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黄沙漫天,呼啸的狂风如利剑般刺入前厅,刮得众人脸上生疼。

大家蒙脸的蒙脸,掩口的掩口,在视线完全模糊之前,各自寻找着掩体躲避风沙。

严昱一手拽着程卿,跑向钟义和官云衣所在的那个角落。

“妈!”官云衣掩着口鼻,含糊不清地喊着,她看不清楚官若男身在何处,心里有些担心。

老道士提着长剑,和两个徒弟一起,逆着风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风忽然停了…

严昱直起身子,收起护住程卿和官云衣的双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回过头,朝门口看去。

是谁止住了风?是那老道士?还是官若男?

风尘渐渐消散,众人的视线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集中而去。

似乎有些怪异…

可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异呢…

院子里的月光…怎么如此皎洁…明明几分钟,不,几秒钟之前…还是黑云闭月的场景啊!

黄士季,老道士,圆通…三个人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直立在门口…

他们的前面是官若男…啊!不对!他们的前面竟不是官若男…

严昱看清楚了,心中无比惊骇,那老道士师徒三人的面前站着的,竟不是官若男!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老道士的脸上写满了活见鬼,他不停地喃喃自语着,身子筛糠似的颤抖着。

借着月光,大家看清楚了老道士身前的人…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喜服的女子…那鲜艳的大红色喜服,在月光下是如此得显眼。

“我靠!”严昱骂了一声。这货不会就是黄士季说的那个鬼故事里的明月吧?!

黄士季和圆通也没见过明月,但看到师父的反应,也猜到大半了,哪里还敢怠慢,赶忙拖着老道士连连后退。

“妈…妈!”官云衣也看清楚了,那人不是她妈,她妈在哪?!对母亲安危的担心让她暂时忘却了害怕,她站起身朝门口张望着。

程卿一把拽住官云衣,将其拉回角落蹲着。

“妈…妈呢?妈去哪了?”官云衣看着程卿,声音里带着恐惧。

“别别慌!是幻觉!是幻觉!”黄士季大喊着,不知道是别人壮胆还是给自己壮胆,“大家别动!别乱跑!”

“不是幻觉…”官若男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官云衣一声尖叫,再度站起身循声望去。

官若男从门内侧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并无大碍,官云衣和程卿同时舒了口气。

官若男并没看向女儿,她的眼神锁定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

她缓慢朝红衣女子走去,一步一顿,速度极慢,她走的路线很是奇怪,左一步,右一步,步子时大时小,每一步都似有定点一般。她走得极精细,又极耐心。

直到…

走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的正前方,与那女子面对着面,才停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放佛凝固了一般,官若男和那红衣女子对视着彼此,其余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红衣女子的样貌很美。她的美,和程卿清冷不同,和官云衣的明媚也不同。那是一种…一种摄人心魂的艳丽。如同她身上的大红色喜服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如果她真的就是明月,这样的美貌,会让何家公子和叶家公子同时爱上她,并不足为奇。

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她还没有进入前厅,但离得很近很近,她的脚尖,离前厅那扇没来得及关上的大门,大概只有半米的距离。

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使她的美艳,又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她站了许久许久,久到大家开始怀疑黄士季说的才是对的,这一切根本不是真的,根本就是幻觉…

可是突然,一个瞬间。让所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笑了…

那个红衣女子,突然间露出了一个看上去非常诡异的微笑。她笑得十分僵硬,就像是想做笑的动作,可是脸没有跟上,不,就像是那根本不是她的脸…

何公子活剥了明月,将她的皮覆在了玉像上…严昱想起黄士季的那个鬼故事,心里一凉…

所以这货…是披着人皮的玉像?是了,一定是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红衣女子发出诡异微笑的瞬间,官若男的手里忽然多了件什么东西。

她“唰”的向前祭出了手里的东西,硬生生得将那红衣女子逼退了两步,然后,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她已经退入前厅,合上了大门。

“这道门撑不了多久!这里还有别的出路么?!”官若男冷声向老道士师徒问道。

那老道士显然是还没缓过来,根本没有理会官若男的问话,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着:“不可能啊…明月…明月被封在玉冢里了…”

“玉冢是什么东西?”严昱皱眉。

“玉冢就是当年何家的玉矿。也就是明月被封的地方。”圆通说道。

“玉冢在哪?”严昱问道。

“就在咱们脚下。”圆通指了指地下。

“哇啊!”钟义一听,尖叫着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整个人永远不要落地才好。

“玉冢里有路能出去么?”官若男皱眉问道。

“有是有只不过,那里面…也不太平,除了你、谭教授、严昱,其他人可能…不安全。”

“什么意思?怎么不安全?”严昱问道。

“玉冢里也有一些不太平的物事,没有护身的东西,只怕是下不去的。官前辈是六觉引,谭教授有护身之物。而你,你虽然失去了魂祭,但是你可以从团龙山的黑雾之中脱身,一定是还有其他的护身法…”圆通回道。

“他能有什么护身之物?”严昱看了看谭守。

“我其实也不太肯定…不过当日在团龙山,云伯安能够顺利通过那黑雾,是因为他手臂上的东西。官前辈和谭教授的手臂上,也有同样的红色护身物。”圆通不敢指面前的官若男,舍近求远地指了指谭守。

官若男斜了圆通一眼,圆通赶紧低下了头。

啊!是那个朱雀纹…云伯安谭守都有朱雀纹官若男也有朱雀纹?

严昱对朱雀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没想到这个纹身还可以辟邪:“你的意思是,那朱雀纹身能克鬼怪?”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官前辈,也许能够…能够解答…?”

圆通偷眼看了看官若男,但后者显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好抓耳挠腮地自己想了一套说辞:“咱们假设…假设黑雾、玉灵,这些都是…是什么呢…嗯,是与正常人类磁场不同的另一种磁场,那么他们手臂上的纹身,就有整合磁场的特殊功效。”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制做出来的,但是只要有那个东西,会被非人类的磁场接受,也就是,会被当做是自己人…不,不是自己人…不是人…额…反正就是会被当成同类,不会引起什么反应,所以不管是黑雾还是玉矿,都可以顺利通过,不会有问题,这点我可以向两位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圆通对谭守和官若男说道。

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黑科技啊!严昱暗忖,既然这纹身这么厉害,那官若男为什么不给自己女儿也整一个,就算不喜欢程卿,也应该给官云衣来一个啊,可是官云衣显然也没有那个纹身啊。

“官…官姨…“钟义对官若男嗫嚅道,“那个…能不能给我也纹一个…”他用渴求的小眼神看着官若男。

“不可能的。”瘫坐在地的谭守摇了摇头,几句话就彻底断了钟义的念想。

“阴阳草本就稀有难种,这纹身至少要用十株十年期的阴阳草,去叶留根,捣成汁液,再以特殊的针具,纹在身上,每隔八个小时重新灌注一次汁液,还要用火符反复灼烧。整整一年时间,才能纹成,中途有半点疏忽,都功亏一篑…这个时候,去哪里找阴阳草和火符啊…”

“阴阳草?火符?”圆通皱眉,表示从来没听过这些东西,“那阴阳草的学名是什么?”

阴阳草…严昱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在云家的时候,官若男似乎一把火烧掉了云家种的阴阳草…

难怪那个老太婆说云家元气大伤,这阴阳草原来是制做朱雀纹身的原材料。

想来谭守应该没骗人,这纹身应该是相当难搞,否则不可能连云建新这样身份的人都没有纹身,差点被黑雾弄死在团龙山。

话又说回来,官若男没事烧阴阳草干嘛?想要让云家做不出纹身?这纹身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处?

“学名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临走之前,给我做了这个纹身…”谭守神色一黯。

听谭守提到父亲,另一边的程卿似乎也受了触动,想起了远在疗养院无法自理的程子文。她看着官若男,眼神极其复杂。

官若男却并没有注意到程卿,她冷着脸,仍旧紧盯着关闭的厅门,那个红衣女子还在外面,她不敢有所懈怠。

“砰!”大门突然巨震了一下。

“给我纹一个吧…我求你们了…”钟义吧嗒一下,又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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