫂一起,这样,蕊儿也能侍奉表哥表嫂啊,表嫂切莫和我们生分了。”

生分?

慕嫣然有些诧异的看向文雅蕊,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文雅娴笑道:“便是嫡亲的表哥,三姐姐好歹也要避嫌的吧?生分一说,倒是从何说起呢?”

一席话,文雅蕊的脸,顿时涨成了熟透的苹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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