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有点看不懂刘大双了。

这鞋子按他的眼光,在洮南能卖三两银子一双,如果拉去奉天卖,五两银子一双也卖的出去。

草原上的羊,最多就是一两银子一头,麻烦点的就是要花个几天时间赶回来。

鞋子换羊,明摆着是亏本买卖,这小孩挺精的,怎么现在有点犯傻。

“***,你这换羊可不大合算啊!”王大毛还是好心提醒。

刘大双笑而不语,又冲着王大毛拱拱手,一脸郑重的说:“王掌柜的,我有一事相求,还请王掌柜的帮忙。”

“好说,好说,***尽管开口。”

“我这个新皮子准备年后开始做,以后也都给您王掌柜的送来,但我就一个要求,明年的鞋归我处理,再以后都是您王大掌柜的去售卖。”

王大毛有点心疼,谁都知道新东西第一年能卖上价,以后可难说。

刘大双看着王大毛忽明忽暗的脸,心中明白王大毛所想,又紧接着说:“这鞋子说是归我,实际上还是您王掌柜的去卖,只不过只能跟牧民换羊,不能在市面上卖。”

王大毛真有点毛了,这啥意思啊?

“这鞋子是冬天穿的,起码秋后上冻时才卖得掉。皮子拉来,王掌柜的您帮我做成鞋,一双鞋工钱多少,我一个子儿不少付给您。”

听到工钱,王大毛心里好受点。

看到王大毛脸色缓和了,刘大双又笑着说:“生意嘛,大家有钱赚才好,我绝不会让您王掌柜的白忙乎,还有一点小生意请您帮忙。”

听到有生意,王大毛眼睛亮了,爽快的说:“好说,***的事儿,老哥我绝不含糊!”

“我们家是做皮子的,需要不少牛皮,羊皮的,我想请王掌柜的帮忙收点皮子,价格嘛,就按市面上的。”

“这个容易,我王某就是干这一行的,量大的话,价格上我再让点。”王大毛兴奋了,草原上皮子有的是,根本没多少人去收。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皮子只能收咱这儿科右前旗的,其它地方不能收。”

听了这话,王大毛满肚子话要说,有这么个做买卖的吗?鞋子跟科右前旗的牧民去换羊,皮子又只能收科右前旗牧民的。你这是带领广大牧民共同致富奔小康的节奏啊。

憋屈了半天,还是想想,客户是大爷,赚银子才是硬道理。

于是,脸上堆下笑来,满口答应:“错不了,一切按***说的办。”

“另外,还有一个要求,皮子现在可以收,鞋必须秋后上冻才能去换,时间必须卡准了。”

“行,行。”王大毛全应承了。

刘大双微微一笑,又从小包里拿出一只鞋,这是一款单鞋,跟马丁靴差不多,还是用油蜡皮做的。

王大毛接过看看说:“这是单鞋,样子看着也好,开春就能卖了。”

刘大双笑笑又说:“我有个想法,您看看合适不?”

又来了,不是又是科右前旗广大牧民吧,王大毛有崩溃的感觉。

看着王大毛痛苦不堪的表情,刘大双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

“王掌柜的,您是旗人,跟八旗兵肯定有不少关系吧?”

王大毛点头,他摸不准刘大双的意图,干脆不吭声。

“咱这儿八旗兵啊,脚底下穿的都是布靴子,这要是碰上个行军打仗,我看那靴子穿不了一个月就烂了。”

王大毛点头。

“你看咱们这款单鞋,要是八旗兵穿上,保证又好看又威武,关键是结实啊,我保证穿一年不坏。所以啊,王掌柜的,您要是把这鞋卖给八旗兵,这银子可是哗哗的。”

拔开乌云见了太阳,什么钱最好赚,肯定是朝廷的钱最好赚,***高人啊!

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王大毛乐了,勾肩搭背地和刘大双商量细节,脸上全是贼贼的笑。

第二天,把两家的银子收齐,刘大双又在王大毛店里仔细挑选,买了件貂皮大衣,这可是他出门时答应老妈的。

王大毛免了个零头,收了二十两银子,也是满心欢喜,这貂儿一年也卖不了两件。

送出门来,又仔细看看拉车的三匹马,越看越眼熟。

等着刘家人驾车走了。王大毛回到屋里,心里一阵发毛,那三匹马他可认识,马的主人也打过交道,买过货,也销过赃。看来前阵子死在路上,就是刘家人下的手,时间也对得上。想想几个土匪死的惨状,王大毛心里有点打鼓。

刘家这几个人精明,特别是刘大双那小兔崽子,比个大人还难对付。这刘家人下手还黑,一个大人带着几个半大小子把三个积年老匪干翻了,惹不起啊,以后只能交朋友,千万别得罪。

王大毛琢磨啥,刘大双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刘大双一直眉头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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