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从头到脚将虞菀宁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的衣裙都破了,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上,又关切地道:“天气寒凉,虞娘子莫要冻坏了身子了,既然虞娘子无处可去,不如便随我入幽州城吧!我一定会给虞娘子最好的生活。”

虞菀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临大敌,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想到此时赵胤应该在幽州城,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想必他定是偷偷潜入芙蓉城打探敌情,既然是偷偷入城,身边必定也没带多少人。

她对赵胤福身道:“侯爷,我夫君奉命守城,我是随着裴郎来芙蓉城的。”

“虞娘子竟然嫁人了?”

自从赵胤跟着晋王谋反,赵胤派人一直暗中关注着长安城,便也知晓了虞菀宁和裴家的婚事,早就已得知她在和裴茗的大婚当日失踪,她和裴茗并未行拜堂礼。

赵胤虽然早知真相,双目含笑盯着虞菀宁,可对虞菀宁的话也起了防备的心思,又见裴茗急忙寻来,怕月佑安的军队也在附近,便对虞菀宁笑道:“虞娘子后会有期,相信芙蓉城破之后,我们很快便会再见面的。”

赵胤说完,翻身上马,匆匆离去,临走时还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是对她已经势在必得了。

虞菀宁对他的话更是胆战心惊。

若是他日芙蓉城当真守不住了,她岂不是会落入赵胤的手中,到时候更是生不如死。

这样的结果,她想都不敢想。

裴茗总算寻到了虞菀宁,他赶紧上前,将她拥在怀里,“菀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不该气你,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裴郎。”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中,失声痛哭。

“要是裴郎再晚来一步,菀宁就只能去死了。”

裴茗见地上躺着的那些乞丐们的尸体,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他握着虞菀宁的手,“菀宁,你打我吧!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是我违背了和你的誓言。”

虞菀宁握着裴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裴郎,我怎会舍得打你。我只是想要嫁给裴郎,成为你的妻子,好好的照顾你。”

“我裴茗对天发誓,待此战结束后,我必娶菀宁为妻,若违誓言,必定天打雷劈!”

虞菀宁眼中含泪,点了点头,“我相信裴郎。”

裴茗见她衣衫破烂,便关切地问道:“方才菀宁可有受伤?”

虞菀宁摇了摇头。

裴茗见她双脚发软,连走路都走不稳,但蹲下身来,“菀宁,上来,我背你。”

“那怎好让裴郎背我?”

“无妨,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背你也是应当的。”

虞菀宁冷静了下来,便想起方才见到赵胤说的话,便提醒裴茗道:“裴郎,方才是平阳侯救了我,我见他一身黑衣,单枪匹马而来,便猜测今天他一定是偷偷溜进城,我见他也没带什么护卫,方才他见到裴郎之后,又匆匆离去,我便猜想他一定是来打探军情的。裴郎定会打败赵胤,夺下幽州城的对吧?”

想起方才赵胤说的话,她实在觉得害怕,让她心中难安,若是芙蓉城破,赵胤攻了进来,她再落在赵胤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赵胤方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的眼神,势在必得,想将她占为己有。

裴茗不觉便皱了皱眉头,他正因为这件事感到苦恼,军中只有三日的粮食了,三天之后,若是月佑安还寻不到粮食,芙蓉城的将士们便会不战而败,他若不是战死,回到长安城也没有活路了。

裴茗苦涩一笑,他不想让虞菀宁知道真相后为他担心,便问道:“家中的粮食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派人送来。”

其实军中的粮食不够,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将省下的粮食都给了虞菀宁,宁愿饿着自己,也不愿让虞菀宁挨饿受苦。

回到小宅中,他替虞菀宁掖了掖被子,“菀宁今天也累了,先睡吧。”

虞菀宁也觉得疲累不堪,便点了点头。

裴茗吻在她的额间,待她熟睡之后,裴茗这才离开,他取下自己那块随身带着的家传玉佩,对身边的长随长枫道:“将这快玉佩拿去当了,再去买些绸缎和首饰来,剩下的钱都交给菀宁。”

长枫跪在地上,苦苦恳求,“这是公子祖传的玉佩,公子不能当啊。”

裴茗却道:“玉佩乃是身外之物,菀宁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人。”

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但若是当了那块玉佩能让虞菀宁的日子过得舒坦些,能让她开心,他甘之若饴。

……

虞菀宁又梦见了林清寒,梦中林清寒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道:“宁儿,你想要与我交吻吗?”

吻落在颈间,往后,落在她的背上,沿着脊背往下,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她背后那道已经很浅的伤疤,勾得她浑身烫的像在火上烤。

“宁儿,你看,你渴望我的靠近,渴望我的亲吻,想要与我交媾,对吗?”

虞菀宁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声冷汗,她怎会又梦到了林清寒,又怎会梦到如此羞耻之事?

她连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那杯凉水之后,她才觉得清醒些,她醒来时已是半夜,这半月来,她总是做梦,还接二连三地梦到林清寒。

后半夜,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虞菀宁披衣起身,想去隔壁寻裴茗,却见他房中的灯还亮着,人却靠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她才发现裴茗这半月来,清瘦了许多,眼眶也深陷了下去,甚至连下巴也生出了淡淡地青色的胡荘,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她这才发现他右边手臂之上隐约透出血迹。这才知道他受了伤。

虞菀宁觉得心疼,又有些后悔,后悔她只想着自己,没有关心裴茗,没有关心他到底过的好不好。她便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裴茗的身上。

裴茗察觉到动静,便醒了过来,见到虞菀宁,握着她的手,便温和一笑道:“菀宁怎么起来了?”

“我醒了睡不着,便来看看你。你怎的不去床上睡,待会手脚该麻了。”

裴茗环在虞菀宁的腰间,虞菀宁温婉动人,说的那番话,让他心生暖意,便觉得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和虞菀宁成婚。

他将准备好的首饰和衣裳拿出来,交给虞菀宁,温和一笑道:“菀宁这些日子跟着我受苦了,吃的也是粗茶淡饭,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粗糙不堪,那身粗布衣裳实在配不上菀宁,我便让人买了些衣裳和首饰来,不知菀宁可喜欢?”

虞菀宁见到那些上好的衣裳首饰,喜出望外,“我喜欢,多谢裴郎。”

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个梦,想起了梦中的荒唐情景,她喜欢的是裴茗,要嫁的也是裴茗,她赶紧将林清寒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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