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魔女”莫妮卡听完了海伦地汇报,然后问:“霍伯特知道这件事情了么?”
“已经知道了。”海伦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对我说:灵知会的信徒还真不少啊。”
要不是当时霍伯特脸上带着微笑,海伦都要以为那是在质问自己了。
莫妮卡又问:“他还说过什么?”
海伦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别的。”
“问题不大。”莫妮卡严肃道:“我想今天晚上,最迟明天,霍伯特就会给我们画下一个底线,到时候你要立即向我汇报。”
“明白。”
看着海伦离开的身影,莫妮卡微笑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伙子,如果我还年轻,到很愿意跟你敞开心扉地畅聊一整夜。”
……
来到了废弃教堂附近的佛尔思,看到了正骑着马返回领主府的海伦。
不过她随即被眼前的景色吸引:“没想到满月湖这么漂亮!可惜了!”
可惜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在这么一個无人问津,据说连航运都不通的山区。
佛尔思心想:如果交通便利,这里绝对会是一个热门的景区。
欣赏完了景色,又来到教堂前。
侍女开始给佛尔思讲述之前爵爷杀死两位“领主”的事迹,只不过正在学习费内波特语的佛尔思只能听明白一个大概。
好在只能听明白一个大概,如果她听到已经经过了几次“再创作”的故事,一定会让她笑到肚子疼。
在教堂的附近就可以看清霍伯特领地的全貌,据说满月湖的一半是霍伯特的,还有湖边那么多肥美的土地、看上去还有些规模的小镇,以及这座比较平缓的小山脉、山另一边的山谷。
佛尔思深吸了口气:我是这片土地上的女主人,呃,名义上的女主人。难怪霍伯特对领地里的事情那么上心,我在看到这片领土后,都有了建设好这里的冲动。
晚上的餐桌上,海伦显得非常老实,几乎只在附和着霍伯特和佛尔思的话题。
这让佛尔思生出了警戒,有点反常。
直到晚餐进入尾声的时候,霍伯特才对海伦道:“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小镇上将近四分之一的人,竟然都是你们的信徒。”
海伦严肃起来,心里却对莫妮卡女士非常佩服,女士在上午时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霍伯特又道:“我只有四个要求,第一,我听说灵知会有些极端分子,认为肉体是精神的牢笼,以消灭他人的肉体为目的,我的领地上不能出现这样的极端分子。
“第二,不能进行愚蠢的血祭。
“第三,不能强迫他人信教。
“第四,不能组织信徒对抗领主府。
“如果我发现你们违背了任何一点,那么抱歉,你们会成为我的敌人。
“不要质疑我的决心,也不要质疑我的,或者说我的家族的实力。”
海伦听完后有点不敢相信:“爵爷,你的信仰是什么?”
要知道,“灵知会”可是早就上了正神教会黑名单的隐秘组织,如果是别人去教会告密,海伦也并不担心。
可是以霍伯特表现出来的定力和行事方式,显然不是个普通的贵族,海伦很担心在费内波特城有些势力的霍伯特,会将这里的一切告知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层。
到时候教会的人可能会派人来调查,并围剿这里的信徒。
(海伦并不知道这里容易让“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失控。)
海伦本以为,这可能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是霍伯特刚才所说的四点要求,似乎都是在表达一个意思:维持现状。
霍伯特笑了笑:“当然是大地母神,伱没听说过么?我是母神的眷者!”
海伦有些傻眼:“那,那你怎么……”
既然是正统教会的信徒,为什么会对异教徒,或者干脆说正神教会眼中的邪教徒这么宽容?
霍伯特继续微笑道:“你也可以把我接下来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你的上司:
“对我来说,信仰只是一个可以加强统治力度的工具,只要不是残害我的属民精神和肉体的信仰,只要不是破坏我的统治的信仰,理论上来说我都能接受。”
海伦发觉,自己完全被此刻的霍伯特所吸引,她必须承认,这是她所见过的最有魅力,最有想法的男人。
可惜的是,这个男人没有拜倒在“魅惑”的能力之下。
用过晚餐后,海伦连夜赶去向莫妮卡女士汇报。
莫妮卡在听到海伦的话之后,足足沉默了两三秒钟才道:“你帮我沟通一下,我想见一见霍伯特男爵。”
海伦微微一愣,但紧接着道:“是!”
当她回到领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只好站在院子里喊了霍伯特两声。
在霍伯特明显是从睡梦中被吵醒,不耐烦地回复了一声后,海伦赶紧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房间里沉默了一两秒钟才道:“让那位女士明天午餐或者晚餐的时候来吧,其它时候我还要继续主持户籍登记。”
次日,领主府的户籍统计还在继续,爵爷发粮食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有些村的民众都自发地来到领主府做登记。
当他们看到高大,又重新变得华丽的领主府,当他们看到端坐在院子里的爵爷,当他们真得领取到了粮食,他们再次感受到,新的领主来了!
新的秩序就在这样的潜移默化当中建立了。
乘坐马车,带着仆人的莫妮卡来到领主府的时候,登记工作正好进入了午间休息,文员们都去吃饭了。
霍伯特跟佛尔思在院子里迎接,莫妮卡打量了一下佛尔思:“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佛尔思微微一愣:这位女士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吧……霍伯特说她是一名序列5,可能有些魔药在中序列,就可以使人长寿。
开始上菜后,莫妮卡微笑道:“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能说出那么有包容性的话。”
“这只是一些实话。”霍伯特当然知道对方所指的是那些话:“对我来说,最在乎的其实是统治。
“如果是在大都市,统治者不得不顾及教会的力量,他们只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
莫妮卡却道:“不,我能感受得到,你是有包容性的统治者,而且并没有把我当做邪恶组织的人看待。”
“可能是因为我有一套他们无法想象的执政观念的原因吧。”霍伯特道:“我认为,‘魔女’其实可以有另外一面的。比如‘痛苦魔女’,并不一定是给普通人带来痛苦,给一些恶棍带来痛苦,难道就不是‘痛苦魔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