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宁靠在裴茗的胸前,感到很安心,等到了幽州,她便能和裴茗永远在一起了。

她会嫁给裴茗,成为他的妻子。

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里,这一夜她睡得安稳踏实。

马车出了城,待到天亮了,裴茗在附近的村落寻到了一名郎中,郎中开了药方,他为虞菀宁的手上换药,敷药,便又匆匆启程赶往幽州。

裴茗是奉圣旨前往,一刻都不敢耽搁,但他和虞菀宁都受了伤,受不得颠簸,只能让马车缓缓地行。

直到第五天,才终于到了幽州边境。

幽州被平阳侯占领,为了从赵胤的手中夺下幽州,月佑安带领的军队驻扎在十里外,那里有一座小小的芙蓉城,与幽州城相隔数十里。

裴茗便先将虞菀宁安置在芙蓉城,便又赶紧去了军营。

月佑安出身行武,奋战杀敌了半辈子,裴茗此前弃城逃走,且半点武艺也不会,月佑安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裴茗,碍于他是自己未来的妹夫,才没有发作。

原本靖安帝的圣旨,让他们三日便抵达芙蓉城,商量攻打幽州的方案,可裴茗却用了五日,还带个女子回来,他身为一军主帅,平日里最是瞧不上贻误军机,毫无军纪之人,待裴茗一进营帐,便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简直不至所谓,难怪会被赵胤一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你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三妹。父亲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

反正裴茗也不想当什么月家女婿,他只想打赢这场仗之后,便回到长安城,求皇帝赐婚。

“月将军,菀宁和我有过婚约,我实在不忍看她受苦。我因有事在半路上耽搁了,还请月将军责罚。”

月佑安哪里将裴茗放在眼里,“你也是副将便应当知道军中纪律,若有人违背军纪该领怎样的折罚,裴副将不会不知道吧?耽误一天便杖十军棍,你迟了两日,自去领罚吧。”

月佑安自然不屑和裴茗商量作作战方案,他自带兵去攻城,将裴茗扔下守芙蓉城。

战乱一起,苦得便是百姓,芙蓉城物资缺乏,自然比不上繁华的长安城,裴茗是来打仗的,一进城便去了前线战场,忙的脚不沾地。

虞菀宁被安置在一处小宅子中,她这几天都在匆忙赶路,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带,更别说那些用来装扮自己的首饰和胭脂水粉。

战事吃紧,裴茗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面上也都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宅子里没有使唤的下人,虞菀宁什么事都只能亲力亲为,甚至就连洗衣做饭的粗活都只能由她一个人做。

虞菀宁原想着和裴茗能来幽州过好日子,可没想到来到了幽州才是噩梦的开始。

这里战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一听说要打仗,便都去城中抢购米粮。

虞菀宁只得和那些大娘挤在一起,也提着菜篮子去街上抢购粮食,她整天灰头土脸,穿着粗布衣裳,还要担心受怕。

因她生得绝色,裴茗买的那处宅子要经过一条无人僻静的小巷子,那巷子里经常会有流氓地痞调戏她,令她苦不堪言。

虽然光天化日,那些流氓地痞不敢做的太过分,但那些淫言浪语,实在不堪入耳。

自从战事一起,裴茗回来时间便不固定了,忙的时候,甚至有好几日不回来,一回来便累的倒头便睡,连说上几句话都难,甚是半夜便匆匆出门。

这半月来,虞菀宁心中的怨气日益增长。

一到夜间,虞菀宁一闭眼便会噩梦,总是会梦到林清寒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那抹刺眼的红,一点点地染红她的衣襟。

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便去隔壁房间找裴茗,却发现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平阳侯善战,月佑安久功不下,反被偷袭芙蓉城的大本营,便将气都撒在裴茗的身上,往常只是冷嘲热讽,如今便是不顾场合,想骂便骂,裴茗心里愁苦难耐,但也根本无法挽回败局。

战事持续了十多日,平阳侯便派人偷袭了月佑安运粮的大军,打仗的将士们要吃饭,城中的粮草便都供了将士们。

不少百姓已经断粮,吃糠咽菜,仅仅几日功夫,街上便是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苦不堪言。

虞菀宁不敢上街,日日都呆在那所小宅子中。

虽然裴茗也会派人送来粮食,但却没有菜,她便只能每日三顿粥,吃得嘴里没有半点滋味。

终于,这一日裴茗回来之后,她便摔了碗,将这几日心里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那些米粥洒了一地,裴茗的眉头皱起,寻常百姓连粥都吃不起,在一碗粥里掺入清水,便能应付一整天。

她却摔碗,浪费了那一碗粥,他将自己的粮食省下来送给虞菀宁,便是为了不让她受苦。

裴茗蹲身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哄着虞菀宁道:“菀宁是觉得屋子里太闷了吗?待战事结束后,我带菀宁出去转转。菀宁再忍耐几日,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我一定带菀宁出去。”

虞菀宁有些不耐烦地道:“战事到底何时结束,我每天都呆在宅子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样的日子何处是个头啊!”

裴茗心里也很是苦闷,昨日赵胤派兵偷袭,守城将士死伤过千,就连他的右臂已经也被赵胤一箭刺伤,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从他的右臂擦身而过。

还被月佑安无故骂了一顿,觉得他无用,没能帮到他。

待赵胤退兵之后,裴茗便匆匆赶来陪虞菀宁,甚至都没来得及包扎处理伤口。

幽州城久攻不下,裴茗也头疼苦恼,若是不能立功,回去也会被责罚,别说娶虞菀宁了,便是连脱罪都难。

他握住虞菀宁的肩膀,耐心地哄道:“应该很快了,月将军勇猛,必定不日便会拿下幽州城。”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把握,这半月来,总是败多胜少,赵胤此人奸诈,知道是裴茗守城,总是在月佑安攻打幽州时,派兵来偷袭,其实月佑安怪裴茗的那些话也是事实。

裴茗的确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又不会武艺,白白占了一个副将的职位,其实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攻下幽州根本就不可能,赵胤已经派人截断了他们的粮草,驻扎在芙蓉城的二十万大军,军中缺粮,现有的粮食只能维持将士们三日。

但他不想将这些话告知虞菀宁,虞菀宁跟着他来到幽州后,便没过一天的好日子,他更不能让虞菀宁为他担心。

虞菀宁听到他提起月家的人,更是心烦,她一把推开裴茗,却不想碰到了他的伤口,伤口裂开,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虞菀宁终于忍不住,怒道:“你总说还要再过几日,到底还需等几日,还有你什么时候去退了和月家的婚约,我不想和你不清不白地在一处。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不是你养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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