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言语中满是对林庭州的关切之意,若是旁人不知情,还以为他们叔侄关系极好,却不知林旭和林庭州早已在暗中争斗多年,不过林庭州倒是有一处和林旭很像,他们都是心思城府极深之人。

林庭州年长林清寒十岁,却独自撑起林家二房,又和林旭斗了多年,他的心机手段自然非常人能比。

“是。”

林庭州去了江南将近一个月了,林旭定是有所行动,恐怕林旭口中的遇到危险,其实是林旭派人所为。

但林庭州突然失去了消息,扬州那边的消息也断了,林旭担心他在对付晋王的这个节骨眼上,会迎来林庭州暗中疯狂反扑,只有让林清寒亲自去一趟江南,探明虚实,他才能放心。

林旭微微颔首,“你到了那边,有人会和你联系,一旦发现那边有任何动静,便即刻传信来长安。”

林旭为相这些年,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关系网,林清寒的手里也握着不少暗卫,林清寒自然明白林旭到底想做什么,可他仍然觉得这个时候行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对了,过几日圣旨便会下了,裴茗接任兵部侍郎,我打算调你出长安城,去洛州,洛州节度使的位置还空着,待秋后,你和月家女成婚后,便去洛州赴任了。”

洛州节度使手里握有兵权,洛阳离长安不算太远,到时候若是废帝自立,林旭便能直接控制了长安和洛阳。

林清寒要去扬州,不久后又要去洛州,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待在长安城,他想到了虞菀宁,她服下解药后,便已经昏睡,明日他便要去江南了,该和她道个别。

他想要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不能娶她为妻,总该送些什么,只当是给她的补偿吧。

“父亲,待和月家小姐成婚后,我便打算迎虞菀宁进门。”

经过林晚舟下药的事,林清寒尽管极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虞菀宁。

尽管他知道她没几句真话,也知道她惯常使欲情故纵的手段,但他还是喜欢上了她。

承认喜欢上她,就好像承认自己的不完美一样,林清寒在心里很是挣扎纠结了一番,但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坦然面对喜欢虞菀宁之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要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他迎娶月凝霜为正妻,但会给虞菀宁全部的宠爱,虞菀宁好像很在意名分,那他便再给她一些补偿。

可保她后半辈子锦衣玉食的补偿。

林旭皱眉不虞,好像对他无故提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而感到不满,但也只是沉默了一瞬,“不过一个妾室,你既然喜欢,那我也没必要反对,只是不可误了大业。”

林清寒拱手行礼,“是,多谢父亲。”

“你母亲的病又犯了吧,听说她又打了你,你背上的伤没事吧?让我看一看你背后的伤?”

林清寒下意识地躬身往后退了一步,“不必劳烦父亲,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我已经没事了。”

林清寒知道母亲根本就没病,只是看见他便会发疯似的又砸东西,又打人,他此前偷偷让人将安眠的汤药下在母亲的饭菜里,又让张医官扮成成下人,瞒过林旭,进去笼烟堂为母亲诊病。

而张医官说的话也的确证实了他的猜测,母亲的确没病,只是被关在笼烟堂太久了,情绪有些不稳定罢了。

而那些送来笼烟堂的药的确是治疯病的药,他不忍沈氏受苦,偷偷命人将那些药换了。

沈氏出身将门,耍得一手好鞭法,他每每来请安,沈氏便会破口大骂,他背上那些难看的伤疤便是被从小打留下的,每每从笼烟堂出来,他总是会留下一身的伤。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不是沈氏亲生,也暗地里查过自己的身世,可却没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从凝辉堂出来后,林清寒便去了倚兰院,见虞菀宁还睡着,他便坐在床沿边,陪了她一会,虞菀宁好像梦到了什么,蹙眉唤了声“表哥”。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轻抚她的眉心,“宁儿,等我回来。”

虞菀宁于睡梦之中,感到眉心有些痒,便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林清寒又坐了一会,待到天快要亮了,这才起身去扬州。

而昨晚他已经想到要送虞菀宁什么了。

……

虞菀宁一直睡到天色已经大亮了才起床,在倚兰院用过早饭之后,便得知了两个消息,林清寒一早便动身去了扬州,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长安城,另一个消息是平阳侯勾结晋王意图谋反,连夜逃去了晋州。

当虞菀宁得知平阳侯谋反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感到很惊讶,同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下了。

平阳侯逃去了晋州,还成了逆贼,想起昨日她差点清白不保,心里便是一阵阵感到后怕。

好在她终于逃脱了平阳侯的魔掌,而林清寒此时又不在长安城,这便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一定要紧紧地将裴茗攥在手里,试探出裴茗的心意,嫁给裴茗。

这几天她都在苦恼如何才能找机会和裴茗见面,在书院上课时也走了神,一遍遍地在纸上默写裴茗的诗文,虞菀宁一直没有注意有人已经在她身边站了许久,直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虞娘子也喜欢作诗?”

虞菀宁先是一怔,而后欣喜地抬头,下意识地去遮挡纸上的诗句。

又见裴茗笑吟吟地看着她,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这些,但我喜欢这些诗句,也会背一些,又怕自己忘了,便时常写下来。”

裴茗以前就在林家书院代课,自从高中探花郎之后,也偶尔会来书院,故而今日会出现在林家书院。

裴茗知道那是自己的诗文,他没想到自己的那本诗集,居然能得到小娘子的青睐,更没想到自己暗自放在心里的人会欣赏他的才华,竟将他的诗文背下,还时常抄写。

论诗文,林清寒的诗更胜他一筹,林清寒只有五岁时,便能背诵几百首诗文,长安城流传着他的诗文,在静文书局,只要有林清寒的诗集,便能早早地被抢购一空。

没想到他的诗文也能被人喜欢,被人背诵,他心情激动,几乎是欣喜若狂,便将虞菀宁当成了自己的知音知已,而又想到虞菀宁喜欢的林清寒,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酸。

“若虞娘子喜欢,我可为虞娘子赠一首诗文。”

“我喜欢。”虞菀宁弯了弯眼眸,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芒。

那灼热的眼神,让裴茗生出了一阵阵眩晕之感,他觉得虞菀宁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里,好像是有他的。

他想要自私一回,便鼓起勇气道:“明日是乞巧节,虞娘子可愿去长康坊看花灯?”

裴茗如此直白的邀约,虞菀宁又如何不明白裴茗的心思,只是单单只有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明的关系可不够,她需得让裴茗下定决心,退了与林芙蕖的亲事才行。

虞菀宁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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