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私下联系宁以初！
这个认知，让沈江清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昨天晚上他说和慕白浪一块聚会，不会也去找了宁以初吧？
厉凌炀没注意到沈江清的失神，划开屏幕看完了短信，脸色突然多了几分阴沉，对沈江清说，“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好。”沈江清盯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吗？还要去外面说！
花园里，电话刚一接通，厉凌炀便开门见山的问，“你短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我本来可以不发这条短信的，但我很心疼兜兜。”
宁以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怜惜。
厉凌炀用力攥着手机，透过玻璃窗，眼角余光瞥向餐厅方向。
兜兜正安静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粉嫩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腮帮鼓了起来，就跟可爱的小鼹鼠一样。
厉凌炀完全没办法把她和被霸凌联系在一块。
“是你女儿亲眼看到的？”
“没错。”反正他都知道宁宁了，宁以初也就不掩饰了，坦白说，“宁宁和兜兜一见如故，兜兜走了以后，宁宁还很想她，所以去幼儿园找她玩儿，结果刚好看到有人欺负兜兜，她看不过眼和那些霸凌者吵起来了。”
圣彼德幼儿园是帝都盛名已久的贵族幼儿园，师德也有保障。
兜兜在那儿上学快一年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简直没办法想象！
宁以初可不管他什么心情，继续说，“你不是还在追究我女儿为什么打程程吗？因为程程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欺负兜兜，不仅没有帮忙，还落井下石！”
“不可能！”厉凌炀印象里的程程不是这样的，怒道，“程程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兜兜，他们是亲兄妹，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圣彼德幼儿园问校长要监控……”
宸宝只黑了校外的监控，校内监控，日积月累的，多少应该能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厉凌炀额头青筋鼓起，理智告诉他，应该反驳宁以初，他不可能养出这样一个儿子，程程和兜兜兄妹俩感情很好！
可事实上，话到了嘴边，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忙于工作，很多时候，到家时两个孩子都睡了，只有周末才会陪他们玩会，而且兜兜体弱，他的关注点也侧重在兜兜。
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告诉他，程程是个聪明上进的好孩子。
没人告诉他，他在学校里如何和兜兜相处。
眸底渐渐的酝酿起一层风暴，“好，我会去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不会再追究你女儿连同伙伴打伤程程。”
宁以初觉得他这句话总算有点人样了，但是马上又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觉得，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给我女儿脱罪？”
厉凌炀的确闪过这个念头，“我没有怀疑你。”
“你不是怀疑我，那就是怀疑……我女儿撒谎？”
厉凌炀默然。
他没见过宁宁，无法判断她是什么样的人品。
墨柏佑当年在欧洲，名声也不太好，万一他不会教女儿呢？
害怕担责任，就跑过来污蔑他儿子！
搞得他不会教育儿子一样……
这不是啪啪打他的脸吗？
“厉凌炀！”宁以初见他沉默，就知道他肯定是这个意思，顿时气愤起来，“你看不起我可以，但请你尊重我女儿！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宝贝！”
狗男人，沈江清的儿子是宝贝，她的孩子就是根草了吗？
竟然这么侮辱人！
“我又没说她一定撒了谎，这件事我还会再调查，给一个最公正的结论。”厉凌炀皱眉，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啪！”
宁以初愤怒的直接挂了电话，不停地往脸上扇着凉风。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她不断膨胀的怒火！！
混蛋！
她绝对要守护好宁宁，不让宁宁认他！
清晨的别墅花园，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四周微弱的风声。M..
厉凌炀压下无数情绪，转身回了别墅餐厅，表情却若有若无的冷了下来。
餐厅里，程程可能没有睡醒，嘟囔着小嘴，撒着娇说，“妈咪，这个菜我不喜欢吃！”
沈江清对程程非常有耐心，“程程乖，这是你爹地特意让人培育的有机蔬菜，营养很丰盛，可以让你伤口恢复的更快，你也不想额头留下伤疤对吧？”
“可是味道很奇怪，我真的不喜欢。”程程推开了沈江清，直接丢给了兜兜，“兜兜，这个蔬菜很有营养的，给你吃吧！”
这菜有一股怪味，交给这个小哑巴吃最合适了。
兜兜捧着小碗，提不起什么劲，整个人都蔫蔫的。
看到碗里被夹进来几根蔬菜，精致的小眉头蹙了蹙，将菜扒到一边，没有吃。
沈江清目光含笑的望着兜兜，“兜兜，哥哥给你夹菜，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快吃了吧。”
她的声音越温柔，兜兜的应激反应就越强，不由自主的想起被她摁进浴缸里的一幕幕……
小身板不受控的瑟瑟发抖起来。
沈江清等了一会也不见她吃菜，又主动夹了一个可爱的小流沙包放进她碗里，“不喜欢吃青菜也没关系，来，尝尝这个流沙包，很好吃的哦。”
她往兜兜面前凑，高大的身躯在灯光的笼罩下，投下一片阴影。
阴影吞噬了兜兜。
在兜兜眼底，沈江清已经不是妈咪了，而是一头狰狞的恶魔。
心跳越来越快，她小脸涨得通红，突然跟发狂的小兽一样，猛地拍开沈江清的手背，“啊啊”的怪叫起来，滑下椅子就开始往外跑。
厉凌炀刚进来就看到兜兜双眼猩红疯狂往外冲！
心脏一紧，他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兜兜在他怀里，不停地扑腾着，用了很大的力气试图推开他。
“兜兜，是爹地，是爹地，你别怕，爹地在这儿……”
厉凌炀试图安抚她。
兜兜充耳不闻，宛若陷入濒死的恐惧，小小的身子陷入巨大的恐慌，一边颤抖一边浑身冒汗。
她想离开这儿，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可是有人在抓她，她逃不掉……
气血逆流着，兜兜哭得撕心裂肺，尖锐的小白牙深深地咬住了厉凌炀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